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復仇(九)

世子的復仇(九)

「夫人…………」同坐在馬車裡的張嬤嬤的心情比較複雜。

其實吧,她心裡非常清楚,這件事要是不解決的話,這位胡少爺真的不管不顧得把當年的事抖落出來,夫人性命難保,而她,做為夫人的心腹,下場么,不會比夫人好就是了,甚至,被推出去背鍋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她還是直覺這次去談判並不會太順利,可要她說原因,那種感覺又沒法形容。

而且,談判地點定在對方的地盤兒上,好像也並不是一個太好的選擇。

「嗯?」小劉氏見張嬤嬤欲言又止,不由問道。

其實小劉氏心裡也沒多少底,畢竟是事關身家性命,而對方,又是一個油潑不進的滾刀肉,談判結果沒法預料。

她再有底牌,對方不按常理出牌,也確實挺讓人心裡發怵的。

這次談判,如果不成功,就算危機最後能平安度過,麻煩也會很大。

好在就是鄭家人不見了,哼,他胡達光憑一張嘴就想把她拉到地獄里,休想!

不過就怕胡達到處亂說,這年頭,有個風吹草動,就會有人傳。到時候,解釋也沒什麼用,大家都會認為無風不起浪。

胡達的好多違法證據她已經拿到手了,正常來說,主動權是在她手裡。就看胡達要命不要命了。

胡達究竟………會怎麼選呢?她現在擔心的是這個。

這時候,看張嬤嬤的神色,應該是想要說些勸阻的話,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她不由皺了皺眉。

可又怕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提醒最後誤了性命,所以,猶豫了下,還是張口了,意思是張嬤嬤你有什麼擔心的趕緊說。

「夫人,這地方,是不是改改比較好?老奴總覺得,還是在咱們自己的地盤比較踏實。」張嬤嬤道,就算不去茶館啊酒樓啊,去自家的莊子上也成啊。

「這個你就不懂了,既然宅子是他的,要是咱們真在他宅子里出事兒,他就脫不了干係!他就是再心狠手辣,身上也沒功名,我可是安平侯府的侯夫人!身份不同,今天啊,不怕他動手,就怕他不動手!」小劉氏擺了擺手。

事實上,小劉氏想過了,如果最後談不攏,她還有第二方案。

她可是堂堂的安平侯夫人,福還沒享夠呢,當然要趕緊找出路了。

到時候,她就說胡達以安平侯府一家人性命威脅她,想要訛一部分銀子。然後她是想著,胡達畢竟是胡太尉之子,位高權重的,跟胡太尉斗,搞不好說是個兩改俱傷。

甚至有可能是他們安平侯府傷了,人家胡太尉成「胡□□」,依然可以屹立於朝堂。

於是,為了家人安危,她只得忍辱負重,選擇息事寧人,捏著鼻子前去談判。要是三五萬兩的,她就認了,就算破財消災吧。想來胡達畢竟是太尉府出身,吃相不至於太難看吧。

萬萬沒想到,胡達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是五十萬兩銀子!

這麼大的金額,這不是要一下子逼死她嗎?他們哪裡拿得出來喲?

退一步說,就安平侯府真湊齊了這筆銀子,以後也就是個喝西北風的份兒,日子還過不過了?

於是,她斷然拒絕了胡達的無理要求!

沒想到,胡達竟然誣陷她什麼換兒子。什麼女孩兒換男孩子,什麼鄭家,她什麼也不知道啊,一句都聽不懂。

到時候她這麼一弄,哎,大家對胡達的話的信任度就會大大降低-----------他這是要挾不成后的報復呀。

到時候就算朝廷來調查的話,反正鄭家人已經失蹤了,他們上哪兒查去?

