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做給她看的戲
公交車站等著的人不少,每當來一輛車子,這些人便蜂擁而上。
寧夏也不跟他們擠,稍稍往後退了兩步,直到等在車站你的其他的人幾乎都快要走空了,才往前一步站到了最佳候車的地點。
一輛車子緩緩的在她身前停住。
寧夏還沒來得及仔細看車門打開,宋逸塵帶著一身低沉的氣壓走出來,還不等寧夏開口,便沉著臉質問道:「誰允許你擅自出來的?」
寧夏一愣,下意識的朝著車子副駕駛座的方向看。
雖然隔著深色的玻璃,但是她還是依依稀稀的看到了坐在那裡的梁笑笑。
這時車窗搖下來,清清楚楚地映出梁笑笑的臉,她的唇角微微勾著,眼底是分明的譏諷和嘲笑。
寧夏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桿。
「我跟楊伯請過假了。」她說道。
宋逸塵依舊板著一張臉,看上去十分不悅,渾身嗖嗖的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壓。
寧夏想了想,又補充道:「雖然我是宋家的傭人,但是沒有哪一條法律規定傭人沒有人權,連請假的權利都沒有吧?」
還真是牙尖嘴利!
宋逸塵的眼底閃過一絲冷芒,旋即冷笑了一聲。
正要說話,這時車子副駕駛的門打開,梁笑笑走過來,迅速的靠近,幾乎整個人要貼到了宋逸塵的身上,從寧夏的角度看上去,她就是依偎在宋逸塵的身旁。
梁笑笑伸手輕輕地拉了拉宋逸塵的衣袖聲音溫溫柔柔的:「你就別生氣了嘛,其實她說的也沒錯,說不定真的是有什麼急事,要見什麼人也不一定呢?」
簡直就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個站點便是醫院的公交站點,通常在這裡等車的人基本上都是剛剛從醫院出來的。
梁笑笑雖然早就發現這一點,然而卻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見什麼人?」將這幾個字在自己的嘴邊輕嚼了幾句,宋逸塵冷笑了一聲,一把伸手拽住寧夏的手腕,就要將她往車上拽。
寧夏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立馬劇烈的掙紮起來:「你幹什麼?」
「幹什麼?」宋逸塵又是冷笑了一聲,「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擅自從宋家出來,你說我要幹什麼,當然是把你帶回去!」
「你放開我!」寧夏哪裡肯養著臉,倔強地同他爭執著,「我說了我請過假了,你快放開我!」
梁笑笑當然也是不願意宋逸塵帶著寧夏的,這個時候也在旁邊勸說:「要不讓司機送他回去吧,咱們不是說好去商場的嗎?我還想逛一逛,買一些東西呢,好不……」
話還沒有說完,宋逸塵已經不由分說地將寧夏塞到了副駕駛座。
一見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被霸佔了,梁笑笑眼神暗了暗正要說點什麼,卻正好瞥見宋逸塵冷烈的側臉,以及滿臉陰戾的表情。
她渾身顫抖了一下,咬了咬唇,到底是什麼都不敢說。
宋逸塵這個時候已經率先的上了車,眼見著就要甩上車門,梁笑笑心裡再不幹,也只能夠拉開後座坐了進去。
她正好坐在寧夏的後排,隔著座位依稀能夠看到寧夏的頭頂,越是這樣,心中就越是憤怒,越是嫉妒。
她死死地掐緊了自己的掌心,眼裡流露出的,怨毒的神色幾乎能夠實質化。
寧夏!
梁笑笑在心裡惡狠狠的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宋逸塵的車開得非常的快,彷彿是在發泄什麼似的,一路搖搖晃晃的,等到開回到宋家的時候,一拉開車門下車,寧夏便覺得胃裡一陣翻騰。
她迅速的捂住自己的心口,扭著頭,盪彎著腰,在一旁的草叢不斷地乾嘔著。
折騰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只是剛剛飆車這麼一遭,反而讓寧夏的身體更加的不舒服了。
只是宋逸塵卻沒有丁點的憐香惜玉,他徑直地攥住寧夏的手腕,拽著他進了宋家別墅裡頭,轉頭吩咐站在一旁的傭人。
「去把管家給我喊進來。」語氣兇惡,認識誰都聽得出,他此刻心情絕對不大好。
傭人渾身顫抖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宋逸塵為什麼要喊管家過來,但是哪裡敢磨蹭點了點頭,就匆匆的出去找老管家了。
老管家很快就被傭人帶著進到了別墅裡頭。
遠遠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臉色蒼白,被宋逸塵強硬的拽著,杵在一旁的寧夏。
他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依稀有些明白了些什麼,隨後又恢復了淡定,緩步的走進來,在宋逸塵的面前停住,朝他鞠了個躬:「先生。」
宋逸塵用力的一甩寧夏,她原本就感覺渾身哪裡都不舒服,本來身形就搖搖欲墜,此時一個不查更是被宋逸塵甩的一個踉蹌。
險些跌倒。
好在一旁有個用人眼疾手快,伸手扶了她一把,才讓她不至於狼狽的摔倒。
寧夏勉勉強強的站穩,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宋逸塵問:「是你準的她的假?」
這話顯然是問楊伯的。
楊伯大概一開始就料到了宋逸塵想要問什麼,此刻即便見宋逸塵渾身戾氣,也依舊神色從容平靜。
他點了點頭,直接承認了:「是。」
宋逸塵的臉色立馬越發陰沉了兩分:「誰允許你准她的假的?楊伯,在家裡伺候了這麼多年了,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楊伯低頭不語。
在宋家伺候了這麼多年,作為宋家的老管家,他的職責和任務就是統籌整個宋家的傭人。
批准一個傭人的假期,顯然是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內的。
但是宋逸塵大概不這麼想。
或者說在宋逸塵的心目當中,寧夏並不僅僅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傭人。
宋逸塵依舊氣不順,尤其是看寧夏杵在一旁跟個木頭樁子似的。
他的神色愈冷,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自己去領罰,另外,楊伯,你可要謹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什麼,越處你自己身份界限的事情!」
楊伯神色平靜,並沒有被寧夏連累過後的憤怒。
他從容地應了聲是,轉身出去領罰去了。
寧夏掐緊了自己的掌心,眼睛盯著腳尖的地面,心裡一時之間說不上來究竟是種什麼樣的滋味。
什麼出發教訓,大概都是做給自己看的,讓自己時時刻刻的謹記清楚自己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