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8 章 蕭彥博死了
笛聲輕揚，卻透着絲絲寒意。
漫天的蜜蜂聞聽動靜，齊齊調頭，如烏雲一般飛向鎮北侯等人。鎮北侯冷笑，「二郎們，把葯都喝了！抓住北狄皇子，咱們死也值了！」
「好！！」
殺到這個地步，除了死，沒有退。
毒蜂彌天蓋地，蕭琰笛聲越加緊促。這些毒蜂都是他精心培養，他跟着蕭彥博學了那麼多年，不信楚嫿連這個都能破解。
一隻兩隻可以抵禦，十隻百隻千隻呢？
音調微停，眼見他們已經被毒蜂團團圍住，蕭琰立刻調轉馬頭看向自己的人，「去京城外的人質營！」
蕭彥博跟楚嫿也被帶在馬上，皆向著山頭而去。
可就在他們轉頭的時候，那正前方卻突然傳來驚呼，「不好！京城禁軍到了？！」
什麼？！
蕭琰大驚失色，「這不可能，人質呢？！」
「不知道，帶頭的是……卓薔薇，是長寧郡主，人數，人數……恐怕有好幾千！」
不好，人質怕是被救出去了！
蕭琰當機立斷，「去山上！」
楚嫿正高興呢，誰知話還沒出口，就被驅趕上山，又顛了個半死。
雪花扑打在她面上，這次她又昏了過去——純粹是被顛昏的。
第三次醒來，還是在馬上，她又回到了那個山頂，正躺在蕭彥博的懷裏。蕭彥博用自己的衣袖護着她，目光冷冷瞪着前方，「蕭琰，你若還當我是你師父，就立刻放她走！」
蕭琰目光平靜，「師父，別浪費力氣。」
「你……」蕭彥博心痛萬分，「為了報仇，死了這麼多人，你……你是我的徒弟，是大夫啊！」
「……」蕭琰握緊拳頭，「師父有一個神醫徒弟足矣，而我，勉勉強強只能當個毒醫吧。」他冷笑轉身，望着那硝煙四起、大火瀰漫的定陵城，喃喃道：「走到這一步，我若悔悟，那我之前做的，又算是什麼呢？」
楚嫿也看見了定陵城的慘狀，臉色難看極了，「他們，怎麼樣了？」
「放心，援兵已經到了，」看着定陵城的凄慘，蕭彥博閉上眼，「他們沒事，一定沒事的。」
時間在這時過得很慢，蕭琰好像在等待些什麼，直到星夜降臨，一行狼狽的人出現在山上。
屠烽扶著軍師，面上帶着獰笑，「殺了，哈哈殺了！岳文帝死了，那些皇子皇妃都死了，死了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楚嫿整顆心都涼了。
蕭琰眼裏劃過一絲茫然，而後飛快恢復，「是嗎？那就好，只要岳文帝死了，接下來只要傳令北狄，大岳唾手可得！」
「逆子……逆子！」就在此時，驚駭暴怒的蕭彥博猛然向著他衝來。
屠烽見狀，抬腿便是一腳！
蕭琰來不及阻止，那遭受重擊的垂老身體就這麼飄然落地，撞在了石頭上，鮮血橫流。
「師父！」
「師父？！」
「老東西，」屠烽陰沉道，「自己找死。」
「你！」蕭琰大怒，「誰讓你動手的？！」
楚嫿驚慌失措，爬上去抱住蕭彥博的身體，眼淚奪眶而出，「師父，師父醒醒，師父……」
蕭彥博劇烈地喘息著，想要說什麼，鮮血卻大口大口從他嘴裏出來。
楚嫿痛苦萬分，卻聽軍師道：「殿下，既然蕭神醫重傷，帶着他也無濟於事，留下來說不定還會有人救他。我們不能耽擱了，快走吧。」
蕭彥博雙目圓瞪，死死握住楚嫿的手，「快走，快……」
情況緊急，蕭琰也慌了，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軍師嘖了一聲，給屠烽使了個眼色。
屠烽心領神會，上前抓住楚嫿扛在肩上，直接就要離開。
「你幹什麼？楚嫿……」蕭琰跪下來，想握住蕭彥博的手，「師父……」
可蕭彥博看見他，卻用盡最後一分力氣，用力扇了他一巴掌，將他打懵了。
「你若……還當我是你……師父，保護……楚嫿，否則，」他失望又決絕地瞪大了眼睛，「為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蕭琰從頭涼到腳。
蕭彥博不動了。
軍師看不下去，直接抓起他的胳膊，對周圍人道：「快，撤退！」
楚嫿痛苦的哭聲越來越遠，彷彿遭受酷刑一般，聲嘶力竭地喊著「師父」。蕭琰莽莽撞撞地往前走，聽着那聲音，彷彿才找到了方向，緩慢加快了速度。
一行人加快速度下山，爭取要在最快的時間內離開這裏。
楚嫿掙扎的動作逐漸小了，她近乎絕望地望着地面的血，麻木地咬着下唇。
太后，師父……
為什麼，又是如此？
為什麼……
她閉上眼，可身體卻陡然一停。屠烽彷彿被什麼制住了手腳，一下子頓住了。
楚嫿茫然睜眼，卻見一支長箭洞穿了屠烽的下頜，貼着她的手臂刮過。
屠烽駭然睜大眼，鮮血從大動脈噴薄而出，散開如噴泉一般，身體一軟。楚嫿也一下子滑進了雪地，滾了兩圈，聽見了胡亂的聲音。
她抬起頭，夜璃淵站在山坡下，神情焦急地衝上來——
「嫿嫿！」
楚嫿下意識地伸出手，手臂卻被人一把抓住。
她被狠狠扯了起來，一把長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夜璃淵動作僵住，「你敢？！」
軍師冷笑，「你再進一步，看我敢不敢。」
夜璃淵咬牙，倏然看向他身後，「蕭琰，當初楚嫿放你一馬，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嗎？！你還有沒有心！」
蕭琰平靜地望着他，人也彷彿跟雪融為一體，他緩緩上前，「最先傷害她的不是你嗎？跟我問有沒有心，這個問題，你不覺得自己問得很多餘？」
楚嫿痛苦地皺起眉頭，刀刃很冷，她冒出雞皮疙瘩了。
夜璃淵見他如此，先退一步，而後道：「蕭琰，你實在是個蠢貨。你以為你在報仇嗎？我告訴你，你也不過是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的白痴罷了！」
軍師臉色微變，「不要浪費時間，馬上讓開道路，否則我離開殺了楚嫿！」
「別……」楚嫿搖頭，「夜璃淵，他們，殺了，師父……不要，放他們走、啊！」
「閉嘴！」
蕭琰手指一動，忽聽夜璃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道：「當初父皇派人前往北狄是因為有人冒充大長公主的筆跡謊稱被人追殺，真正害死大長公主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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