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番外一

距離行越發誓要好好學習已經過去了整整32天,然而那本五三除了封皮上被行越寫上花里胡哨的名字,到現在還沒被臨幸過任何一頁習題。

傅明笙看着行越又拿回來的一盒顏色各異的水筆,無奈著問:「準備工作還得做多久?」

行越工整的把水筆擺進昨天才買回來的筆筒里,說:「還要一些時間。」

行越說話間又假裝拿出兩個筆記本,上下交錯著整理了一遍。

在行越發誓要好好學習的這32天裏,課呢,行越是一分鐘都沒上,但亂七八糟的零件已經買的快堆不下那個小四方書桌。

傅明笙問:「用不用給你單獨弄個書房?」

「那還是不用了。」行越莊重的擦了一遍可使用面積越來越小的書桌,說,「我有需要,會借你的用。」

行越有點心虛的把自己的筆筒往裏推了推,說:「你已經離開學校很久了,你不知道,現在大家都買這樣的筆,是為了用不同的顏色標註出不同的錯題……」

「你做題了嗎?一道題都不寫,先研究上錯題本了?」

「你不懂,不要你管。」行越的腳尖在新買的拖鞋下勾了勾,又為自己辯解道,「而且現在是假期,大家都在放假,我也應該保持同步。」

傅明笙深深閉了下眼睛,抖了下嘴角,問:「你要從九月一號開始學習?」

行越不自在的抿了下嘴唇,說:「是的。」

傅明笙不語,只是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着行越,頗有一番督促孩子寫作業的老父親風範。

行越見傅明笙這個神情,心裏一驚,正巧袁奕恆打電話過來,行越心道袁奕恆不愧是救自己於水火的好朋友,他躲開傅明笙的眼神,一下接通電話,說:「一定是成績出來了!」

果不其然,袁奕恆開口就是一句:「六百四。」

袁奕恆倒吸一口涼氣,說:「這要是不保送,真說不準能不能上去那專業,幸好,幸好。」

行越餘光看着傅明笙,嘴裏心不在焉的回答:「嗯嗯。」

「?」袁奕恆聽着奇怪,就問,「你幹什麼呢?」

「沒有啊。」行越心虛的扭過頭,連傅明笙最後一點似笑非笑的表情都被他拋之腦後了,行越說,「恭喜你,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

「這兩天是沒時間了,哎我跟你說,我爸媽太逗了,平時吧也不怎麼關心我,這成績一下來還非得宴這個請那個的,還逼我必須到場,我就納悶了,我媽那肚子都那麼大了,你說她還張羅什麼呢?」袁奕恆話里雖然埋怨,語氣中卻帶着幾分喜悅,「我上個大學對她生意還能有幫助啊?」

行越背對着傅明笙,短暫變化的臉色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看見,行越啊了一聲,說:「你媽是覺得你很讓她很驕傲吧。」

袁奕恆一怔,張了張嘴,說:「啊?我倒沒往那兒想,我就想這回我跟他們見面時間能多點…但你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哈!」

行越笑了一下,說:「肯定有可能啊,你想想,你媽要不是特別喜歡你,能要第二個孩子嗎?」

袁奕恆一瞪眼,問:「這話怎麼說?」

行越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解釋道:「你想啊,你要是生了個特別不喜歡的孩子,每天煩他煩得要死,聽見孩子兩個字都PTSD了,你還能想要第二個嗎?」

袁奕恆怔了怔,行越又繼續說:「肯定是第一個讓你喜歡的不行,你才會考慮再要一個。這事本來就這麼傷身體,要不是看見前一個超常發揮着長大了,誰願意生二胎啊。」

袁奕恆驚愕的張了張嘴,磕巴道:「這…能嗎?哎不對,怎麼讓你說,這事變的跟網上傳的不太一樣呢…」

「你這個智商都能打640,我看我明年要上700了。」行越故意說,「當然了,我只是隨便一說,你媽也可能就是單純的煩你,你別太高興了。」

「你大爺的!你等著吧,等我熬過這幾頓飯局,肯定跟你吃個三天三夜!」袁奕恆的興奮勁兒藏不住,嘻嘻哈哈的掛斷了電話。

行越也放下手機,肩膀一垂,看上去不怎麼高興。

「傅明笙,要是我高考也考出了好成績,你會不會…」

叮——

行越的話沒說完,手機忽然來了條微信,行越一看,臉色登時明顯的變了變。

喻昕雷:有空嗎,吃個飯?

