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時分（番外）

怎麼回事？面前的一切都霧蒙蒙的，好像隔著一層薄紗。

「克勞迪婭？克勞迪婭？該起床嘍！」隨著這樣一道聲音的出現，似乎和世界的距離猛然縮近，克勞迪婭睜開眼，一時有些迷茫了。

此時正是上午，陽光透過窗戶照到屋裡，把房間照得格外明亮。

很久沒有見過這樣明媚的大晴天了，克勞迪婭下意識地眯起眼睛。宇宙里可沒有晴天這一說。

……等等？宇宙？自己是在宇宙里嗎？不，不對，自己……

「還沒醒嗎？」克勞迪婭還沒想明白，就被人溫柔地抱住了。

「海拉？」克勞迪婭轉過頭去，獃獃地看著抱著自己的人。

海拉碧綠的眼眸中滿是溫和，她輕輕地坐到了克勞迪婭身邊：「怎麼了？你看起來不太好，做噩夢了？」

「我們都已經這麼厲害了，怎麼會做噩夢呢？」克勞迪婭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那可不一定。」海拉微笑起來，她側過身一隻手摟住克勞迪婭的腰，另一隻手捧起克勞迪婭的臉，「有的時候，我就會做噩夢呢。」

克勞迪婭放鬆地任海拉靠近：「真的嗎？你做的噩夢會是什麼樣的呢？」

「我會夢見你離開我，因為我的不好。」海拉親了親克勞迪婭的臉，低聲說。

克勞迪婭笑著嘆了口氣：「我永遠不會這樣的，海拉，我愛你。」

「我也愛你。」海拉回應著，「我也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克勞迪婭。」

「真的嗎？」克勞迪婭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惆悵湧上心頭，她不由自主地把頭靠到了海拉的肩膀上，「那你向我保證。」

「……我保證，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的，克勞迪婭。」海拉似乎沒想到克勞迪婭會這麼要求，她愣了愣，然後溫柔地貼近了克勞迪婭。

克勞迪婭並沒有因此感到安慰，反而覺得口中發苦，她勉強壓住心裡的酸澀，半開玩笑地埋怨道：「那你可不能食言，否則……否則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到時候我就會覺得你是一個騙子，大騙子。」

「好好好。」海拉不禁被逗笑了，湊到克勞迪婭耳邊輕輕耳語，「克勞迪婭，你少有這麼幼稚的時候呢……我不會的，放心吧。」

「就算死亡也無法把我們分離。」克勞迪婭感受著耳畔的呼吸。

「就算死亡也無法把我們分離。」海拉重複了一遍，「我們之前不是也說過這個了嗎？」

「……嗯。」克勞迪婭不知道為什麼，但她就是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似乎在拖延著什麼。

海拉也不再說話，只是默默擁克勞迪婭入懷，任她在自己懷裡思緒萬千。

感受著身後的溫暖，克勞迪婭看向一邊的落地窗。陽光斜照進來，被窗戶的輪廓切割成一道道光柱，在地面上照出斑駁的光影。

光影雜亂，變化良多，克勞迪婭看著看著就覺得頭忽然暈了起來。

「……就算死亡也無法將我們分離。」克勞迪婭好像聽到海拉再一次地重複道。

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銀白色堅硬冰冷的艙壁。

克勞迪婭想起來了，自己正在宇宙的某處，逃避著海拉死去的事實。

「……騙子。」克勞迪婭沉默了很久，終於沙啞地說出了口。她眼中有什麼要落下來了，那是再堅強的人也無法抵抗的。

安靜的船艙里，多出了某種刻意壓低的抽泣聲，讓人想起受傷的鹿，或是其他什麼。

「……」卡魔拉在門口站了良久，默默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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