第90章 090.廟小，都是大神

初九這天早晨，大黃牙回到陳唐寨，開始緊鑼密鼓的組織各家村戶造假，額...是加工『紅米』，還有勾兌葵珊酒。

在陳茹那邊一共請款30萬，採購了25萬斤大米，又在布料加工廠淘了幾桶廢棄的紅色染料，剩下的兩萬塊錢買了食用香料，葡萄味兒的，嗯，要向紅酒靠攏。

兩天後，染完的紅米鮮紅如血，經過沉寂一天晾乾，掉色幾分，但依然有些艷，不像啊。這時候就體現出了陳唐寨刁民們的無限智慧，再加兩道工序，篩濾以及敲打，只為落色。

果然，經過物理打磨后，顏色與正常紅米幾乎真假難辨，但，一經水淘必然掉色，那時的米已經在消費者手中，有免責、打假的公關前置，責任自然找不到陳唐寨這邊。

葵珊酒部分，用馬尿不太現實，全村的馬加起來也不過幾十匹，一天啥也不幹就喝水尿尿，也弄不出大額交易量，於是，陳村長很厚道的融入新鮮井水，工序部分自不必多說。

最終，25萬斤大米，按目前紅米的收購成本提價三倍售出，共計200多萬，勾兌的馬尿版葵珊酒，去除成本也能賺到百來萬。總計300多萬，被直接落地到陳唐寨農業用地開發計劃中。

2月14號這天，大黃牙與一眾演技過關的刁民，在村口歡送著羅氏的幾輛大貨車離開陳唐寨，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與感激，端的是淳樸又善良，這讓羅氏收購負責人很有成就感，油門踩到底，飈得飛快，似乎生怕這群傻子反悔。

直到上了山路才放緩了速度，順手擰開一瓶葵珊酒，仰脖灌了一大口...

「嗯...這味道...難怪市面上這麼受歡迎，好酒啊。」柳大勇咂摸著嘴，對著旁邊的小弟揚了揚酒瓶。

那名小弟打了個飽嗝：「老大，我好像有點上頭，一會兒還得接替你，就不喝了...。」

「蠢貨，800多一瓶的酒，你鄒不配享受...」

...

時間回到2月10號，榮創·天安國際大廈，這是榮創集團在瀘市的公司總部。

19層，會議中心，幾撥人員分裂長長的會議桌兩側，榮創新項目團隊坐在最前列，各家廣告公司依次後排，最前端的主位此刻空出。

陳墨也不知是按什麼規矩排的位置，道理溝通來的比較早，原本坐在前面，但在工作人員很禮貌的通知下，最終坐在了最後，把守門口玄關的位置。

靠前的是後到的兩家廣告團隊，成員有的閉幕養神，有的伏案疾書，有的在Mac上敲打著什麼，總之很有廣告范兒，臉上均端著自然而然的倨傲。

陳墨只帶了三個人過來，顧菲、鞏善昭以及要做會議記錄的AE胡珊珊。

顧菲似乎看出陳墨的疑惑，低頭對著小男人耳語著：「前面那兩家是瀘市老牌廣告公司，位列華國廣告排行榜，名次很靠前，在瀘市影響力很大，而且其中一家是瀘市僅有的兩家4A之一，『黑狐』，位列排行榜第18位，就是大鬍子那撥人。」

顧菲說著，抬頭向著一個方向努了努嘴。

「另一家叫藍鶴溝通，位列37，且成立時間很短，算是近年來最炙手可熱的黑馬，代表作你應該聽說過，乾豪東港項目就是他們家做的推廣...」

看到小男人依舊很淡定的神態，顧菲揚了揚眉。

陳墨憨著臉，我就應該聽說過？

「他們家設計有些東西，那個戴著鴨舌帽的女人，叫梵欣欣，圈子裡挺出名的。」鞏善昭這個時候也插了句嘴，神色有些慵懶，似乎只是提醒下陳墨，顯然他也沒太當回事。

「跟你比呢？」陳墨來了點興趣。

「嗯...創意上她應該還差一些，論畫技，我強。」

陳墨：「...」。

若不是這廝一臉認真的樣子，陳墨嚴重懷疑他在裝逼。

被顧菲點名的那個大鬍子，剛好轉頭看向這邊，目光更多停留在顧大女王身上，許是原爆點的原因，顧菲在圈子裡還算有些名氣，也可能單純因為她那拔群的魅力吧，陳墨覺得第二種可能性佔比多一些，因為在座得不少男性都會時不時的看過來。

場間算上道理，一共7家團隊，氣氛有些沉悶。大概半個小時后，會議室門被推開，率先走進來的是一位40多歲幹練的中年男人，一身正裝，氣質威嚴，步履雖快，但顯得從容自信，應該就是新項目的項目總王浩。