行越手指頓了頓,回頭對傅明笙說:「今天喻昕雷也出分,他沒說,可能是考的不好,他沒有保送,要是沒考好…」

傅明笙一皺眉,問:「你要去?」

行越悶悶不樂,說:「去一下吧。」

見傅明笙不說話,行越又說:「金向陽的案子差不多結束了吧,我聽杜遠嵐說那個網站的用戶已經被徹查清楚,你應該沒有危險了,不過你要是實在害怕,也可以跟我一起去……」

行越用手指在自己的腿上畫了兩個圈,然後低聲問:「你跟我去嗎?」

當天中午,傅明笙被迫以「十分害怕獨處」為由,咬着后槽牙給行越當了司機。

要不是傅明笙親眼見過行越從土坑裏徒手挖自己的模樣,喻昕雷就是這世界上讓行越哭的最委屈的人。

思及此,傅明笙希望兩人最好一輩子不要再見。

不過這只是傅明笙的個人想法,行越一路上心事重重,下車的時候叫傅明笙不要走遠,見傅明笙面露不悅,還主動保證晚上會做一頁數學卷子。

事實證明行越並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沒有進步,在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裏,傅明笙的心始終不能完全處於平靜狀態,但一個半小時后,當行越回到車上,傅明笙卻沒從他臉上看見任何跟負面情緒有關的表情。

