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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林故若受驚,眼睫輕顫,不小心用牙齒咬了下容磊的指尖,她連忙吐出來講,「抱歉。」

林故若一時沒能反應過來,腦海里想的是,不是吧、不是吧,顧意在算命方面可能真的有點兒門道啊,那麼多人渣都沒遭雷劈,怎麼她單身調戲了下舊愛,怎麼還能晴空霹雷了?

「你跟我抱什麼歉呢,你以前還少咬了?」容磊沉聲低笑着問完,側目將視線從林故若身上挪開。

兩人幾近同步的尋着聲源望過去。

只見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奶奶佝僂著身體倒在地上,嘴唇微動,沒能發出什麼聲音,乾枯的手緩慢的在石板地上挪了下,地上驟然出現抹扎眼的紅。

布袋裏的熟透的杏兒滾落,有的被摔破皮,汁水四溢,滿地狼藉。

這個年紀的老人家不能摔,摔倒就全完了,林故若心裏咯噔一沉,邁大步沖了上去。

容磊緊跟上來,他們過來的速度極快,可不過堪堪幾秒的功夫,老奶奶已然合眼,一動不動。

陽光將大地烤的燙人,林故若單膝跪在地上地上,早來不及去管自己舒適與否的問題了。

在容磊的幫助下將老奶奶攤擺成仰卧位置,林故若雙手拍擊老奶奶的肩膀,輕身湊道耳畔大聲疾呼,「奶奶、奶奶,快醒醒。」

她得不到任何應答,容磊跪在左側,把情況看在眼裏,當即撥通了120。

「……7號門口,有人暈倒,目前的情況是。」容磊的話戛然而止,他乾脆的把手機遞到林故若旁邊。

林故若一邊眼睛看着胸壁的起伏,一邊觸摸著老奶奶的頸動脈,嘴皮子順溜的報出現在的情況,「患者摔倒,意識喪失,沒有頸動脈脈搏和呼吸,需要帶AED(自動體外除顫儀)」

老人家身材瘦小,平躺在地上像是塊乾癟、毫無生氣的枯木,林故若換了姿勢,雙膝跪地,解開上衣的扣子尋找到兩乳中線位置。

林故若是醫學院畢業,成績優異,然而本科畢業后林故若並沒有成為醫生。

所以急救這種事情她輕車熟路,但的確已經很久沒做過了。

可人倒在她面前,她就得頂上。

林故若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態,左手在下,五指展開,右手與左手交叉相握,肩臂與老奶奶胸壁垂直,開始用力按壓下去。

「一、二、三……三十。」林故若停止第一組心肺復甦,為老奶奶清理口腔、開放氣道。

她利索地取掉假牙,將頭偏向一側來保護頸椎,清理完畢,捻鼻抬頜口對口的做人工呼吸。

如此反覆數次,老人家一直沒能清醒,林故若就一直在重複著心肺復甦的流程。

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滾落,絲質的連衣裙被汗水洇濕,貼附在脊背上,林故若不能停下,容磊則幫不了任何忙,他跪在另側,垂眸安靜的看着林故若實施急救。

救護車在十幾分鐘后呼嘯而來,醫護人員抬着擔架拉老人上車,而林故若被容磊半攙著扶起來,腿麻站不穩跌進容磊的懷中。

她在烈日下跪了太久,除了那顆巧克力外基本什麼都沒吃過,又精神高度集中的做了十幾分鐘的心肺復甦,幾近虛脫。

絲質的連衣裙下擺被地面磨出了毛刺,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林故若懶得再動,更不想在這時候和容磊鬧無用的彆扭了。