隨著中年人落座，聚焦了眾人的目光，會場慢慢變得安靜下來。

「在坐的都是集團比較認可的廣告公司，也是榮創在瀘第五個項目的競標團隊，我這邊由於新項目啟動，比較忙，沒時間一一接待，就把大家集體約過來開個關於新項目的會議，便於大家在策略案中更好的把握方向...無論選擇在坐的哪一家公司合作，剩下的請不要遺憾，我相信這個項目不會是榮創的終點，我們還有合作的緣分...。」

王浩的聲音有些小，像是專門說給前面幾家公司聽的，加上濃濃的地方口音，離遠的陳墨有些聽的不清晰，於是，乾脆眼一閉，養起神來。

鞏善昭早就受不了了，這會兒正歪著脖子，頻頻點頭，口水流了一下巴。

顧菲依舊坐姿挺拔，女王范兒十足，雖然坐在最後，但氣勢絲毫不弱於場間任何人，鋒芒內斂，只是偉岸的身子不自覺的向前移了移，剛好將小男人擋了下來。

雖然關於項目的大量資料已經發到各家郵箱，但甲方領導的方向還是要把握及尊重的，畢竟是有決策權的人，選擇哪一家全憑王浩說的算，就連實力強橫的4A公司幾人都聽的很認真。

「項目資料，大家都已經拿到了，我這邊只說兩點，第一，區域內大盤林立，萬禾，恆太，保立...與我們同期入市，也都是洋房產品，在品牌上並不弱於我們，並且從區位上講我們處於弱勢，拿地比較偏，幾乎偏離生活區，但價格卻定的比競品還高，我們憑什麼賣的比他們貴？」

王浩語氣頓了頓，給了眾人思考的時間，然後微笑，繼續說道：「這也是我在想的問題，沒辦法，集團定的。」

這話很風趣，讓在場的人莫名的放鬆下來，有不少人笑出了聲。

王浩低頭，品了口茶，再抬頭時，笑容消失，目光中也起了鋒芒，場間氣氛跟著又冷了下來。

「所以，在推廣上，這是你們要解決的問題！」

王浩說完，環顧四周，當看到末尾假寐的陳墨還有流著口水的鞏善昭，眉頭皺了下，倒也沒什麼表示，繼續說道：「第二，案名一直沒定下來，我希望你們的案名與策略是匹配的，雖然在坐的是競爭對手，但如果有好的案名，我不排除與兩家合作，所以，那天是公開唱標。」

說完，場間起了不小波瀾，這對沒中標的公司來說，至少能知道了自己差在哪裡，何況能近距離觀摩4A作品也是一次學習的機會。

王浩敲了敲桌子，聲音高了幾分：「道理溝通的人來了嗎？」

聽到自家關鍵字，陳墨沒等顧菲推，便直起身子向主位的王浩點了下頭。

場間不由將目光投了過來，詫異中，一股子優越感猶然而生，跟4A比不了，這不還有個墊底的嘛。

「你們原本沒有資格坐在這裡，寶華的推廣確實很驚艷，加上有人跟我舉薦，所以才破格給了道理競標的機會，希望你們能好好把握。」

王浩其實是不看好道理的，只是不好駁了舉薦人的面子，提點一下也算面子上過得去。

陳墨報以微笑，再次點了點頭。

顧菲沒什麼表情，眾人的視線里，那偉岸的身體愈發的挺拔，這一刻女王的高傲比起4A的大鬍子還要自然幾分。

鞏善昭擦了擦口水，聽的很認真。

王浩說完便不再理會陳墨這邊，很利索的做了總結：「2月14號開標，你們只有四天時間，散會吧。」

說完，起身率先走出會議室。

...

眾人稀稀拉拉的開始散場，陳墨正跟顧菲交流著接下來的安排，就見一撮大鬍子走了過來。

近了才感覺到這人似乎有點帥，委實那哈登式的絡腮鬍遮掩了不少內中的錦繡。

「我聽過你，誠意邀請你來黑狐。」韓立偉直接向顧菲拋來橄欖枝，視線就沒在陳墨身上逗留過。

陳墨愣了愣，挖牆腳都這麼直接嗎？

「不好意思，沒興趣。」

「道理廟太小，留不下你，來黑狐，以後我們一起做這個項目。」男人對拿下榮創新項目似乎很有自信。

顧菲依舊搖頭，準備起身跟著陳墨離開。

「這對你來說是個機會，很難再有了，拒絕黑狐，你不可能再接觸到這樣的項目。」韓立偉做著最後的爭取，他對爆點e創投的事情有些了解，其他大公司是不可能收她的，而且拿下大項目僅靠策略還不夠，畫面創意也要一線水平，那就需要一個團隊都沒有短板才行，所以留在小公司的顧菲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顧菲乾脆不再理會，跟著陳墨往外走。

杵在原地的韓立偉一臉的鬍鬚都在顫抖，有4A資質的黑狐，居然被拒絕了。

走在最後的鞏善昭與他擦肩而過時，嘴裡嘟囔著：「廟雖小，但都是大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