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拜師靈虛山

第1章 拜師靈虛山

靈虛山乃是靈秀之地,景色優美,是眾多修道之人的首選目標。然而,要成為靈虛山弟子卻非易事,每一屆新弟子都要經過選拔考試,通過考試者才有機會拜師學道。

時光荏苒,每三年一次的選拔考試將至。今年很巧,選拔考試和每十年一次的論道大會偶遇到了一起,而本次論道大會也正是靈虛山主持,這是十年前蓬萊論道會上就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恐變更不得。靈虛山掌門重陽與六位長老商議之後,認為靈虛山有能力應對這種情形,選拔考試無需延期。

近些年靈虛山出了不少俊秀之才,大弟子青弘越,其道法自然是首屈一指,而且處事沉着,機敏能幹,在門中頗受信賴,二弟子駱冰澤,心性隨和,善結緣。掌門重陽決定把選拔考試交給他們二人主持,都是從選拔考試中走出來的人,熟知考試規則和流程,想必不會出什麼問題。

青嵐十六歲,自幼在靈虛山長大,是金星長老帶領弟子下山除妖,而帶回靈虛山的,當時他還在襁褓之中,他的父母被妖獸所害,母親臨終前託孤於金星長老。青嵐原本的名字,因為母親傷重垂危,未能道明,而整個村子裏,青嵐是唯一的倖存者。金星長老遠觀四周,青山綠水,霧氣繚繞,故以青為姓,以嵐為名。嵐乃是山間曉霧,所以其意蘊又多了一層剛剛開始的含義,幼年失去雙親,乃是不幸,不幸的同時卻又與靈虛山結緣,新的生命軌跡自此開始。

青嵐在靈虛山長大,金星長老是師傅的同時更像父親,對青嵐只傳道義,不教法術,而青嵐的拳腳功夫都是師兄教的。從懂事時起,青嵐就是青弘越等的小師弟了,他的這種情形,在靈虛山不多見。沒有參加選拔考試就成為靈虛山弟子,這樣的不同與眾位師兄比起來,讓青嵐總覺得缺點什麼,所以這次選拔考試他也要參加,死纏爛打才獲得青弘越的同意。表面上看青嵐是多此一舉,而實際上他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實力,靈虛山弟子眾多,心性各異,青嵐總免不了被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

雖然距論道大會還有幾日,然有幾位道友已經抵達,掌門重陽想必是無暇分身了。

選拔考試持續的時間長短不一,青弘越參加選拔的那年,考試是一個月,也算是耗時最長的一次了。考試地點在任何地方,或是海外孤島,或是荒蕪草原,亦或是千里戈壁灘。此次考試因為論道大會的關係,考試時間規定的較短,只有三天,地點是靈虛山的迷失森林。考試之後,緊接着就是論道大會的開幕,時間緊迫,考試內容從簡。青弘越等將考試方案擬定好后,呈予重陽審定,重陽覺得很好,之後考試就開始了。

考試中除了對考生的資質和心性進行評估之外,更重要的是對他們的身份進行確准,畢竟不是所有人的身份都像青嵐那樣透明。

此次考試的人數與以往差不多,四五十人,此時他們已經按規定到了集合的小廣場,這廣場前視野開闊,青山濃綠,白雲悠悠。廣場之上熙熙攘攘,那是眾人在交談。廣場后是一座殿宇,殿宇前置有香案,這裏顯然不是祭壇,香案不知所謂何用,說是香案,其實也就是一張桌子上放了個小香爐。這殿宇不高也不雄偉,想必這裏並不是靈虛山腹地。

考生年齡跨度也是很大的,有的看似已經年近中年,而有的卻是青嵐那般年齡。在廣場上就有這麼一位身穿紅衣服的年輕姑娘,東跑西逛,一刻都閑不住,廣場上的活躍氣氛她貢獻了一大半。

這裏是人群的邊緣,廣場的一處角落。這裏站着一位女子,她身着雪白衣衫,腰系銀白絲帶,長發齊腰,淡雅裝束。窈窕的身姿全無嬌柔之態,倒有幾分俠骨之風。她不抱着肩膀,也不背着手,她的右手在腹部的位置,五指自然屈伸,大拇指和中指交碰在一起,這或許是她的習慣性動作,而她的左手則自然地垂在身側。她的神態安靜的有些冷淡,一直凝視着眼前的群山白雲,身後的熙攘似乎根本就不屬於她的世界。

