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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炎一臉頭疼地送走沈嵐,轉頭就看見裴真真僵硬蒼白的臉色,不免擔心:「真真,你沒事吧?」

他開玩笑地說:「你連見我媽都怕成這樣,以後要是見著我爺爺該怎麼辦?」

嗖一下正中靶心!

裴真真勉強帶出一抹虛弱的笑意,「我只是有點緊張……」

她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阿炎,你說,秦老先生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小茶?」

裴真真怎麼也想不通,蘇茶就算長相變了,也始終改變不了她是在普通家庭長大的事實,行為舉止既嬌蠻又任性,即使對著秦燁都不見收斂,這樣的人,怎麼會入秦爺爺的眼?

秦炎也說:「那個蘇茶一看就心機深成,連我哥都被她給騙了,鬼知道她又使出了什麼手段?」

他安慰著看向裴真真,語氣肯定,「真真你別擔心,我爺爺這麼大年紀了,什麼手段沒見識過?等他見了你,就知道蘇茶那種心眼多又愛慕虛榮的人有多討厭了。」

可他這一字一句落在裴真真耳朵里,卻不是一般的刺耳。

————

蘇茶陪著秦爺爺下完棋,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情了。

「瞧瞧,你這丫頭能舉一反三,還是很孺子可教的啊。」秦爺爺揚聲道。

他們倆與其說是在下棋,不如說是一對一教學。

蘇茶原本就學過一些。

她前世的男朋友也是出身於豪門世家,家裡底蘊深,不在乎門第家世,但對小輩的品行儀態特別看重,蘇茶把禮儀、琴棋、插畫、外語等種種技能在私下練了一年多,才勉強敢上門。

即使這樣,也鬧出了不少小笑話。

從那時候她就知道,灰姑娘就是灰姑娘,如果跟養尊處優的公主去比,只會讓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

事實上,灰姑娘也有她的可愛之處。

蘇茶笑了笑,白嫩的臉頰粉粉的,「讓您見笑了。」

「聽說秦大哥的棋藝也是您教的,看來,我估計是您帶過最差的學生了。」

秦爺爺心情愉悅,嚴厲的眉眼鬆弛下來,呵呵笑道:「欸,小蘇你這話說太早了。」

「我啊,三個孫子,個個小時候都在我身邊待過幾年,就數最小的那個,聰明是聰明,就最喜歡賣弄。」

「最後成了自作聰明吧,還白白讓人看笑話。」

他說的是秦炎。

蘇茶唇瓣抿起,沒有多說。

倒是秦爺爺年紀大了,身上又有年輕時候留下的暗傷,不能久坐,聊了一會兒就由管家推著回房休息去了。

臨走前,笑著跟蘇茶說:「有空常來我們家玩兒,讓小燁帶著你來。」

她懵懵懂懂,秦燁倒是聽明白了,隱晦地看了他一眼,眉心緊皺。

偌大的書房就剩了他們兩人,蘇茶站起來,抬手想要把桌上的茶具收起來。

秦燁攔住她:「等會兒有人會收拾。」

他作為今天的主人,眼看著要到給秦炎慶生切蛋糕的時間了,總不能一直陪在蘇茶身邊。

蘇茶輕輕軟軟著說:「不要擔心我呀,我就在顯眼處等你,你什麼時候一回頭就能看見我。」

秦燁沉默著低頭,看著她亮晶晶、含著溫暖笑意的眼眸,堅硬如冰的心彷彿被融化了一個角落,繼而愈演愈烈,他幾乎都快保不住最後的底線了。

沉穩的聲線不知怎麼地透出淡淡的無奈嘆息來:「你啊,怎麼這麼會說話。」

或許人跟人的緣分就是這樣,她說的什麼話,都正巧能讓他覺著心軟又愉悅。

蘇茶笑盈盈地把秦大少爺哄走了。

她自己也沒有在樓上多留,在秦燁下去之後再走下樓,這時候也沒多少人會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了。

蘇茶繞道去了洗手間,從包里掏出口紅,簡單地給自己補了個妝。

不得不說,小乖給的無暇水十分有用,不光是將她的皮膚變得細膩白皙,連其他的毛病也一併修復了,她現在化妝,基本上遮瑕的步驟已經省了。

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的聲音清脆響亮,蘇茶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纖翹的睫毛緩緩掀起,透過鏡子看向自己身後。

「寧小姐?」蘇茶一眼就認出來了,莞爾笑道,「既然是來洗手間了,怎麼不進來?」

寧蕾雙手抱胸,明艷的面容微微抬起,偏狹長的丹鳳眼漫不經心地眯起來,其中的冷芒宛若驚雷劈開了烏雲,「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待在同一個地方?」

蘇茶也不生氣,挑眉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待在外頭吧。」

她聲線溫柔和善,「也是我的不對,不知道寧小姐還有看守洗手間的愛好。」

「你!」寧蕾柳眉一豎,怒氣沖沖地朝她瞪過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來路!想攀上秦家一步登天?就不怕哪天跌下來,就摔死了?」

蘇茶仔細著打量了她兩眼,「我單單知道你姓寧,是寧家的小姐,倒不太清楚你跟秦家有什麼關係?怎麼說我要攀上秦家,你比秦家的人還要生氣?」

寧蕾美眸里都快冒火光了。

她也是天之驕女一般的人物,偌大的寧家,除了寧蕙,就是她了。因為是小女兒,論寵愛,甚至還是她更多一些。

要不是念及蘇茶是跟著秦燁過來的客人,她早就一巴掌扇過去,讓她明白明白什麼叫雲泥之別!