要是胡達再追著她不放的話,她就說估計這個鄭家可能已經被胡達滅了口了,就是想來個死無對證,讓她百口莫辯。

就算朝廷真把鄭家人找著了翻出來的話,想來為了活命,多半兒鄭家人也不敢認下這欺君之罪的,肯定也要一推二六五。畢竟,他們鄭家的兒子還在她手裡攥著呢。親生兒子當上侯府的世子,他們巴不得呢。

如今,張嬤嬤的兩個兒子都歇菜了,好在小劉氏掌管中饋多年,心腹還是收了幾個的,今天,和小劉氏一起出門的就是一個心腹車夫和張嬤嬤。

這個車夫,就是當年換孩子時那個車夫。

人太多了,容易走漏風聲,況且,不利於後續的計劃。

反正小劉氏想好了,今天嘛,要麼胡達答應以後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無事,要麼,她就反手給胡達來一刀,誣陷他要訛詐自己。

總之,就是,今天是一定要出個結果的。

一行三人走到胡達外宅門口,張嬤嬤扶著小劉氏下了馬車,車夫上門剛要叫門,一個中年男子跑上前來。

「幾位,這是剛才有個人給了我五十文錢讓我送過來的。」中年男子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了車夫,然後扭頭飛奔而去。

跑了?

車夫接過信,看到中年男遠去的背景,不禁在風中凌亂。

按理說,對方要是沖著五十文錢的跑腿費來的話,稍微等一下,他家夫人還能再給一份賞錢呢。

這個慣例就是這樣,一般給人送信的,信送到后,收信的多多少少總要打賞一下意思意思的,哪怕幾文錢呢。

就算收信人裝傻不想給,送信的人就在那兒站著不走,收信人也會很尷尬的,除非一點名聲都在乎的,否則這筆錢還是要出的。

而且他家夫人可是侯夫人哎,一般出手,幾文錢肯定拿不出手,最少也得一角銀子吧。

這位居然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不知道,人家中年男子拿了一百兩銀子呢,也是小來給的。直接就回老家了,兩三年這是不打算回來了,這是要出城呢。

小劉氏接過信,把信封撕開,信上寫著,「為什麼一直不來送錢?再給你三天時間,再見不到銀子,小爺就給你寫到書里,包你出大名。另外,找太尉家的少爺也沒用,嚇唬不了小爺。」

小劉氏當下楞了,她不是……來了嗎?

好像哪裡不對!

捋一捋啊,以前,她認為,這個要錢的人就是胡達,畢竟錢當時是送到胡達的宅子里了,然後胡達還拿到錢了,也花了。

這不是胡達還能跑嗎?

只是,這封信的意思,好像………要錢的並不是胡達。

畢竟,自己都到了他地頭了,他沒必要再送這麼一封信。有什麼話,當面說不更清楚更直接嗎?

就算送,也應該是從宅子里遞出來,而不是在外面找一個路人給人家五十文錢讓人送過來啊。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啊?

很可能,對方就是借胡少爺的地兒,收個錢罷了。

當然,這有點解釋不了胡少爺這陣子花用的銀票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這個時間段兒,胡少爺正巧從別處訛了一大筆?

小劉氏一時還理不清頭緒,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她威脅胡少爺,好像威脅錯了人了。

既然找錯了地方,小劉氏決定撤退。

她看完了信,扭頭就走,「咱們回去。」

張嬤嬤和車夫一看小劉氏的反應,當下就楞住了。

啊?來都來了,都走到門口了,怎麼就退縮了呢?

從氣勢上說,還沒對上,就已經輸了啊。

不過小劉氏是主子,她發了話了,他們當奴才的,照做就完事了。

問題是,胡達不幹了!

想走?沒那麼容易!

他這段時間被人威脅也很氣憤好不好!

想他胡少爺,京城玉面公子是也,每天活得多逍遙自在,突然有人敢給他遞威脅信了,這誰受得了啊?

他當時就想把對方碎屍萬斷!

只是,沒找到人罷了。

沒想到,對方膽還挺大,一看他沒反應,居然又遞了一次!

他心寬是一回事,那是因為他老爹位高權重,他才能高枕無憂,晚上睡著踏實,但使換一個人試試!頭早禿了!

如今,對方送上門來,他肯定是要給對方點兒顏色看看,要讓對方看看,馬王爺有幾隻眼!

知道對方今天要來,他早早就吩咐下去了,門房和家丁們都準備好了,個個拿著棍子,進入了戰鬥狀態。

小劉氏一下車,其實他的人就發現了,只是沒聲張。

單等對方進入包圍圈,他們才好關門打狗不是。

一看對方臨陣要跑,那哪成?

幾個家丁連忙跑了出來,把三人拖進院子里。

此時,胡達正坐在院子中央的太師椅上,為顯氣勢和他的風華,旁邊還專門配備了兩個負責捶背的小丫環。

院子中,十來條大漢拿著棍子,凶神惡煞得望著小劉氏三人。

幾個家丁把小劉氏三人扔在地上。

胡達看到小劉氏第一眼,差點晃花了眼。

這是個啥?

