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元安吉到達汴州

走了將近半個月的路程，元安吉終於到達了汴州，原來的刺史已經離任，剩下三三兩兩的幾名州官在刺史府門口等待著迎接他。

來的路上已經收到了大哥的信件，寧兒現在已經接聖旨去到皇宮別苑學習宮中禮儀，太子對她很是上心，不顧世俗的眼光，總是借著各種理由前去探望。

看到這裡元安吉的心中有了一點安慰，雖然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是至少寧兒是幸運的，太子是真的喜歡她，不是因為權勢，也不是因為利益，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喜歡。

「刺史大人，旅途一路勞頓了。」下面一個官員迎了上來說道。

「沒有，只是本來傳信兵說是中午間到這裡，卻遇上了一場大雨，讓各位久等了。」元安吉輕輕笑了笑說道。

「無妨無妨，大人還沒有吃東西，下官已經在刺史府給您準備了飯菜，請您移步。」說著便帶著元安吉往刺史府裡面走去。

飯菜還算精緻，元安吉看到這些就想起了上次來到汴州的慘狀，不由得默默的對著那位官員說道：

「汴州剛剛遭逢了天災，百姓也才剛剛恢復民生，以後不準這般浪費了，今日本官也用不了這些，留下一兩樣，剩下的都分給與我一同前來的官兵和下人吧。」

「是。」

「元刺史大駕光臨汴州，下官有禮了。」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了進來，元安吉抬頭竟然是很久沒有見到的譚明亮。

「譚副將軍，久未見到了。」

「想不到元大人竟然還記得在下，倒不枉費了我趕了幾十里地過來送您一壺好酒啊。」說著譚明亮舉了舉手中的酒壺，元安吉沒繃住笑了起來。

桌上的飯菜沒有見少，酒壺卻倒了一地，譚明亮已經開始微醺了，可是元安吉似乎卻是沒有一點醉意。

「元安吉！當時你說要好好照顧寧兒的，我才選擇退出，可是現在你做到了嗎？」

「沒有。」元安吉默默的放下了酒杯說道。

「我告訴你，長安城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不少，怎麼搞著搞著，寧兒成了你的姐姐？」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變成了我的姐姐。」

「對了，在我母親的家書裡面說，現在已經是准太子妃了，元安吉，你是不是傻，混著混著，自己的女人成了姐姐，在混著混著，自己的姐姐又成了別人的女人。」譚明亮醉醺醺的指著元安吉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變成了別人的女人。」元安吉自嘲的笑了一下回答道。

「你就是傻！」

「是，我就是傻。」

「我也傻。」

「是，你也傻。」

「好了，不說那些了，既然你來到汴州了，便是來到了我的地盤，以後我小譚將軍照顧你啊。」

「小譚將軍來了劍南道節度使軍營，短短兩年時間就從兵卒晉陞成了最得力的副將，看來本官確實要仰仗你了。」

「沒問題，都是小事情。」說著譚明亮喃喃自語的趴了下去。

元安吉看見譚明亮已經醉倒了，自己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望著皎潔的月光，陷入了沉思。

「元安吉，你可知朕派你去汴州的意義是什麼？」

「下臣不知，還望陛下明示。」

「劍南道節度使陳奉公乃是皇后一堂，據朕的探子來報，陳奉公這幾年已經幾次喬裝回京，而每次回京的時間皇后都必會出宮進香，此事過於蹊蹺，朕要你好好查明。」

「劍南道節度使陳奉公？」

「是，節度使無詔回京就是死罪，他知道，所以如果不是重大的事情，他不會冒這個風險，親自回京。」

「陛下您的意思是？」

「元安吉，你雖然頑劣，但是聰明才智不輸任何一個人，你難道不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

「知道，劍南道與長安距離較近，如果一旦節度使兵營有情況發生，那麼長安城就勢同水火。」

陛下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背對著元安吉說道：

「太子就要迎娶元安若為妻了，皇后一定知道在太子娶親以後，你父親就會全力支持太子，而她的計劃全部都要落空，狗急跳牆，此時此刻，更是危機萬分，現在你姐姐已經是朕名正言順的兒媳了，你不為別人考慮也要為她考慮。」

陛下的話字字珠璣，像是尖刀一般的落在元安吉的心上，他做這件事是理所應當，為自己，為天下蒼生，更要為自己的親人，如若不做這件事，皇后一旦叛亂，太子必死，那麼寧兒和元家都將不復存在。

陛下探人心裡當真是有一絕，此刻的元安吉後背已經濕涼。

看著元安吉有些為難的樣子，陛下緩和了語氣，繼續和他說道：

「你父親和大哥一生光明磊落，但是畢竟在人前難以行事，而你浪蕩有名，此次看似是貶斥與你，但是卻要你承擔這麼重的責任，朕心裡也是有愧的，但是皇后一黨為禍天下，勢必要剷除乾淨，而這蠢蠢欲動的陳奉公就是朕的心頭大患，他掌兵十萬有餘，要是和皇后裡應外合，怕是這天下就要變了，此間的厲害你可懂？」

「臣懂。」

「那你該如何應對？」

「下臣先行去到汴州，接下刺史一職，然後伺機查探節度使軍營，最好能截獲與京中消息往來，徹底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繫，如若可能，悄無聲息的找到他叛亂的鐵證是下臣的任務。」

「好！非常好！看來你果然如太子所說，看似糊塗實則聰明絕頂，此事交給你朕很放心，朕順便提醒你一句。」

「陛下但請吩咐。」

「你和元安若的往事朕也了解一些，既然她要做朕的兒媳，自然是要查探一番的，偶然間得知了她和譚府那個小子的一些往事，那小子是不是叫譚明亮，現在是陳奉公最信任的副將，他一定知道一些事情，如果陳奉公想來試探一下你的底，也一定會派這個譚明亮來尋你，到時候你隨機應變即可，必要的時候，朕准你先斬後奏。」

說著陛下遞給了元安吉一塊金牌，然後認真的看著他，元安吉躊躇了片刻，顫抖著接過了那塊雕刻著龍紋的金牌。

此刻再回頭望望睡著的譚明亮，他終於體會到了父親的感受，為何聰明如父親那般的人都會在陛下面前都會感到恐懼，因為他們都像是陛下手中的棋子，陛下口口聲聲說著天下蒼生，實際上卻是為了自己和自己的兒子，犧牲者周圍的一切，哪怕是摯友元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