這個時候,有一位書生裝扮的人到了她的旁邊,一同目視前方看了良久,然後說道:「前面有什麼,你看了很久了。」

「什麼都沒有,我只是在等。」她轉過頭來,明亮的雙眸如秋水般清澈,甜美的嗓音如秋霜般清涼。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廣場上的人都向殿前聚集,她和書生回身,看到有兩人站在殿前,他們正是青弘越和駱冰澤,在場的眾人都見過他們二人。她到靈虛山已歷四日,每日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忙前忙後為前來的人安排食宿。

她和書生也都向殿前聚了過去,站在人群的最後面,她看到那香案的小香爐里燃起了一根香,這香是駱冰澤出大殿後隨手插在裏面的,她自然是沒有看到此情形。而此時,青弘越還在香案旁,正在把手裏的小木牌一塊一塊地擺放在小香爐兩側,擺地整整齊齊的,小木牌長方體,手掌般大小,大約二三十塊的樣子。

人群中那紅衣女在人群側翼最前排,很專註地等待面前的這兩位師兄的指示。

「諸位道友,非常感謝你們對靈虛山的信賴——」駱冰澤說道:

「二師兄。」青嵐從廣場一邊奔了過來,打斷了駱冰澤的開場白。

青嵐肯定也是來參加選拔的,沒想到在自家師門,近水樓台,居然也會遲到。青嵐話落就要站到人群里,卻被駱冰澤叫了回來。

「哎——青嵐,來站到我這裏。」駱冰澤把青嵐叫了過來,然後繼續說道:「我們師兄弟決定為了考核大家的本領,考試項目並不單一,首先是預選,之後進入正式選拔——穿越迷失森林,最後很可能還會增設雙人對抗,這視情形而定。啊,大家都該覺得高興,為什麼呢,因為每十年的論道大會將在靈虛山舉行,剛剛入門就能碰上這樣的盛會,實屬幸事。到時各門各派的掌門都會帶他們最得意的弟子前來,一展所長,熱鬧自然不用說,不出家門就能長見識。當然,到時也會需要很多果品招待貴賓,但也不用擔心,咱們靈虛山物產豐富,那邊山上就是果林,我最愛吃那蘋果,又大又甜,此外還有橘子,梨,紅心桃。哦,對了,說到桃,我想起來,聽說在十年前蓬萊論道大會上,蓬萊掌門用蟠桃招待了眾掌門及貴賓,真是讓人饞得流口水。我還聽說大會上聚集了很對風雲人物,就說那個——」

駱冰澤說的果林就在廣場南面的山上,這一點他倒是沒有胡說。可是他羅里吧嗦地說了好一會兒了,而有關考試的內容似乎一點都沒說。這時有人不耐煩了,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

「我說這位師兄啊,我們是來拜師的,你長話短說吧。」人群里有個人說道:

「哦,那好吧。現在,我宣佈,預選考試正式開始——」駱冰澤說完這話,就閉口不言了。

莫名其妙地沒了下文,人群中出現了稍許騷動,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很多人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短暫的騷動之後又是安靜,隨後在人群里有幾道身影如閃電般飛身離去,而剩下的人左右環顧,也陸續向著那幾道身影飛去的方向平治而去。飛奔中的人三三兩兩一組,有的人依舊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到底怎麼回事,預選考試是什麼?」

「快去摘蘋果,一定要快,在那柱香燒完之前一定要趕回來,否則就被淘汰了。」

有人詢問就有人解答,飛奔中的人基本上都明白了預選考試的內容。如果沒有人叫停駱冰澤,他肯定還會繼續嘮叨下去,直到那柱香燒完,然後宣佈所有人都已被淘汰。看似嘮嘮叨叨,不緊不慢的話語,其實已經點明了考題,這要看人的思維有多敏捷。他沒有明確說明考試內容是去摘水果,這比直接出考題要巧妙很多。嚴格地說,在駱冰澤插上那根香的時候,預選考試就已經開始,還有青弘越在香案上擺小木牌,這也是一種考驗,眼尖之人會發現木牌的數量比在場的考生人數要少很多,只有一半左右,木牌不會無緣無故地擺放在那裏,它更像是一種證明,得到木牌則證明你通過了預選。