「呼——」行越一坐進車裏,就長長的舒了口氣,他繫上安全帶,說,「喻昕雷沒有考好,只打了五百四十多分。」

傅明笙偏頭看着行越,沒有立刻啟動車子。

果然,行越很快又說:「我們聊的挺好的,沒有什麼衝突,喻昕雷說之前是他太情緒化了,要我不要放在心上。」

行越拿出手機,說:「我們還合了影,你要不要看?」

「不用了。」傅明笙這回才把手放在了方向盤上,問,「吃飽了嗎?」

行越搖搖頭,如實道:「沒有吃飽。」

傅明笙一踩油門,說:「走吧,慶祝慶祝。」

行越搖頭說:「我們也還沒有完全和好,不用慶祝。」

傅明笙斜睨行越一眼,冷不丁道:「想多了吧,我會替你慶祝你和喻昕雷和好嗎?」

行越問:「那是要慶祝什麼?」

傅明笙微微一笑,回答說:「慶祝你今晚要做一套數學卷子。」

半個小時的車程里,行越不下三次跟傅明笙確定:「我說的是一張,不是一套,你不可以混為一談。」

然後到了酒店,行越又說:「具體做哪一張要我自己選擇,我記得有一頁只有一道大題,我想今晚就做那一張好了。」

「嘿!笙哥!這不是我笙哥嗎!」一道熟悉到令人不悅的聲音響起,行越甩了個冷眸看過去,果然看見了歐陽潯。

歐陽潯剛上完洗手間,手上的水珠還沒擦乾淨,他一臉樂呵呵的對兩人說:「巧了巧了,你們也來吃飯啊,那咱們一起吧,我在樓上包廂。」

傅明笙眼底閃過一絲懷疑,以傅明笙對歐陽潯的了解,他是不太可能在工作間隙跑來這種價格的酒店吃飯的。

歐陽潯看出傅明笙眼底的疑惑,立刻捂著嘴小聲道:「有人請客,別聲張。」

傅明笙和行越跟着歐陽潯上了三樓,終於知道這位「金主」是誰了,而杜遠箏看見他們也是同樣的驚訝,他叫了服務員,又加了幾道行越愛吃的菜,幾人這才妥善的坐進了座位。

行越左邊挨着傅明笙,右邊挨着杜遠箏,他趁傅明笙跟歐陽潯交流案情的時候,湊近杜遠箏,小聲問:「你怎麼突然有錢了?」

杜遠箏大概是覺得有點冷,披上了自己的愛馬仕圍巾,說:「多虧了傅醫生,我跟我前男友斷了之後,我爸就把我的卡解封了,也不限制我的消費了。」

行越哦了一聲,不動聲色的用筷子夾起了一塊全桌唯一的甜菜。

杜遠箏開朗道:「你放心吃吧,傅醫生這次為我家帶來這麼大的收益,就算今天沒碰到你們,我爸也要送些禮物去的。」

行越嘴裏抿著半勺甜而不膩的芋泥,他快速的吞下肚,然後舔了舔嘴唇,問:「什麼收益?」

「啊?傅醫生沒跟你說啊…」杜遠箏解釋道,「就是上次的案子,我們家屬於協助辦案,是立了功的,政府把之前要拍賣的大樓賣給我家了。」

行越一下機靈起來,問:「那傅明笙的爺爺呢?」

杜遠箏說:「應該也有表彰吧,但是這個案子不是明著調查的,表彰應該也不是明面上的。」

杜遠箏舀了口骨湯,說:「給你爸什麼了,你不知道啊?」

行越冷著臉把剩下的半勺芋泥塞進嘴裏,說:「給什麼也跟我沒關係。」

反正給什麼都是要留給那一家人的,能輾轉到行越手裏的好處,是現在坐在行越左邊的這一位。

行越用手指點了點傅明笙的大腿,然後又指指手機,傅明笙會意的點開微信,果然收到行越的消息。

蠶寶寶:杜遠箏都告訴我了。

蠶寶寶;你爺爺也收到了好處費嗎?

蠶寶寶:是什麼?也給了你家一棟樓嗎?你不告訴我是不是怕我分你的家產?

蠶寶寶對話框上方的「正在輸入」還在繼續,傅明笙看不下去,只好一手按下行越的手機,並回了條消息給他。

傅明笙:好處是給我的。

傅明笙確認行越看見了回復,就伸手沒收了他的手機,說:「吃飯。」

一頓臨時拼湊的飯局結束,歐陽潯抹了把嘴,對傅明笙說:「那到時候你得提前來,我們局裏好多人想要你的簽名呢。」

行越支棱著耳朵,一路上都警惕的盯着歐陽潯,直到鑽進傅明笙的車裏,確保了安全的環境,行越才急急的問:「你要去警察局嗎?去做什麼,誰想要你的簽名?」

傅明笙含笑,說:「去收好處費。」

一周后,B市最高級的演講廳內。

行越帶着鴨舌帽坐在人群中,指尖飛快的在屏幕上打字。

蠶寶寶:這裏的人太多了,我不喜歡,你可以把演講內容縮短一點嗎?

蠶寶寶:我左邊的兩個人正在討論你,她們說如果有互動環節,會問你有沒有戀愛對象,你準備怎麼回答?

蠶寶寶:我建議你要如實回答。

行越感覺身旁有人站了起來,就趕緊捂了下手機屏幕,他現在有點後悔了,早知道應該說服傅明笙選擇跟杜家一樣的「好處」,而不是接受這樣「後患無窮」的採訪!

當初聯合辦案,傅明笙作為非警務人員深入狼穴,差點死在爆炸現場,對於偵破「金向陽案」,傅明笙的貢獻比其他人只多不少,可傅山恆卻大手一揮,替傅明笙做了主。

「要那個破樓幹什麼!又不是搞房地產的!」傅山恆拿出手機,把早就準備好的照片翻出來給林火男看。

那是之前那篇《殺人醫生傅明笙》的文章圖片,是圖片,但不是截圖,估計傅老爺子是還沒弄明白怎麼截圖,就用自己的手機拍下了電腦上的文字。

「這個東西,你給我解決了!」傅山恆往後翻著照片,說,「還有下面這些個評論,這都是說的什麼話!你自己看看,這能看么!」

「哎哎,你別跟我發火,也不是我寫的評論。」林火男忙道,「山恆,你可想好了,總共就這兩棟拍賣樓,一棟給了杜家,我這是看在咱倆的關係,緊着你問的,你要是不買,可就便宜行家那小子了。」