這就是一個移動的珠寶展示台啊。

瞧瞧,頭上扎的,一溜兒簪子,步搖啦,插了滿頭,基本上都快看不出頭髮來了。

大家想想吧,小劉氏的婆婆兼姑媽,也就是劉氏,當年出身就不高,是簽了賣身契的丫環。為什麼會被賣掉?還不是家裡窮嘛。

劉氏富貴后,下人們以及依附安平侯的人們,馬屁肯定是要拍起來的。無論劉氏怎麼打扮,大家就是一個字,好!

什麼天生麗質啊之類的話,肯定是要跟上去的。

劉氏呢,在審美上又實在是有點一言難盡,說得直白點兒,就是--------------人家喜歡往頭上多插點東西。

說來劉氏生下兒子的時候,老安平侯爺都六十來歲了,劉氏又沒婆婆,大姑姐小姑子的倒是有幾個,不過也都年紀老大不小了。就是老安平侯生的那些姑娘們,好多都比劉氏大。

這也就導致了,在穿衣打扮上,劉氏連個帶一帶指路引領的人也沒有。說白了,劉氏根本沒意識到,這頭上插得太多了。相反,劉氏覺得,這是富貴的最直接的表現。

大姑子小姑子的,家裡一攤事還忙不過來呢,肯定沒精力花在她身上。再說,忠言逆耳啊。她們還想讓娘家當靠山呢,又何至於為一點小事惹娘家兄弟媳婦不高興呢?隱晦得說個一句半句的,人家也聽不懂。也有那麼一個半個的,直接挑破了,結果,直接被小劉氏誤會成瞧不起她的出身,最後雙方還不歡而散。

至於那些庶女們,更是差著輩兒呢,回娘家說教,那不是沒事找事兒嗎?何況幾位姑媽們碰壁的事兒,她們也是聽說過的,就更不會多說什麼了。

再加上劉氏因為有點粗俗,不怎麼被貴婦圈接納,權貴圈的宴會參加得也不多,審美上,就是想來個隨波逐流都沒機會。

小劉氏倒是讀了幾年書,但是,她上位的方法更是不怎麼光彩,劉氏說起來好歹也是生育有功,她呢,就是趁人家原配娘家落魄,趁虛而入罷了。說出來反正不太好聽。貴婦圈瞧不上劉氏,她就只能加一個更字。也幸虧老安平侯生的閨女多,她吧,做為娘家弟媳婦,還是有親可走的。不然,搞不好平時連張帖子都收不到。

小劉氏從小就是被家族當做劉氏的準兒媳婦培養的,有事沒事地就來安平侯府小住一下,自然是受劉氏熏陶比較多一些。

反正吧,小劉氏婆媳兼姑侄審美絕對是一脈相承的,所以,她們才會從娘家的時候的一家人變成了婆家后照樣還是一家人。

這出去交際的機會少了,留在家裡的機會就多了。和她們這對婆媳兼姑侄朝夕相處得最多的就是侯府的下人們了。

下人們,當然是奉承了。

反正誰奉承得好,誰得的賞錢多,分配的工作也更輕鬆。自然對這對婆媳就是天天誇了。,這也就導致了她們在珠寶展示颱風格上越走越遠。

「來啊,把她腦袋上那叮兒噹啷的都給我拔了。」胡達覺得,他並不是覬覦小劉氏的這些首飾,純粹是眼暈。

幾個家丁一轟而上,一頓忙活,小劉氏腦袋上立刻禿了,當然,耳墜也沒給她剩下。

小劉氏今天特地盛裝,就是想從氣勢上碾壓胡成的。

沒想到,被人直接釜底抽薪,把首飾們全拔光了,只剩下了一個蓬亂的雞窩頭,告訴大家,她頭上,有土匪曾經來過。

小劉氏那個氣啊,全身都直哆嗦。

因為意識到給自己寫威脅信要錢的可能不是面前的胡達,這時候小劉氏又想起胡達的爹來了。

那可是太尉呀,全國的軍權都在他手裡邊呢。

既然不是他,小劉氏也不想跟人結仇,就直接捨棄了第二套碰瓷方案。

今天就當破財消災了,估計這些首飾沒了后,他再出口氣罵幾句就差不多了。

「胡公子,誤會,都是誤會。」

只是,她想著以和為貴,也要看胡達同意不同意。

「小的們,給小爺狠狠地打!」胡達騰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手一揮,眼神一戾,下了命令。

管她是誰呢,先給小爺揍一頓再說!