「哎哎,青嵐,你就不用去了。」廣場上的人都已散去,青嵐也要離開,駱冰澤把他攔了回來,然後解釋道:「我怕你給他們帶路,你對這裏太熟悉了。」

駱冰澤話音剛落,空中便落下一人,此人身着白衣,正是先前站在廣場角落裏遠眺青山的那位女子。青弘越等很認真地端詳著這位女子,又一次顯出了驚訝。先前駱冰澤嘮嘮叨叨地提到愛吃蘋果的時候,青弘越就已經注意到她在人群後面悄然離去。青弘越心裏固然驚訝,卻也在預料之中,所以表情上沒有露出明顯變化。可是,現在見到她回來,心裏的驚訝就再也掩飾不住,全掛在臉上了,尤其是駱冰澤。

在道家能夠凌空飛行的人數不勝數,青弘越和駱冰澤都可以做到。問題就出在這裏了,既然飛行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那他們見到她從空中落下為何會驚訝不已呢?

青弘越驚訝是因為她所使用的法術,真是非常特別,與其說她是從空中落下,不如說是飄下。她如秋葉般隨風飄落,而且飄落的身形帶來了雪花,那雪花圍繞着她旋轉,她則在雪花中飄舞。當她落地站穩之後,雪花隨風散了開去,很快不見了。這樣的飛行術青弘越從未見過,而且覺得她的道法已頗具火候,定有名師指點。

駱冰澤驚訝,是因為她的美貌,翩翩飛舞,真是太迷人。駱冰澤見到她已經走了過來,只得停止那種對美的欣賞,來接待這位最先歸來的考生。

她的手裏有一個蘋果,走上前,便把蘋果遞給了駱冰澤。從一開始駱冰澤手裏就一直把玩著一塊兒小木牌,他接過蘋果的同時,把那小木牌遞了過去,然後說道:「恭喜,你過關了。」

「請隨我來,第一場考試已經開始。」青弘越上前,然後說道:

她由青弘越帶領進入大殿,青嵐隨後跟上,剛走兩步又聽見駱冰澤喊道:「青嵐,牌子,你不想過關了!」

青嵐回身接過駱冰澤遞過來的小木牌,匆匆跟進了大殿。他們沒有在大殿內停留,而是經過大殿迴廊到了殿後。此時呈現在視野中的是一個小場地,中央是一座方形法台,有兩級台階,法台中心有一圓形的法陣,看似已經開啟,其上閃著銀白光亮。

在法台旁放置了一個展板,展板上寫着「第一場考試名單」,此外展板上還有四排掛鈎,一排大約有十五個。在展板前有桌案,其上有硯台和筆墨,有兩名靈虛山弟子在桌案旁,他們見到青弘越帶領白衣女子出了殿門,後面還跟着青嵐,隨後他們都有了動作,其中一人邁步向著他們走去。

青弘越一邊帶路,一邊介紹了第一場考試的大體內容。青嵐跟在後面,幾次要開口都沒能插上話,他真感覺自己怎麼如此沒有存在感,他們把自己當透明的嗎?

「大體上就這麼多,記住一定要在明天日落前找到指引,到達指定地點,不要誤了時辰,否則就被淘汰了。」青弘越說道:

這時那名走過來的弟子已經和青弘越相匯,他們相互間點點頭,然後青弘越等繼續向前,他則是進了大殿,想必是到殿前去了,這樣也好,此時殿前只有駱冰澤一個人,考慮到可能會發生特殊情形,他一個人恐應付不過來,安排兩個人,更加妥當。

青弘越引領她到桌案旁,和那名弟子一起站在桌案里側,拿起了毛筆遞給了她,並說道:「把名字寫在小木牌上,然後就可以進迷失森林了。」

她接過筆,一邊在木牌上寫名字,一邊說道:「傳送陣是靈虛山的秘密,師兄是要用它把我送到森林裏去嗎?」

青弘越再次驚愕。青弘越不是獃子,自然聽出了她前半句話的意思。那法台上的法陣確實是奇門遁甲中的傳送陣,它依靠靈虛山地脈中的靈力而設計。千百年來靈虛山也幾經風雨,傳送陣在抵禦外敵的時候,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所以傳送陣對於其他各門派並不是秘密,而真正的秘密是傳送陣的設計藍圖,不知有多少人,那藍圖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得之可得半個靈虛山。