算算年紀,行言凱在他們眼裏確實只是個小子。

「不買,一個破樓…」傅山恆對破樓表示毫無興趣,最後只提了一個要求——恢復他孫子在醫學界的名譽。

這事警方可樂意辦,採訪傅明笙那天,警察局的大門外浩浩蕩蕩的站了十幾家媒體,不過能被允許進入的還是只有警方正式邀請的那一方國有媒體。

警察局長親自為傅明笙正名,穩重道:「之前案情還在調查階段,諸多不易,對於網絡上的不實消息傅明笙不便開口澄清。現在案情在傅明笙的幫助下得以偵破,我局也將正式聘請傅明笙為心理顧問,感謝他一直以來的幫助。」

國內心理學界的泰斗也出現在採訪的末尾,肯定傅明笙在心理學屆地位的同時,更鼓勵大家面對心理問題不要逃避,儘早就醫。

而後,在雙方跟媒體的友好協商下,促成了這一次心理學講座。

官方闢謠最為吸粉,這個道理在視頻發出去的當□□越就領會到了。

那天媒體的報道視頻一出,傅明笙就再次火了一把,各路網友從覬覦傅明笙的腦子,到覬覦傅明笙的身子,前後加起來也不到三分鐘。

更可氣的是,傅明笙在視頻里對於之前的各項不實報道都做出了解釋,但唯獨性取向,傅明笙不作任何回答。

要不是這樣,行越現在也不會在聽完左邊兩個女孩討論傅明笙的長相后,又咬牙切齒的聽見右邊兩個男孩討論傅明笙的身子。

他們還要不要臉了!

行越氣的重新點開了對話框,手指又一次噠噠噠的點擊起來。

蠶寶寶:我想了一下,你作為一名心理醫生,沒有必要這樣拋頭露面,你覺得一會兒你帶面具出來怎麼樣?

蠶寶寶:還有你的衣服,也不要穿的太好看,早上出門那件就不要穿了,你放心,外面完全沒有你的粉絲,也沒有拿着手機準備偷拍你,你不要有偶像包袱。

蠶寶寶:傅明笙!我聽到後面的人說買到了你的手機號!你快把陌生電話拉進黑名單,千萬不要隨便加陌生人的微信!

叮——

在行越發出去十幾條消息后,他終於收到了回復。

傅明笙:[圖片][圖片]

一張是傅明笙一會兒上台的衣服,另一張是傅明笙的微信人數截圖。

行越一看,臉一紅,心虛的遮住屏幕,正準備回復些什麼,傅明笙卻突然打來了電話。

行越嚇的差點把手機掉到地上。

傅明笙平和的聲音傳來,說:「沒人加我,沒人給我打電話。」

行越訕訕的哦了一聲,然後才小聲說:「但是你的衣服還是有一點太好看了。」

傅明笙笑了一聲,單手整理了襯衫,問:「人多嗎?用不用我叫人去接你。」

「不用了!」行越立刻拒絕,「你不要擔心,我就在這裏幫你打聽一些消息,你等等,他們又在說什麼,我去聽聽。」

行越說着把身體往右邊靠了靠,手機聽筒還沒伸過去,就被旁邊的男生拍了一下,行越嚇的一抖,驚慌的看着男生,男生卻也一樣小心,壓着聲音說:「兄弟,後邊賣傅明笙的手機號呢,五百一個,你要不要,咱幾個拼一個啊?」

行越:「……」

行越帶着耳機,聽見傅明笙忍俊不禁的一聲輕笑,剛要說話,又聽傅明笙道:「告訴他們,你有了。」

行越大腦短路,只能照做,僵硬道:「我有了。」

那兩個男生一陣狐疑,而後又問:「真的假的?那你賣不賣?便宜點唄…」

行越氣的呼吸一屏,乾脆扭過頭去,不再理人。

傅明笙又笑了一聲,說:「別生氣,有了的人不能隨便動氣。」

……

演講廳內莊嚴肅穆,傅明笙雖然聲音溫和,但一開口,又不覺讓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作為被官方認證過的警方顧問和心理學講師,傅明笙的身價在這一天又不知道翻了多少翻,不過行越一想到那些錢未來都是要給自己花的,就不由的抿唇笑了起來。

