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季挽示軟

第22章 季挽示軟

錢琳琅說話的語氣不好,尤其是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基本上是一字一頓,充滿了挑釁和諷刺的意味。

季挽看著她的眼睛,那裡面冷光四溢,是屬於藏嬌閣中,被戕害致死的錢琳琅才有的眼神。

夢中的他一直跟著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對她已經十分了解。她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就是把他當成了敵人。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是關心你。」他的語氣軟和了幾分。

「關心我?」錢琳琅笑得諷刺,「那麼我想問季大人,你問過我要不要接受嗎?」

「你不要一錯再錯。」

「我做錯什麼了?」

季挽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為什麼給錢小靈下藥?」

「你這麼問我出於什麼角度,公事還是私事?」

「有差別嗎?」

「當然有。如果你是從公事的角度說,這裡不是公堂,我可以拒絕。如果是私事,我想和你說,請不要多管閑事。」

她這副涼薄的樣子很氣人。

季挽握住她的肩膀,控制著自己不要表現得太生氣,讓她誤會,但出口的話還是帶著壓迫:「你給我坦誠回答。」

錢琳琅冷眼看著他,道:「看樣子我不得不提醒你,我現在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對我拉拉扯扯的,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吧!」

「你不要避重就輕,回答我。」

錢琳琅發現季挽很奇怪,從上次偷偷去見她,到這次出言相護,還有現在的質問語氣。

似乎都能說明一件事,他在意她。

可惜,她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既然註定不會有好結果,他們為什麼要牽扯不清?相安無事才是最好的結果。

「季大人果然敏銳,確實是我下了葯。您要是想把我送到官府,我只能跟您走,畢竟民不能與官爭,也爭不起。」

錢琳琅是故意這麼說的,她知道季挽問,不是要懲罰她,而是過不了他心裡那道坎兒。他君子端方,最看不慣這些勾當。

季挽的眼神變得更加專註,他緊緊盯著錢琳琅,好像能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錢琳琅很不厚道地想,季挽上輩子從來沒正眼瞧過她,這輩子是要一次瞧個夠?

不過這念頭很快就被她打消,因為她在季挽眼中看到了一絲腥紅,那是一種極致失望后的蕭索。

她上一世曾在鏡中看到過自己這副神情,這一次,她真感覺到疼了。既是因為季挽的眼睛讓她想到了舊事,也是她本來平靜的心起了波瀾。

會痛說明她依然在意,她把眼睛轉向另一側,心中無力,季挽果然是她的劫。

季挽又看了錢琳琅許久,最終放了手。

他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愛上的那個錢琳琅是他夢中的人,和眼前這個名義上是一個,實際卻不相同。

他忍了一會,最終閉了眼睛,淡聲說道:「剛剛是我冒犯了,姑娘請自便吧!至於你剛剛承認下藥的話,我就當從未聽過。」

如若是他發現別人用這種下作手段,誤人家姑娘名聲,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但是對於錢琳琅,他就算是再失望,也不會傷害她。

錢琳琅起身,毫不猶豫地離開。

她看出了季挽眼中的失望,也知道自己如今的作為不光彩。

她以前沒做過這種事,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是重生之人,她不可能下手的。沒人甘願做劊子手,但是和砧板上的肉比起來,她只能選擇前者。

她饒過花叢往外走,路上沒碰到人。她覺得這樣是最好的,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

馬車停在大門外面,她見車夫正倚在馬車上睡覺也沒出聲訓斥,只提起裙擺上了車。

車夫聽到動靜醒來,一緊張差點從車上摔下來。

「二姑娘,我我我……」

他想說自己不小心睡著了,請她饒了他。二姑娘生性驕縱,喜歡懲罰下人在錢府不是秘密,沒人不怕。

「無妨,回府吧!」錢琳琅放下車簾,聲音冷淡。

車夫驚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在他的印象中,二姑娘從來都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怎麼還不走?」錢琳琅又道。

車夫這才回過神,趕緊趕車。

錢家的馬車和其他大戶人家的一樣,角邊上掛著燈籠,燈籠上面印著個錢字。

女眷的車簾多為明亮鮮艷的顏色,錢琳琅的車簾是淡粉色的,上面綉著清雅的暗紋。

馬車走了沒幾步驟然停下,她聽見外面有人和車夫說話。打開車簾,見外面站著的人是平安。

「錢二姑娘留步,我家大人有請。」

剛剛不是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嗎?

錢琳琅蹙眉,直接放下車簾,冷聲道:「走!」

車夫不敢違逆她的意思,正要走的時候被平安握了韁繩。

平安態度急切:「二姑娘聽我說,我若是不能把您留下,我家大人肯定會罰我的。」

「那是你們主僕之間的事,與我何干?」

平安被她堵得接不上話,半天才支吾著說:「二姑娘,您……」

錢琳琅見平安戳在原地,一副憨厚模樣。

她想到上一世平安和季挽死在了一起,知道他是個忠誠護主的人,一時也不想對他擺冷臉子。

她緩聲說:「勞煩轉告你家大人,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他的交情到此為止了。」

季挽剛趕過來就聽見這句話。

他板著臉,瞪著錢琳琅,卻見她的臉色十分難看,本來一肚子的火氣頓時啞了。不僅沒脾氣了,還有點心疼。

她本就生得白皙,此時臉上看起來更是毫無血色。她在面對傷害的時候總是這樣倔強,唇角緊緊抿著,不肯認輸,不肯說一句軟話。

季挽明顯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陣撕扯地疼,夢裡他不能為她做什麼,現在又怎麼能指責於她?

他又不是不知張姨娘母女一直咄咄相逼,她的日子不好過,估計這次也只是為了自保。

「我是過來道歉的。」

「您何錯之有?倒是我做了骯髒事,平白污了你的眼睛。」

季挽不理會她語氣中的鋒芒,只是雙手一拱,竟真的行了個禮。

在南晉,這是文人之間常用的禮節,多數用於同窗和同僚。鮮少有男子對女子做這個,因為重男輕女的風氣,讓他們不屑於做。

錢琳琅目瞪口呆,看不出他要耍什麼花樣,許久后才收斂情緒,假惺惺地說:「季公子言重了,我沒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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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首輔盛寵小商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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