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開什麼條件呢？
國王的目光已經從凌厲隱忍轉變成為了一團和氣。
這在泠羽看來，簡直就是一個皮條客。
國王沉着語調，用悲慟萬分的神情講述了他對這個王國的愛，對這個王國人民的愛，對這個王國土地的愛……
之前那次的試探，國王已經開價開到可以令所有雄性生物發狂的王妃了。
這一次，他要加價！
泠羽意識到了這一點。
陪着國王的表情演完了這一段前戲。
國王要一個底。
你到底需要什麼！
泠羽要一個態度，你能付出什麼？
雙方言語交鋒，不過就是為了探聽對方的底牌。
這一次，兩人的標的再次接近。
國土，臣民，共享之！
連王妃都給你！
泠羽受寵若驚，連忙說不敢，有一個立錐之地得以存身就好了。
國王沒有繼續逼迫泠羽說實話，因為，哪怕這麼一個立錐之地，對於國王，對於捷勝科技來說，都是力不從心的。
在意識體世界，任何事物都只是一堆數據，但是，這數據卻是有主的。
國王是捷勝科技和雷曼科技在遊戲世界內的合作產物。
但這王國的建造者卻是雷曼科技。
尤其現在清風居入主雷曼科技，這遊戲世界內的一草一木都構建在超腦之內，都算是清風居的……
立錐之地看似很小，但，這卻是捷勝科技根本無法滿足的要求。
……
……
泠羽回到殘公會駐地，早有訪客等候多時。
上官濟來拜訪了。
作為生命聯合會的前台傀儡，上官濟擁有一定的許可權，但他卻比提線木偶好不了多少。
此次前來，也不過是探一探泠羽的口風。
「數據共享！」
上官濟倒也爽快，沒有任何隱藏，就開門見山的說出了目的。
生命聯合會要求泠羽共享他自身在意識體世界內的所有數據，並承諾為泠羽建造一個可供自由驅使的生化人軀體。
這個條件開的不可謂不誘人！
但泠羽現在自己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清風居也搞不清楚他是怎麼回事！
數據共享其實沒什麼，但泠羽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以及為何形成如今的處境之前，數據共享對他來說很危險。
一旦數據複製，作為生命體的唯一性就受到了挑戰。
泠羽的意識體就會像一團數據，一團光子，被複制來複制去！
泠羽的個體就會失去存在的價值，從而，泠羽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上官濟意識到他的表述讓泠羽產生了誤會。
此刻再次強調，不是泠羽自身的數據，而是泠羽在意識體世界受到應激反應的數據。
泠羽一笑。
這有什麼區別？
應激反應的數據足夠豐富，就可以反推出泠羽的所有數據。
上官濟不死心，只好問泠羽能接受什麼條件！
開什麼條件呢？
「部分數據的共享！生命聯合會，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就好了！」
上官濟被送客了。
回到主城內自己公會的駐地，他還沒弄清楚泠羽開的是什麼條件。
但生命聯合會中，有人明白了泠羽的意思。
泠羽的付出是部分數據的共享。這一點，生命聯合會可以接受。
畢竟所謂的數據是不是全的，全在泠羽一張嘴，只要泠羽給的數據，真實有效，是喪失生命的意識體在意識體世界真實的反應，那麼這數據就有價值。
至於泠羽開出的條件，也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生命聯合會，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就好了！
本職！
什麼是生命聯合會的本職？
結合泠羽的遭遇，生命體的被殺。
生命聯合會明白，泠羽是希望殺人者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是，法律早已不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那麼的簡單了。
被殺的人已經死了，死了的人不能算是人了，如果沒有親人，那也只能交給效率低下的公訴程序。
如果有親人，也不過是多一個賠償的程序。
對於一個死人，沒有任何權力。
而殺人者還是一個活人，他的權利必定被法律很好的保護，很好的支撐。
兩條人命在手的羅炳安，依舊還活着，但他享有人的權利。
被剝奪了姓名的泠羽和梨渦淺笑，已經死了，不享有任何人的權利。
這就是現實！
生命聯合會根本無能為力。
無論如何羅炳安都不可能被判死刑。
甚至做個十幾年的牢就可以出來。如果羅炳安表現出色還有清風居的擔保，那麼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時間，也許不到十年！
泠羽說的很寬泛。
做好本職就行了。
但作為一個人，誰還不想讓殺害自己的兇手受到應有的懲罰？
也就泠羽是第一個生命死了，意識還活着的人了……
雖說有些奇葩，有些不符合常理。
但泠羽提的要求，一點都不苛刻。
生命聯合會答應了，會尋找最好的律師，為泠羽打這一場官司，讓羅炳安盡量受到嚴厲的懲罰。
上官濟將這意見傳給泠羽，泠羽笑着接受了，給予了同意的答覆。
敖勝也來了消息，說他們萬龍皇公會願意與泠羽的殘公會達成相互合作相互幫扶，資源相互共享的互助聯盟。
希望泠羽有空了可以聯繫，商討一下此事。
泠羽沒搭理敖勝！
敖勝這傢伙，身份極為複雜，他有時候能代表捷勝科技，呼籲人們對人工智能不要抱偏見，有時候又能代表電子機械聯盟，為殘疾人安裝假肢貢獻聲音。
有時候還能代表生命聯合會，為生化人權益吶喊奔走。
而且這傢伙沒有固定的立場，有時候前腳呼籲的事情後腳就站在了完全矛盾的地方。
敖勝自己的話說的卻很順暢，他只是一個職業的呼籲者，有人出錢讓他呼籲什麼他就呼籲什麼，呼籲的內容根本不代表敖勝自己的意見，代表出錢者的意見，理由也必須出錢者自己撰寫。
情緒可以飽滿，但理由必須自備。
這就是敖勝的生命意義。
一個嗓門大的呼籲者。
一個社會全方位都能刷出存在感的存在。
泠羽和敖勝早就打過交道。
深知敖勝的脾性。
不理他，他會對你的事更熱心，上趕着更熱情。
你要理他，他都不正眼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