「我是秦燁的未婚妻。」寧蕾傲氣地揚起了頭,看著她的眼神宛若在看螻蟻似的,「你若是識趣,就離秦大少遠點,免得哪天攀不上權貴,反而把你自己賠了進去。」

「我暫時是不能代表秦家,但光是寧家,就足夠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寧蕾冷聲道:「你要是還想再北城待下去,老實一點,不要去奢求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

寧蕾也不是完全的戀愛腦,至少在別人面前,她是不敢自稱秦燁未婚妻的。

也就仗著蘇茶初來乍到,沒有人會不顧寧家的面子跟她說實話,才這樣盛氣凌人。

蘇茶沉默了一會兒:「就這?」

寧蕾:「!你什麼意思?」

蘇茶撲哧笑了一聲:「抱歉啊,寧小姐你說的這些話有點像我昨天看的那部偶像劇里女配角的台詞。」

寧蕾氣得臉都白了,這賤人擺明就是在挑釁她。

她高高揚起手,還沒等落下去,蘇茶往後仰了一下,寧蕾的巴掌落了個空,隨即失去了平衡,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她面前。

「別生氣呀,」蘇茶笑盈盈地湊近她身邊,小聲說,「寧小姐,說實在的,你來找我有什麼用呢?你跟秦大哥認識了多久?多少年的交情,在我出現之前都沒能轉化成愛情,你捫心自問,是我的問題么?」

寧蕾哪裡聽得進去,她十二歲的時候,在秦家大宅第一次見到回家過年的秦燁,眼睛就再也不能從他身上離開了。

可他是自己親姐姐的未婚夫,是她未來的姐夫,好在秦燁對寧蕙沒什麼不同,好在寧蕙早早愛上了別人,不惜脫離家族也要嫁給別人。

這樣的巧合,讓寧蕾心頭的那一次火苗逐漸長成了烈焰。

難道不是老天也在幫著她么?

如果不是蘇茶的出現,秦燁遲早有一天會被她的情意感動,他終會是她的。

寧蕾眼神中滿是寒冰,冷冷著說:「你非要跟我作對,後果是你承擔不起的,別不自量力,自討苦吃!」

撂下狠話,寧小姐黑著臉離開。

蘇茶唇邊的笑意微微收斂,她並不像面上表現的那樣冷靜。

有些事,寧蕾說的沒錯。

只要她想,分分鐘可以讓她在北城待不下去。

更何況,她不是還有裴家這麼個豬隊友么?

蘇茶開始認真的思索起來,要不然,索性讓裴家去接招好了。

她若有所思地走向熱鬧的正廳,中央,最熱鬧的地方,秦炎正驕傲張揚地切著蛋糕,裴真真站在他對面的人群之中,十分歡喜地接過秦炎切下來的第一塊蛋糕,芙蓉花似的面容上浮現出了歡喜而嬌羞的紅暈。

一時間,周圍歡呼起鬨聲此起彼伏。

蘇茶止住腳步,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唇邊揚起了淡淡的笑意。

————

裴關沒有來參加秦炎的生日會,是有他正當理由的。

裴家的大少爺,裴寅回來了。

他在國外談一筆生意,按理說行程沒這麼早回來的,只是突然發生了裴真真和蘇茶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把工作上的事情解決完,就連夜坐飛機趕回來了。

所以當天晚上,蘇茶拒絕了秦燁留宿的邀請,還是堅持跟裴元明幾人一道兒回家了。

無他,她也想見見這位血緣上的大哥。

裴寅風姿俊朗,儀錶翩翩,微微一笑都能帶入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溫和親切。

如果沒有原劇情在腦海里徘徊,蘇茶指定以為他是跟裴元明一樣金玉其外的偽君子。

但事實上,裴寅是個真暖男。

當然了,他暖得最多的,不例外就是裴真真這個女主。

蘇茶自若地打開車門,見裴真真紅著眼眶,激動地撲進裴寅懷裡,淡定地就像個看戲的。

裴元明也高興,他最為驕傲的大兒子回來了,和楊婉一道兒圍了上去,幾人親昵開懷地說笑寒暄著,互相表達著真摯的思念和關懷。

可真是一處好戲。

「我說,」蘇茶輕咳了咳,語氣天真:「原來這位就是大哥啊?和我長得好像啊。」

裴寅長相至少有七分隨了楊婉,自然是像的。

他緩緩鬆開裴真真,看著立在暗色的夜幕下,一襲長裙風采明媚嬌俏的少女,眉眼彎彎地仰頭沖著他笑。

大約冥冥之中真有所謂血緣的羈絆,裴寅眉宇間氤氳出了溫柔的笑意,「這是小茶吧?」

「我給你選了件禮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在原本蘇茶的人生中,裴寅是對她最好的人。

然而可悲的是,他對裴真真要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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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綠茶被迫逆襲[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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