好累哦,她已經不想再繼續努力了。

林故若干脆的反手抱住容磊勁瘦的腰身,整個人像只樹袋熊似得貼掛在他身上,有氣無力的呢喃著,「我走不動,你抱我上去吧。」

理所當然的像是每次事後一根手指都抬不起,又非要清潔完畢才睡的時候。

容磊向來拿她沒什麼辦法,此刻只心疼的打緊兒,手往下移,托握住纖弱的腰身,手臂卡在小腿處,半彎腰把人凌空公主抱進懷裏,跟着醫護人員一起上救護車。

老人家身邊沒別人,他們只能跟着同去。

上了儀器后老人在救護車上即恢復了脈搏和呼吸,林故若才終於堪堪鬆了口氣。

林故若手攬著容磊的脖子,在他懷裏漸漸的找回自己正常的呼吸頻率,低聲感嘆道,「真好。」

「嗯。」容磊輕點頭,用指腹去撥開她額前散落下來的濕發,接腔,「辛苦了。」

林故若與他對視,五指有些不安分地摩挲過容磊的後頸,「你還有巧克力嗎?等下有我們忙的呢。」

「沒了。」容磊摸出紙巾給她擦汗,又不咸不淡的拋出帶着潛台詞的邀約,「喜歡嗎?我家倒是有許多。」

「古來貧者不食嗟來之食,今有我林故若不吃你巧克力。」林故若稍緩過勁來,淺笑着懟回去。

「真不吃嗎?」容磊捏着她小巧的鼻子,壓低聲線威脅,「是不想、還是不敢?」

「區別不大。」林故若四兩撥千斤的岔開話題。

兩人在救護車上你來我往的小聲閑聊,看起來毫不關心老人家身體狀況,醫護人員們忙,倒也沒有關注他們的意思,更別提去呵責。

但容磊仍然抬眼解釋了句,「我們是路人,看到這位老人倒地,為她撥打了120。」

嗓音低沉,磁性十足。

容磊自己是無所謂他人如何看待的,他不活在別人的視線里,喜惡都與他無關。

可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為林故若說兩句,他介意別人怎麼看林故若。

路見老人摔倒,奮力急救後跟車去醫院,且願意為此提前支付費用,算是盡到了作為陌生路人的全部情分,無愧於心,聽天由命。。

總不至於哭天喊地,擔心到手腳冰涼吧,大家又不認識。

上了救護車,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情,他們不添亂,自己獃著就足夠。

「原來是這樣啊。」護士小姐姐趁著轉頭放器械的間隙講,「辛苦了。」

「您也辛苦了。」林故若禮貌的回,她小幅度的前踢了下小腿,想讓血液流通順暢點兒。

容磊直接撩開裙子一腳,用手捂住了膝關節的位置,時輕時重的為她舒緩著。

林故若的膝蓋跪到紫紅,看得容磊怪心疼的,他自己平素都捨不得她這樣跪。

溫熱的體溫渡過來,林故若抽了下鼻子,把腦袋埋進容磊的頸窩裏,肆無忌憚的嗅熟悉的沉香木味道。

這溫存沒能持續太久,救護車疾馳至醫院,他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忙碌。

兩人誰都沒帶身份證件原件、加之和老人也沒有實質性關係,急救室倒是直接進了,其他的事情總是要證件的,林故若和容磊雙雙打電話鞍前馬後的找關係。

不同的是林故若是找人是萬一老人沒醒,需要做某些要證件的檢查,能不能先做,而容磊找人則是希望對方幫忙買點兒濕巾和帶件薄外套送過來。

關注的側重點有本質不同。

好在林故若的急救沒有白費,老人醒了過來,及時通知上了她的家人。

壞在老人和他的家屬們反咬了林故若一口。

老人堅稱自己是被林故若撞到的,顫顫巍巍的指著林故若說,「我記得,就是你撞的我。」

老人的女兒叉著腰,指著林故若咆哮問,「你要是沒撞俺媽,會這樣好心?」

林故若粲然一笑,她歪頭靠着容磊的肩膀,單手按著太陽穴,自己撥了報警電話和打給律師,心想可去他媽的吧。

06年彭宇案里,孰是孰非究竟碰撞與否不得而知,可令人槽點滿滿直呼離譜的判詞居然在十年後的今天,又重新上演了一次。

當年一審法官以「你不誤傷她,就不會送她上醫院」為依據,判處被告彭宇敗訴,後來針對於路見老人摔倒「要不要扶」「究竟怎麼扶」「家裏沒有千萬家底別摻合」這類心酸的討論屢見不鮮。[1]

林故若曾感慨過人心不古、世風日下。

卻從未想過,自己有天會遇到同樣的境遇。

目前的診斷報告沒有完全出來,已知老人斷了三根肋骨。

肋骨斷裂這事是林故若唯一認的。

心肺復甦為了保證胸外按壓的有效性,需要至少按壓五厘米,別說骨質脆弱的老年人,哪怕是青壯年都可能會斷肋骨。

心肺復甦這堂課上,幾乎所有醫學生都被老師強調過「受傷總比死亡要好得多。」

林故若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錯誤,單純的為老人指責是自己撞人而感覺到毛骨悚然。

她給李念發了條微信消息,簡明扼要的闡述現狀,自己被人碰瓷了,順便要李念把店裏的監控一併拷過來佐證。

幾分鐘後手機亮起。

李念:[我本來有點兒難受,現在愣是讓你給我整樂了,你跟容磊不出去騙人就謝天謝地了,還能讓人騙了?啥玩意啊我的妹。]

林故若:[……別問,問就是我現在信命了。]

老人家屬自然也是叫了人來的。

二十分鐘后,以幾個中年婦女為主力打頭陣,七八個臉色鐵青的男人怒目而視,對上了林故若一行人。

四個人對十幾個,人數上對面佔壓倒性優勢。

當然除了人數上有優勢,其他啥也不是。

李念正在問林故若到底什麼情況,為首的中年婦女忽然一聲暴喝,打斷了她們的交談,擼起袖子就要上前動手的模樣。

林故若粲然一笑,剛準備上前給她遞自己家殯儀公司的名片,讓她需要多聯繫,腰間就被扣,眼前連帶着一黑。

容磊眼疾手快的把人摟到自己懷裏,順便擋住了她的視線,咬耳低吟,「別看了,會弄髒了你的眼睛。」

「你們他媽的逼逼什麼東西呢!」林故若這抹笑意激怒對方,身後的壯年男性把掰着手示威。

容磊冷漠地瞥了男人一眼,薄唇輕勾,他五官生的凌厲硬朗,即便雙勾人心魄的桃花眼,也掩蓋不住周身散著的戾氣,「我不喜歡在醫院動手,等下出了這門,我們可以說道說道。」

壯年男性體校畢業,接了活來這裏壯人聲勢,對前因後果一概不知。他自認在社會上混了幾年沒怕過誰,卻在這陰鷙的眼神里節節敗退下來,不由自主地別開眼。

壯年不想示弱,梗脖子口不擇言地叫囂,「你們是什麼關係啊,你知道個屁。」

「……」容磊怔愣片刻,理性反思,是他哪裏表現有問題嗎?自己和林故若的關係還不夠明顯嗎?

「這我女朋友,我是她男朋友。」容磊分開解釋,接着目光如炬。

十分嚴肅的強調道,「我們是情侶關係,你現在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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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彭磊案資料

心肺復甦來源於多個視頻指導總結。

若若:我可真是見到鬼了。

磊哥:看不出來我們什麼關係,你們瞎了嗎?

若若:?我們什麼關係,你是不是誤會了。

—以下是飼養名單—

地雷:他二舅媽丶2個;越越一定能瘦!、時光清淺1個;

營養液:他二舅媽丶80瓶;脆啵啵10瓶;向南以冬、蜜呆呀、越越一定能瘦!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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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遇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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