她的話語中夾帶出了憂慮,但話語一轉又將其掩蓋。外人並不知道傳送陣的詳情,而她卻一語中的,一句話表達了多重意思,非心細之人難以體會。不管是不是青弘越多想了,他心裏跳出一種直覺,她會不會與靈虛山有淵源。

她把名字寫好,把筆放在硯台上,並把小木牌遞給了青弘越。青弘越接過木牌,看到其上寫的名字是「冰雪凝」。真是人如其名,冰雪聰明,看到這裏的情形,她就知道寫木牌的目的了,而那展板則是用來掛木牌的,沒有很好地觀察和思考,恐無法意識到這一點。

青弘越把木牌又遞給了身邊的師弟,他隨後把木牌掛在了展板第一排右起第一個掛鈎上。青弘越遞過木牌后就引領冰雪凝走向了法台。

此時青嵐提筆在木牌上寫名字,一邊寫還一邊嘀咕:「大師兄真是的,見到漂亮姐姐就把我當空氣——」

「哎,嘀咕什麼呢,寫好了沒有?」青嵐前面的師兄說道:

「好了!」青嵐一邊說,一邊遞過了木牌。

青嵐看到自己的師兄轉身,隨手就把自己的牌子掛到了最下面一排掛鈎的隨意一個上。青嵐看了不高興了,怎麼把自己的牌子掛在最下面了,他喊道:「歐陽師兄,你怎麼掛最下面了。」

「哎呀!這又不是排名次,只是方便記住考生,你就別較真兒了。」他叫歐陽晴,青弘越和駱冰澤他們都叫他歐陽,而他也認可師兄們這樣稱呼自己。

「青嵐,快過來。」青弘越喊道:

青弘越和冰雪凝在法台台階旁等青嵐,可沒想到他在那裏和歐陽晴計較木牌掛地太靠後了,所以就喊了他。

青弘越三人上了法台,冰雪凝見那法陣四周上的白色圖案在慢慢地旋轉,而它的中心光亮如鏡,白光更強些。冰雪凝不知道該怎麼使用傳送陣,要結印?還是要念口訣?她不知道,然後問道:「我該怎麼做?」

「我知道,只要站到法陣上,結下劍指印就可以了。」青嵐搶著說,他終於插上話了。

「你只看到其表象,不知其實質,不可亂說。」青弘越批評說道:「結劍指印沒錯,結印是為了提煉法力,並讓法力平穩運行。用法力將自身和法陣關聯起來,然後才能被傳送到要去的地方。」

青弘越對青嵐說完,轉而又面向冰雪凝,繼續說道:「密林中設置了金、木、水、火、土五個法陣,咱們面前的這個算是入口,那五個就是出口,至於在哪個法陣出來,這取決於你的法力是哪種性質,如果是水的性質,就會傳送到水的法陣那裏。」

「聽起來好像很簡單。」冰雪凝看着法陣,露出些許不易察覺的擔憂。

冰雪凝看了一下青弘越和青嵐,他們都點頭表示放心好了,不會有問題。之後,冰雪凝便邁步上了法陣,當她的第二隻腳剛剛離開地面,還未在法陣上站穩的瞬間,她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這樣的情形實在太令人意外了。她還沒有結印,人怎麼就被送走了?

結印是為了提煉法力,並維持穩定,來避免傳送陣對自身造成的影響,青嵐記得他第一次使用傳送陣之後,腸胃感到了不適,法力越弱這種影響越明顯,所以法力微薄的靈虛山弟子,禁止使用傳送陣。

通過結印提煉法力是為了與傳送陣產生關聯。她沒有結印,沒有提煉法力,怎麼會被法陣送走?還是說她根本無需提煉法力——法力一直就循環流轉於身體經絡之中?可是,可是這樣的人世所罕見。曠世奇才,人中龍鳳不足以表述他們的特別之處,他們能夠僅憑意念發動法術,這是常人根本不能夠做到的事情。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法陣發生異常了嗎?她有沒有被傳送到森林裏去呢?青弘越不明所以,各種推想從腦袋裏往外冒。

「大師兄,怎麼回事,跟往常不太一樣。」青嵐說道:

「我不知道,她當時的表情變得驚慌,顯然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青弘越說道:

為了保險起見,青弘越做了決定,不使用傳送陣了,於是他快步走下法台,歐陽晴因為發現了青弘越和青嵐神情不對,已經來到台階旁。

「歐陽——歐陽,咱們不使用傳送陣了,用其它方法確定考生法力的性質。」青弘越一邊走下法台,一邊對歐陽晴說道:

「怎麼回事,師兄。」歐陽晴說道:

「稍後再說,估計其他人也該回來了,咱們帶他們到密林入口,為防萬一,不使用傳送陣了,咱們承擔不起這樣的風險。」青弘越說到這裏,又轉向青嵐說道:「青嵐,立刻到殿前告訴你二師兄這裏的情況。」

青嵐聽到吩咐,跑進大殿。為了不出差錯,青弘越等做了周密安排,此時密林中已經安排了將近三十名弟子,比往年多了一倍,他們都有自己的任務。青弘越見青嵐進了大殿,然後又吩咐歐陽晴去密林,告知這裏計劃有變,並且囑咐歐陽晴轉告林中師兄弟,找尋冰雪凝的下落,確認她的安危。歐陽晴聽完,騰身而起,向殿後的林子飛去。

殿前的情形比殿後要順序很多。剛剛從殿後到殿前的這位師弟叫丹惠,他和駱冰澤在香案前聊了一會兒冰雪凝,都覺得她回來地好快。他們還聊了那位書生,駱冰澤認為他深藏不漏,他已經看出駱冰澤長篇大論的用心,可卻不漏聲色,其他人都沒注意到冰雪凝悄然離開,而他卻注意到了。

他們正聊著的時候,天空落下一道身影,是一名身着黑衫的男子。他的腳下蹋有一把白色仙劍,他使用了御劍飛行術,難怪回來的這麼快。此男子身形離地數尺之時,仙劍加速向前,飛離他的腳下,然後向上飛起,劃了一道圓弧,回到了劍鞘之中。

他落地后,邁步上前,來到駱冰澤面前,然後遞給了他一個桃,並說道:「果然沒有蓬萊山的好。」

駱冰澤心中窘迫,然面帶微笑地接過桃子,回身拿起一塊木牌遞過去,並說道:「恭喜,你過關了。」

「請這邊走,第一場考試已經開始。」丹惠一邊說,一邊指引此黑衫者到殿內。

丹惠二人剛進殿門,看見青嵐從通往殿後的迴廊快步走了過來,丹惠看他疾步匆匆,覺得有事情。

青嵐看到丹惠,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黑衫者,步伐首先停頓了一下,然後走到丹惠近前,把他拉到一旁,告訴說傳送陣不用了。丹惠想了解更多,剛要開口問時,看到青弘越從迴廊走了出來,左手拿着硯台,右手拿着毛筆,而右手的心裏還攥著一塊小木牌,料想應該是冰雪凝的那塊。青弘越對於那黑衫者的返回,沒露出多少驚訝,因為他看到此人御劍飛行而去,回來的快也在預料之中。

青弘越來到黑衫者面前,一邊把毛筆遞給他,一邊說道:「請把名字寫在那小木牌上,然後就可以去迷失森林了。」

黑衫者接過筆,在木牌上寫下了兩個字「莫名」。

青弘越見他寫完,用右手接過莫名的木牌,而就在此時也正好看到他手心裏的那塊木牌上寫的正是冰雪凝。青弘越兩隻手裏都有東西,莫名見之,就把手裏的毛筆遞給了旁邊的丹惠,因為在他寫名字的時候,丹惠也到了跟前。

「青嵐,你不是要參加考試嗎,那你們一起去密林吧,考試規則和內容剛才都記清楚了嗎?」青弘越對青嵐說道:

「記清楚了,尋得獵物,然後去指定地點就行了。」青嵐說道:

「不是獵物,是任務。」丹惠覺得青嵐還是沒搞明白考試內容,於是說道:

「我知道,任務就是獵物嘛,抓兩隻野雞,打兩隻野兔,除了這還能有什麼任務。」青嵐說道:

「呵呵,到時被淘汰了,可不要哭鼻子吆!」丹惠說道

青嵐聽了這話不服氣,向著丹惠做鬼臉。青弘越覺得莫名還沒有弄懂考試內容,於是解釋說道:「我師兄弟在密林中留有關於任務的捲軸,發現它,獲得任務,完成任務,還有就是在明天日落前找到「指引」所示的終點,到達那裏,便能獲得下一場考試的考試資格了。」

