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商虞城

位於中原華北大地上的商虞城，雖然不是屈一指的政治中心，也不是盛產或生產什麼的經濟脈搏，在中原大地也不是多麼有名氣的地方，但其所處的地理連接著南北的交通，水路和6路皆交匯於此，這便決定了它是一個客商往來頻繁的城市。

這裡有著南北東西各方商客頻繁的交易，以致這裡成為了遍及著中華各地特產的集散，往來的貨物在這裡中轉，各種不同形式的交易市場興起。於是，這裡一再展，成為了當今各方商客頗知的名城。

當然，由於地理位置優渥，很多江湖人士也便時常從此往來，各路豪傑在這裡交流出現，很多能夠成為朋友的江湖俠士，大多是在這裡結交下了深厚或淺薄的友誼，於是，這裡也成了很多想混跡江湖結交名宿的浪子經常往來的地方。

由此種種，不管是政治上的，經濟上的，還是江湖上的，以及其它方面的，都在這兒匯聚了，大有百溪貫流之勢，使得這處居起的城市更加興旺達。

不過，這看似很好繁榮昌盛各方暗自交合友好的的局面，卻也隱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潛事」。這裡既然有著各方名流的交匯，自然在其背後也有著不正當的勾當頻繁生。政治殺戮，經濟宿怨，江湖恩怨，以及其他的種種用口舌難以解決的問題，在這裡便不時湧起一股股的浪潮，有時一夜之間便可嗅覺瀰漫全城的血腥氣，有時就是在大街上走著，也有可能碰到兩個或兩隊看似不相干的人無緣無故大打出手，刀光劍影間，屍橫一地，血渦各店面的門檻，很多店面也因此頻頻受到摧擊，像是遭遇了不明的強烈地震也似。

尤其是江湖恩怨，層出不窮。

由於這裡太過魚龍混雜，所以朝廷幾乎不敢過問此間事故，所派駐在此地的官員也大多是有一定名望且功夫極高之人，而這些官員知道積禍必後患無窮，故於此間生的事情有著屬於自己的一套做法：大事不報，小事大報，無事生事，有事沒事，禍事避之，好事長之，軼事表之，正事誇之。朝廷知道其後原由，自然當觀不觀，當細不細，報功賞之，有罰亦輕，很多的其實是一筆了之。

朝廷用此種做法給予商虞城那麼大的「恩惠」，正好打中了很多人的下懷，於是，各方可以在當地解決的恩怨仇殺，故意引事於此，將所有憤懣一瀉千里地噴出，把這裡鬧得更是血腥氣濃重。要不是這裡有著中原大地上的名醫居於此，恐怕因死亡而生的瘟疫會一再蔓延，直到導致這裡的一切荒廢了吧。

如此看來，這般納天下之事的地方，即使只有江湖的恩怨在這裡解決，也依然會很是有名的。

其實，政治上的，經濟上的，江湖上的，不論是哪一種有著口舌難以解決的問題要來這裡解決的，都有可能使這裡驟然成名。因為不論是哪一種，只要是在這裡生，事事相疊，肯定會層出不窮，哪一種風雲都是可以帶來暴風雨的風雲。

但，這裡畢竟是壞事常有好事也在的地方，它既然有著暗道曲徑，也必然有著柳暗花明。只要你是一個有一定名氣的人，有自己認為足夠花的錢，又沒有與誰結下什麼不解之怨，來到這裡，便可以盡情地開懷了，你的物質欲可以隨意揮，你的精神欲可以任意地揮霍，這裡能夠滿足你的，就必然會滿足你。

當然，很多不易在江湖上相傳的消息，在這裡也有可能多少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所以，為了解開心中的那些困惑，我來到了這裡。

這並不是我第一次來。很多年前，也就是五年前，我曾為了殺一個人隱身在這裡，而且依然是這家客棧，志秋客棧。

這家客棧位於商虞城的東界，而整個城區只有兩條真正意義上的大街，兩條大街正南正北和正西正東，在城區內的中心交匯，所以此界是南北的政客、商客和俠客來到這裡的必經之處。這處有著十三家客棧，我所住的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家。

十三家客棧，看起來其實沒什麼不同，但真正知內里的人一眼便可以看出，它們也按照客人的不同身份分成了四種的。屬政客的，共三家，一條街南處一家北處兩家；屬商客的，共三家，一條街南處兩家北處一家；屬江湖俠客的，共四家，一條街南北兩處各兩家；其餘閑雜人等，共三家，一條街南處一家北處兩家。

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為之，十三家客棧劃分的這四種，沒有一種是相鄰著的，它們之間所隔的不僅是不同的身份居住的客棧，還有商鋪、酒樓等等。

這樣的結構布局，多少能夠減少一些是非糾紛，使得很多仇怨不至於那麼瘋狂。

不過，因了這樣的結構布局，也使得很多難以理清的恩怨更加瘋狂，因為他們一旦不顧一切打鬥起來，必然牽扯著別的客棧所居住的人，以及與之相連的各種商鋪酒樓等等。本來可以化小的事如此一番折騰，反而可能更大了，而且非得弄得滿城腥雨血風不可。

總之，這裡如果安靜，便很是安靜，如果不得好，便是刀劍相向，血流成河不可止。

來到了這裡，我並沒有表露自己的身份。我化名為南嶽，住在了閑雜人等所住的志秋客棧。上次來這裡，我亦是如此。

這樣做，對我調查自己不解的困惑自然有著很多困難，但作為殺手一樣的劍客，在江湖上必然結下了很多的恩怨，如果他們在知道了我重出江湖之後來到這裡，說不定我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煩，到時反而更不好了，困難更多了。

我是江湖上有名的劍客，因了有名，我也可能是江湖上很多想一舉成名的人必殺的劍客，雖然他們知道我的能力，雖然他們也許知道很難打得過我。如是如此，我自然會更多麻煩。

不用費多少思考，我便這樣選擇了化名。

來這裡之前，我去了一趟青楓山，到敬寒道人的墳墓前喝了半日的酒，說了一些要對他說的話，想了很多與他有關的逍遙往事，然後又在他的草堂留宿了兩天……從那兒走後，我哪兒都沒去，直奔了這裡，商虞城。

我的腦子裡對那些已知的事情是很難理出頭緒的，如果我想找到一條可能的線索，我知道，這裡我必然要來。

很多消息會從這裡得到，很多消息會從這裡傳出，即使那些陳年往事，也有可能被翻出來，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酒後茶餘的談資。

所以，我必然會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