直到傅明笙準備退場,主持人突然上台,說:「稍等傅醫生,我們還有最後一個環節,作為本場演講的福利,請您抽取一位觀眾,這位觀眾將同時擁有上台與您合影,以及免費進行一次心理諮詢的權利。」

這個環節是事先沒人告訴過傅明笙的,傅明笙依舊保持着微笑,然後就聽主持人自顧自的朝場下的人問:「來,想被抽中的觀眾舉個手讓我看看。」

傅明笙沉默的抿了下唇,就在開口準備拒絕的一瞬間,傅明笙忽然看見大廳的左前方,一個無法被人群隱藏的身影也焦急的舉起了手。

傅明笙知道行越有多討厭被人匯聚起目光,如果行越沒有舉手,他是絕對不會主動讓行越上台的。

可現在,被他恨不能用保溫室養起來的少年,正在為了爭取,或者爭奪跟自己合照的機會,高高的舉起手掌。

「看來大家都很熱情,這樣吧傅醫生,您隨便從1到2000說一個數字,我們今天的入場券都是單票單號的,大家看好自己入場券的后四位數字,別錯過這個機會啊。」

行越心裏一慌,心道完了!傅明笙要被陌生人佔便宜了!

誰知本來準備拒絕的傅明笙卻忽然一笑,輕飄飄道:「好。」

行越走上台時渾身都不在,不過此時此刻,相較於「被眾人注視」的抗拒,行越更不能接受陌生人手機有和傅明笙的合影。

行越一上台就被傅明笙伸手拉了過去,場下驚呼一聲,傅明笙卻像沒聽到似的,對行越說:「我來吧。」

行越紅著臉,把手機遞給傅明笙。

傅明笙知道現在場下那數百隻手機的閃光燈都是沖着台上的,於是他攬著行越的肩膀轉了個身,背對着觀眾席,咔嚓一聲,在行越的手機里留下了一張合影。

「別動。」傅明笙叫行越不要轉身,然後自己回過身,對主持人說,「聯繫方式我們私下交換就好,今天感謝大家到場,我的演講到此為止。」

再之後,行越是被傅明笙拉着手臂,跟他一起從後台離開的現場。

行越怎麼也沒想到,這居然是他和傅明笙的第一張合照。

不過顯然兩個人都不怎麼在狀態,行越坐在傅明笙的車裏,將自己的面部放大了一點,說:「我的表情好像不太好,你看。」

傅明笙摸了摸行越滾燙的臉頰,然後開了車裏的空調,說:「挺好的。」

「怎麼會,你看我之前和喻昕雷照的,就顯得我很帥氣。」

行越說着,還真的從幾天前的照片里翻出了合影。

傅明笙本來是隨眼一看,正要踩下油門,結果動作卻又忽然僵住。

傅明笙眉心一緊,立刻拿出行越的手機,將合影中喻昕雷的鎖骨放大。

行越一看,當即生氣道:「傅明笙!你看什麼呢!」

傅明笙兩片唇瓣微微開啟著,他很少錯愕至此,但此時此刻,卻又難以控制住表情。

金向陽案的細節除了內部調查人員和傅明笙,沒有任何人見過那個圖案。

那個出現在以金向陽為信仰的高智商人群身上,怪異又統一的紋身圖案——

那個圖案,此時此刻正印在照片中喻昕雷的鎖骨下方。

同一時刻,剛才還大亮的天光忽然暗下,緊接而至的,是毫無預兆的傾盆大雨。

轟——

傅明笙五指握緊,一抬頭,就看見片刻前還萬里無雲的B市天空閃過一道驚雷。

它閃耀着刺眼的光,劈開黑夜,卻再也不見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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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第一假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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