「我們走吧,叢林入口離這還有一段距離呢。」青嵐招呼莫名一起進迴廊,來到殿後,青嵐看到法台中央沒有了光亮,想必法陣是關閉了,之後他們向大殿側邊走,一起去了密林。

青弘越和丹惠一起到了殿前駱冰澤那裏,青弘越放下硯台,並把手裏的兩塊木牌放在了香案上,冰雪凝的放在了蘋果旁,莫名的放在了桃子旁。

剛才駱冰澤就聽到殿裏有人交談,猜想計劃有變。此時,他們聊了法陣的異常情況,青弘越把事情講完,駱冰澤和丹惠都有些皺眉。

此時,那根用來計時的香已經燃燒了三分之一,而其他人還沒有回來。他們比冰雪凝和莫名晚了這麼多也是有原因的。

在對面山林的路上青弘越同意丹惠設置迷失幻陣,凡是走入其中的人便會失去方向而迷路,一直在法陣里打轉。現在這個時間還未返回的人都是從地面平治而去的,不管是隱藏實力,還是不懂飛行術,他們都不可避免的進入迷失幻陣。飛奔本就比凌空飛行慢,在法陣里又或多或少都要浪費一些時間,而冰雪凝和莫名是凌空飛行往返的,速度快是當然,又避開了迷失幻陣,二人回來地早,也在情理之中。

丹惠之所以建議布幻陣,是為了考生安危着想,他並沒有布高明的幻陣,如果沒有將其破解的本事,那麼進入迷失森林將會更加兇險。

書生和紅衣女走到一起,他們剛進入幻陣,書生就感到了蹊蹺,因為他感知到紅衣女和他自己的法力都紊亂了。

人體的經絡內有身體能量在不停地循環流轉,當出現幻覺時,身體能量就會發生相應地波動性變化,最常見的表徵就是五感錯亂。人們熟知身體能量的同時,卻總會忽略精神能量的存在,熟不知,要想使身體能量恢復,就要使身體能量與精神能量結合,即提煉法力。身體能量融入精神能量后便會受意念控制,進而能夠抵禦幻陣的干擾。不是所有人都能感知到法力的變化,這書生確實與眾不同。

書生提煉更多的法力,保持清醒,帶着紅衣女一路向前。紅衣女看到前面沒路了,是斷崖,而書生卻沒有半點減速的樣子。聽到紅衣女的喊話,不但沒有停,而且拉住紅衣女的手,加速往前奔。

「相信我——害怕了就閉上眼睛。」書生喊道:

斷崖已到眼前,紅衣女用手臂捂住眼睛,尖叫一聲,鼓足勇氣跟著書生往前跑,準備「跳崖」。

奇怪?已經跑了十幾步了,怎麼沒有墜落的感覺,而且書生已經慢了下來。紅衣女放下衣袖,看到眼前是一條小路,小路兩側是果林,然後又前後左右觀察,根本沒有斷崖。

他們已經停下,書生鬆開紅衣女的手腕,然後說道:「剛剛我們進入了幻陣,那斷崖是幻覺。」

「真是嚇死我了。」紅衣女擦了擦額頭,然後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沒有你我肯定被淘汰了。」

「我叫白曉笙。」這書生的名字還真挺書生氣的。

「我叫曲芙靈,以後我就叫你白大哥好啦。」紅衣女說道:

「白大哥?再過兩天,你恐怕就要改口叫師兄了。」白曉笙半開玩笑地說道:

「哦?你這麼有信心,能通過考試?」曲芙靈說道:

「啊。」白曉笙回應了一下,表示一定能行,然後繼續說道:「趕快去摘果子,那柱香燒完之前,我們得趕回去。」

曲芙靈聞聽,跑向一棵蘋果樹,去摘果子。曲芙靈飛身上樹,在樹頂摘了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當她來到白曉笙旁邊,看到他兩手空空,便問道:「你的蘋果呢?」

「早就準備好了,我們趕快回去吧。」白曉笙說道:

