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我不如就此和離
「不必了，我去就是。」
楚嫿閉了閉眼，把心底的委屈都隱忍了下去。
暗暗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少頃。
楚嫿跟在夜璃淵的身後下了馬車。
因為剛剛退了燒的關係，她的體力很差，下車的時候險些體力不支，跌倒。
幸好她及時扒住了木框，才堪堪穩住身形。
可還沒等她懸在心上的那口氣鬆了，就見夜璃淵一臉嫌惡地盯着她，極不耐煩地道：「還不跟上？磨磨蹭蹭地做什麼？別給本王裝柔弱，你就是再怎麼裝，本王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話落，他就帶着下人朝着宮門口走去。
只留她一個人在後邊往前追趕。
可是對於一個病人，就算想走快點兒，又能走多快？
偏偏夜璃淵還長了一雙大長腿，本就走得快，她無論如何都趕不上。
只走了一小段距離，她身上的宮裝就濕透了。
冷風一吹，凍得她渾身發抖，牙齒直打顫。
可就是這樣，還要遭受夜璃淵的冷眼。偶爾回頭望向她時，眼神中滿是鄙夷。
時不時就要擠兌她一句。
等到走進太后所住的慈安宮，楚嫿的身子已經凍得麻木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好在，慈安宮裏燃著炭火，她才稍稍緩過來一些。
「啪……嘩啦啦……」
倏然，大殿內傳來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
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緊跟着傳來，大發脾氣，「不喝，哀家已經喝了那麼多日的苦藥了，罪也沒有少遭，可是一點兒起色都沒有。你們太醫院都是些個庸醫，庸醫！咳咳……」
「太后，您要保重鳳體啊！」宮人們安撫道。
這時，楚嫿聞到，暖烘烘的寢殿內，滿室都是淡淡的藥味。
哪怕已經用熏香熏過了，還是去不掉那股味道。
顯然，太后這陣子一直都在服藥。
作為醫務工作者，看到病人在遭受病痛的折磨，她下意識地就想上前查看。
可還沒等她上前，一個上了歲數的嬤嬤就走了過來。
先是向兩人行了禮，然後垂首道：「王爺，王妃，你們先稍等一下。太后這會兒正在氣頭上，怕是不能見你們。」
「嬤嬤，皇祖母的病還是沒有好轉嗎？」夜璃淵如春風和暖，關切道。
許嬤嬤嘆著氣搖了搖頭。
太后聽到外面的說話聲，詢問道：「是端王來了嗎？讓他們小兩口進來吧。」
「是。」
許嬤嬤應了一聲，把夜璃淵和楚嫿請到了一扇珠簾後面。
那裏擺放着兩把椅子。
楚嫿看到那把椅子，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她這會兒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急需要找個地方坐會兒。
不然的話，怕是會在太后這裏丟臉。
以夜璃淵對她的討厭程度，百分之百會認為她是故意出醜給他難堪的，到時候受罪的還是她。
落座后。
就聽太后緩緩開口，關切道：「淵兒，皇祖母聽說，你遇刺了？有沒有這回事？」
「勞皇祖母掛心，孫兒並沒有大礙。」夜璃淵回道。
「嗯，聽說，蔣國公府的二小姐，因為你受了傷？那丫頭，倒是個好的。跟她姐姐一樣，心地善良。昨兒個蔣國公夫人進宮，還跟哀家說起這件事，那丫頭現下還在你的府上？」
「是。」
夜璃淵回了一句后，太后的聲音忽然有了起伏，「淵兒啊，讓那丫頭一直這麼沒名沒分地住在你的府上，總不是個事兒啊。要不然，你就找個合適的日子，給她……」
「皇祖母，思雨的傷勢已然沒有大礙了。孫兒正想着，這兩日就派人將她送回去。」
見夜璃淵打斷了太后的話茬，楚嫿不由得朝着旁邊看了一眼。
太后的意思，連她都聽明白了，這是想要讓他娶人家的意思。
還以為他會欣然接受，沒想到……
難道說，他並沒有打算娶那個佟思雨？
不過，不娶也好。
她暫時可能還沒辦法離開端王府，要是府里再多一個女人，她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更何況，那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善良的主。
太后也沒想到夜璃淵會拒絕，愣了一下，問道：「淵兒，今兒個，你給皇祖母一句實話，可是還念著……」慕雪那丫頭？
可是，那丫頭已經嫁進榮王府了啊。
哎，真是冤孽。
太后正想着，渾身都開始抽搐起來。
許嬤嬤見太后表情痛苦，抽搐不停，嚇得趕忙去叫太醫。
同時，夜璃淵和楚嫿也跟着走上前來。
【滴！開啟掃描，腦部檢測到腫瘤。請宿主進行醫治，並載入病歷庫。治癒后，可以得到五種隨機藥品。】
系統的機械音忽然響起，讓楚嫿一愣。
從小，她就跟着爺爺學習中醫，深知中醫的博大精深。
按說，太后要是患有腦腫瘤的話，用中藥輔以針灸應該是可以治癒的。
難道是這個太醫的醫術不行？
系統感知到她的想法，解釋道：「這個世界和宿主生活的並不是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在醫療方面的發展，遠遠趕不上宿主所生活的原世界。因此，宿主不能以原世界的醫療水平來衡量這個世界。」
原來是這樣？
楚嫿看着太醫和宮人們在那裏忙前忙后，再一想到自己這個時候回王府的話，弄不好還要受夜璃淵的折磨。
斟酌了一下，她走到太後面前道：「皇祖母，請允許孫媳留下侍疾。」
只有先留下，才能找到機會為太后醫治。
夜璃淵沒想到她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請求，怔愣了一瞬后，渾身的氣息驟冷。
狂怒之下，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墨來。
如一頭狂怒的獅子，眸光冷銳，瞪向她，咬着牙壓低聲音道：「楚嫿，你又想耍什麼花樣？你是不是以為，在皇祖母面前，本王就沒有辦法懲治你了？」
「王爺何出此言？我想要留下侍疾，只是為了盡一份孝心。怎麼，這年頭連盡孝都不行了嗎？你在害怕什麼？這皇宮之內戒備森嚴，王爺難道還擔心我會謀害皇祖母不成？」楚嫿譏誚道。
俗話說，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更何況她從來都不是任人欺負、擺佈的性子。
之前，被罰被傷她認了，誰讓原主做了不少的錯事呢？
但那不代表她會一直示弱，由著別人欺負。
夜璃淵見她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與他說話，怒極反笑，神色猙獰，「好，很好，你……」
「求皇祖母成全孫媳的一片孝心！」
楚嫿不等夜璃淵說什麼，就撲到床邊跪在了太後面前。
她知道，自己現在必須留在宮裏。
否則一旦跟着夜璃淵回去，以這個男人暴虐的性子，她多半沒辦法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