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吉祥，我也想去敦煌，去敦煌是奶奶的夢想，也是我的夢想，敦煌是奶奶的家鄉啊，也是，我的家鄉，可是，這麼多年了，不是沒時間，就是沒錢，以及各種各樣的原因，都沒有去成，沒辦法實現，吉祥，現實是殘酷的，我們要暫時擱下夢想！敦煌離這裏那麼遠，去那裏需要很多錢。我們現在得錢，剛夠吃飽肚子，哪有閑錢呢！」莫飛天嘆口氣說，

「我一天一天，省點錢，一定會湊夠的。我要到敦煌，去看一看敦煌莫高窟壁畫上的飛天，舞伎們，去參拜一下菩薩后，我們再結婚吧！」張吉祥堅定的說，

「吉祥，你饒了我吧，哪會要等到什麼時候！」莫飛天苦笑着說，

「等到老了！我也要圓了，我的敦煌夢！」張吉祥說，

「吉祥，時間太長了，我們先結婚，以後我和你一起去，好嗎？求求你」莫飛天說，

「飛天，等等吧！我現在就想去敦煌，可是，還要照顧妹妹如意」張吉祥說，

「吉祥，你如此着迷敦煌，你是否被敦煌壁畫上的魂附身了！變成敦煌魂了！」莫飛天賭氣地說，莫飛天的氣話反而把張吉祥逗笑了。

「那樣就太好了，我就變成敦煌魂了。可惜，世上沒有魂，要有多好啊！」張吉祥興奮地笑着說，

「吉祥，你，你還笑！氣死我了，你用在敦煌方面的時間，金錢，精力還少嗎？這樣下去，咋能忍受，我又不是沒人要，嫁不出去，非要嫁給你，我走了，你和敦煌魂一起生活去吧！」莫飛天恨恨地說。

唉！吉祥，我不是不理解你，人不能沒有夢想，我也支持你的夢想，想讓你去敦煌，實現你的夢想。可是，我們要面對現實，現實與夢想差距很大，我們兩家都沒父母，都不富裕，結婚要花許多錢，說不上還要借些錢，真沒多餘的錢去敦煌，滿足你的願望，可是你也太着迷敦煌，唉，吉祥，你如果能找上更好地姑娘，能實現你的夢想，我就離開你，決不纏着你，妨礙你，只要你活的好，我就高興。

莫飛天這次真的生氣了，站起來，留下吉祥，獨自傷心而去，再也不想回來找張吉祥了，你跟你收藏的敦煌藝術收藏品生活去吧。

一個月過去了，沒見到飛天，飛天沒來找吉祥，吉祥心裏酸澀澀的難受，有時眼睛濕融融的，有種想哭得感覺，說實話挺想飛天的，我們已經交往三年了，有很深的感情，我確實離不開飛天，飛天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我把我的精力用在收集敦煌資料上，對他關心的少，對不起他，可是飛天啊！你為何不能理解我，我不可能放棄我去敦煌的夢，放棄了，就會感到我的生命沒有意義，唉！飛天，如果讓我從愛人和夢想中作出選擇，我會選擇那個呢？愛人，夢想，對我都很重要，唉！飛天，這真的太難了！放棄愛人，我太傷心，放棄夢想，我不甘心。飛天你咋不來呢，我想念你，想念你，我想見到你，飛天，我去看你，別人會說閑話的，你再不來我不管了，我要去找你了，去見你。飛天，你是不是生氣了，不想見我了，不愛我了，你是不是愛上別的男孩了，唉！飛天和我交往，我把大部分時間，金錢，都用在我的敦煌夢上，沒時間陪你，為了圓我去敦煌的夢，無法與你結婚，如果你找上別的好男孩，我不怨你，我只有用傷感的心，默默祝福你，飛天。

唉，飛天，我有時也覺得奇怪，問自己，為何這麼迷戀敦煌，成了敦煌迷，敦煌就像我的戀人，難道是老奶奶的鄉愁，感染了我，還是我與敦煌有些千絲萬縷的某種聯繫，究竟為何呢。燒焦的古老的竹簡上斷斷續續的文字，圖案說明什麼呢？有時責備自己，我為何要這樣呢，但控制不住自己，無法放棄夢想。

「驀卻多少雲水，直至如今。涉歷山阻，意難任。早晚得到唐國里，朝聖明主。望丹闕，步步淚，滿衣襟。生死大唐好，喜難任。齊拍手，奏香音。各將向本國里，呈歌舞，願皇壽，千秋萬歲，獻忠心」

「我多麼想背上裝滿夢的行囊，牽一隻駱駝去那風沙漫漫的遠方，我多麼想沿着遙遠的絲路古道，尋找我夢中的地方，穿過飛雪的祁連山，走進吹沙的大漠，我望見張騫的馬隊，漢武的狼煙，絲路的駝隊，那鳴沙山，千年不絕的鳴響，那月牙泉，甘冽清澈的水塘，玉門關殘恆斷壁，陽關千古絕唱，莫高窟神奇寶藏，我站在漢長城，古烽燧上，能聽到長風萬里的呼嘯，敦煌的佛像，經書和壁畫，反彈琵琶，伎樂飛天，令人神往，我多麼想露宿在你的身旁，睜開眼看到的是敦煌，閉上眼看到的還是敦煌」

進入臘月初八，喝完臘八粥，就要過年了，從臘月二十三過小年開始，過完小年過大年，過年一直延續到正月十五元霄節。祭祖先，貼對聯，貼福字，團團圓圓吃年夜飯，穿新衣服，收壓歲錢，放鞭炮，吃餃子，吃元宵，玩燈籠，看社火，記的敦煌過年歌謠：臘八一過就是年，二十三祭灶王，買糖炒瓜子兒，二十四掃房子，買對兒，二十五粘窗戶紙兒，粘對兒，二十六買年肉兒，二十七宰年雞兒，二十八做發麵兒，二十九蒸饅頭，三十守歲兒，初一磕頭兒，初二串門兒，正月十五吃元宵，耍社火，鬧花燈，猜燈謎，耍社火就是踩高蹺，跑旱船，走龍燈，耍獅子，頂燈舞，太平鼓，大頭和尚，豬八戒背媳婦，秧歌，腰鼓，霸王鞭，扇子舞等都是表現春節的熱鬧，喜慶，吉利。丁香花，沙棗花，高小蝶和陰小雪，她們都喜歡張吉祥，一前一後來到張吉祥家，張吉祥見到她們來了高興極了，和她們聊了一會，由於都喜歡敦煌，就不知不覺聊到敦煌話題，就一起吟起敦煌古詩，正好今天是年三十下午，要寫對子，帖春聯，就是寫些對聯，可以用敦煌古詩來寫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