白小笙和曲芙靈雖然用掉了較多時間,卻是在冰雪凝和莫名之後,最先回到廣場的人,那柱香也剛剛過半。

香案上的小香爐被駱冰澤挪到了一側,而他就面向大殿倚靠在了香案上,青弘越和丹惠在他的前面,他們都在耐心地等,自莫名回來確實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終於有人回來了,駱冰澤便轉過了身,而此時曲芙靈已經奔到了香案前,把一個大蘋果放在了那個桃的旁邊。

白曉笙在後面,不慌不忙地上前,駱冰澤看他兩手空空,難道他沒摘到果子嗎?駱冰澤和白曉笙相互看了良久,曲芙靈也用疑惑的表情看他,而這時白曉笙才似有所悟,好像是才剛剛想起摘果子的事。

於是,白曉笙把大拇指和食指放在腰帶里側摸了摸,之後拿出了一粒紅果子,櫻桃般大小,似乎還很堅硬。駱冰澤用不可理解的眼神看着那個紅果子,大老遠跑一趟就帶回了一粒「芝麻」?

這紅果子恐怕是路邊野花野草的果實,能不能吃,看起來並不重要。白曉笙還特意向駱冰澤展示他不是空手而歸,然後就把這粒果籽放到了大蘋果旁邊,如此大的反差,旁邊的人都徹底無語了。

不管怎樣,白曉笙和曲芙靈都帶回了成果,駱冰澤把木牌給了他們。他們把名字寫好之後,青弘越便帶着他們二人去密林入口了。

青弘越走後沒多久,歐陽晴又回到了這裏,他已經把冰雪凝的情況以及計劃的變更轉述給密林中的師兄弟了。

那根香還在燃燒,在它燃盡之前又回來了四批人。丹惠前後送走了第一批和第三批,第二批回來時丹惠尚未返回,便由歐陽晴送走了他們。

青弘越回到殿前,發現歐陽晴和丹惠都不在,只有駱冰澤一個人,而此時香已經燃得差不多,木牌還剩兩個,駱冰澤把它們拿在手裏掂量著,還會有人趕得回來嗎?而就在這時,他們看到又回來了兩人,正好剩下兩個木牌,他們一人一個。

他們在木牌上寫下名字,而此時香已經燒完,最後一段香灰倒在香爐里。就在駱冰澤覺得預選考試已經結束的時候,又回來一人。此人不同於所有之前回來的人,之前回來的人都是只拿了一個果子,白曉笙為了攜帶方便,就只帶回了一粒櫻桃般大小的果籽,而此人用衣襟包裹了好幾個,或者說好幾種,在懷裏抱着飛奔而回。

他把水果放在桌案上,駱冰澤看到有蘋果、桃、梨、橘子,他把林中的果子,每一種都摘了一個。

最後的木牌已經給了旁邊的這兩個人,依照規則他已經失去了進入迷失森林的資格,而那根香恰好燃盡,他也不算晚歸。遇到這樣的情形,駱冰澤臉上便顯出了猶豫不決。

他看向剛剛回來的這兩個人,木牌還在他們手裏,毛筆在其中一人手中。他又看向桌案,一排水果後面對應擺放着木牌,上面都寫了名字,他意識到自己拚命飛奔,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駱冰澤見他很沮喪,然後看向青弘越,見到他點了點頭,於是說道:「沒有木牌嘛,沒關係,那柱香剛剛燒完,你也不算遲到,把名字寫在桌角上就行——就這裏。」

此人一聽,興高采烈,從旁邊那個人手裏接過毛筆,就在駱冰澤所示意的那個桌子角上寫下了「玉溪桐」三個字。

駱冰澤見他寫完,已經直起身,然後劍指在那桌子角處一揮,一道輕薄的風刃把桌子角切了下來。駱冰澤眼疾手快,桌子角飛起的瞬間,他上身前傾,伸手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了桌子角,好敏捷的動作,旁邊的人為之驚愕。駱冰澤把它拿到了面前,看了一下上面的名字,然後說道:「看,這不就有木牌了嗎?」

駱冰澤把桌子角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對青弘越說道:「大師兄,這裏就交給你了,我送他們進密林,然後也去尋找她的下落。」

青弘越曉得駱冰澤說的她指的是冰雪凝。青弘越點了點頭,之後駱冰澤便帶着玉溪桐等三人去密林了。

青弘越等待所有人都回來之後,很遺憾地告訴他們預選已經結束,然後和已經返回的歐陽晴一起送他們離開了廣場,之後他們也進了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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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拜師靈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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