胡達能縱橫京城這麼多年,一直沒翻車,就是胡達很少招惹權貴圈的女子。權貴之間,好多都是互為姻親,惹上了挺麻煩的。偶爾不知情的情況下招惹到了,人家道歉特別快,特別利索。

小劉氏雖然是盛裝而來,但是沒穿朝服,畢竟今天這個場合也不是穿朝服的場合。因此,從氣質上看,胡達是真想不到她會是個侯夫人。

胡達也是長小在京城長大,男女有別嘛,好多夫人她也不認識。可是,有一個最基本的認知,就是----------京城的貴婦們,從氣場上穿衣打扮上還是能看出一二的。小劉氏這樣,一看就是暴發戶的架式兒,富肯定是有些的,但是要說貴,肯定不沾邊啊。

家裡沒權沒勢的,也不值得他胡達放在眼裡。大不了打死了,花點時間找人扔到亂葬崗去。

家丁們拿著棍子,一直都是躍躍欲試,早就等胡達發話了,一看命令下了,大家拿著棍子就沖小劉氏去了。

「我是安平侯夫人!」一看形勢不對,小劉氏趕緊報上家門,以民傷官(誥命),犯法的好不好。

她沒敢提她拿著對方把柄的事兒,怕一個激怒對方,直接衝上來給她腦袋開個瓢。

胡達冷哼一聲,根本不信。他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事,他想著對某個人下手的時候,對方來句,和誰誰有親。他為了保險起見,就收了手,結果,後來一查,根本沒有的事兒。這時候再找對方,哪裡找去?早跑得沒影兒了。

吃過幾回虧,胡達就總結出來了,全他媽的套路。再說,他對自己的眼光還是很自信的。一個珠寶展示台,怎麼可能是侯夫人?估計是哪個珠寶商首飾商的老婆還差不多。

「打!狠狠得打!打死了算我的!」

居然還敢騙他!哼!在她胡爺爺的面前,居然敢耍花樣兒!

「別打了,我家主子確實是安平侯夫人。」張嬤嬤一看,趕緊往小劉氏身上撲去,邊攔著眾人邊喊。

她和小劉氏一起出來的,要是小劉氏被打個半死,她今天就是能毫髮無損得出了這個門,回了侯府,也少不了一頓打。當然要表現忠心了。

「別打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可是聖人欽封的誥命!」車夫一看,也有樣學樣,高聲喊道。

「聒噪!堵住他們仨的嘴巴,給我狠狠得打!」胡達皺了皺眉頭。真是的,還能不能好好得挨一頓打讓他出出氣了?

堵嘴巴,用什麼堵啊?當然是破布了。

院子里哪有那些東西?

大家一時有點抓瞎。

這時候,家丁里就有個小機靈鬼,直接把鞋脫了,把襪子脫下來,塞到小劉氏嘴裡,贏得了眾位家丁們的一致好評。

有兩個家丁有樣學樣,也脫下了襪子,塞車夫和張嬤嬤嘴裡了。

小劉氏三人身上立刻迎來了一頓棍棒流星雨。

不一會兒,小劉氏就先撐不住了,率先見了紅,流了滿地。

她可是孕婦,雖然月份不大,沒有顯懷,但畢竟也是懷著呢。

「少爺?」

這好像是…………流產了?

家丁一看有新情況,停了下來,蹲下來往小劉氏鼻孔處摸了摸,還有氣兒!

「扔出去,扔出去。」胡達一看,簡直太晦氣了,連忙擺了擺手。

他也不想小劉氏怕錢髒了他家的地兒。他這外宅買的時候,也是花了不少真金白銀的,讓一個孕婦死在這裡,總歸是對宅子不好。

「這兩個呢?」家丁又指了指車夫和小劉氏。

「廢話!一起,一起!」胡達氣呼呼地罵道。

家丁們趕緊上前,三個奄奄一息的人被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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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子的穿越歷程之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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