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五章 不甘

聽了姜敬的話，林霄不禁一愣，苦笑道：「現在我似乎有些草木皆兵了。」

姜敬擺手道：「這並非是什麼丟人的事情，當初我跟着大將軍勝仗敗仗都打過，比你凄慘的仗少說也有無指之數。」

「你說的可是雲孟戰場，那時候孟國的鐵蹄可是震驚天下。」林霄搖頭道，很顯然他覺得自己所遇到的狀況和姜敬是無法比較的。

「現在也是雲孟戰場！」姜敬正色道：「至少北征軍的統帥與雲月軍的統帥是一家人！」

看着姜敬的嚴肅表情，林霄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中有分化聯盟的嫌疑，一時間有些訥言。

見此情形，姜敬收斂了情緒，拍著了一下林霄的肩膀：「今後我們將共同作戰，殺他一個朗朗乾坤！」

姜敬的豪氣讓林霄瞬間擺脫了立場糾纏，雖說他總是無意識地將自己代入到北征軍，但事實卻應當屬重華城，正所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好，殺他一個朗朗乾坤！」林霄的手與姜敬握在了一起。

「林霄部遭遇到了襲擊是意料中的事情，但對方居然捨得下那麼大的功夫，這倒是有些出人意外了。」江寄遙放下情報喃喃道。

曲城對於現在的孟國來說不能放棄，但是要派兵駐守就要同時面臨兩方的攻擊，世人都知道白水城的局面是她江寄遙一手打造的。

以如此力道來打擊一支偏軍，看來夏侯宇這一次是打定主意以曲城為餌，來打這一場仗。江寄遙在營帳中來回踱步，她現在還想不通是什麼促使夏侯宇下定決心。

此番落雲城可以說是以正兵碾壓過去，為此放棄了最初那段最好的攻擊時間，但現在看來，若是那個時候進攻恐怕會遭遇到更大的風險。

「接下來就看夏侯宇的動向，到底是盡全力進攻曲城，還是繼續以消耗雲月北征聯盟為主。」

江寄遙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在勝了林霄一陣之後，夏侯宇開始帶兵進攻曲城，彼時林霄姜敬部已經構築好了防禦，雙方各有勝負，最終由夏侯宇退回武帝城為終結。

江寄遙所統帥的后軍直到進入曲城都沒有再遭受到任何攻擊，重歸於此處，江寄遙心頭感慨萬千，還記得那是她重拾刀兵的第一戰。

這一戰還算是有聲有色，至少沈明宵的勇武之名是從那時候奠定的，之後征草原，再到後來北征孟國。

只不過如今沈明宵這英雄人物居然被拋在了異國戰場之上，此後歸國更是千難萬難，難道說這個世道被人認可的英雄都是一樣的結局？

就在江寄遙心生感慨的時候聽身後有人說道：「月主真是好興緻，居然有閑情在這裏欣賞風景。」

江寄遙回頭一看原來是林霄，而在其身後姜敬做無奈狀，這讓江寄遙明白，今日這林霄當是「來者不善」。

「林將軍，不知因何事如此生氣？」江寄遙笑問道。

「孟軍那邊是否有月主您的人？」林霄開門見山道。

姜敬扶額，這林霄真是愣得可以，難倒就不知道稍微拐個彎，這是在向聯盟統帥興師問罪？

「此話從何說起？」江寄遙疑惑道。

「對方能夠清楚地把握我軍行軍路線，且每一步都精準無比。」

江寄遙正色道：「我並非是把將士的性命拿來隨意丟棄的人。」

這句話讓林霄無法反駁，身為雲人，除了最後一戰，將士們自願隨月主赴死之外，其餘的仗，她從來都沒有做出過將手下將士拋掉的事情。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史家沒有對其進行粉飾。

「我們應當認可敵人的強大！」江寄遙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她知道林霄的心中一直以來都有一股傲氣，這股傲氣讓他在戰場上銳不可當。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每一步都被他們給算計到了？」

「林將軍，現在是在軍中，月主是我等統帥！」姜敬終是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無妨！」江寄遙擺擺手：「你是在懷疑我？」

「不敢！」林霄回道：「北征軍將士在之前那一仗已經十去其五，若是不能夠給他們一個合理解釋，末將晚上會睡不着覺。」

「好，那我就說了，此番行動本就不是偷襲，敵人能夠清楚捕捉到我等的行軍線路並沒有什麼大不了這是其一。」

說話間江寄遙伸出了第二更手指：「其二，曲城是我方為了破局必得之城池，敵我雙方都明白。至於那位報信者，與其將之稱為陰謀，本帥更願將之稱為義士！」

「可……」江寄遙所言每句話都經得起推敲，但林霄心中的那股感覺總是揮之不去。

江寄遙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之前有重華城故事，讓你對現在的聯盟抱有疑惑，若真要說，以我對方尚書的了解，相比於送新兵上去送死，我更願意相信那是一場逼不得已的練兵。」

「林將軍，你也應該適當地信任身邊的袍澤，古往今來成事者無一人是獨行者。」江寄遙意味深長地說道。

林霄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無法去反駁江寄遙的話，輸了就是輸了，找借口的模樣實在是有些難看。

好在此時姜敬站出來打了圓場，沒有讓林霄太過尷尬：「如此大的損失誰都不好受，之後我們得好好規劃一下曲城的防務，將曲城握在手上后之後計劃也需要確定。」

「不知白水城那邊是否有消息。」林霄忽然開口道。

姜敬眉頭微皺，這林霄還真是鑽牛角尖，明明已經把那話題揭過了，此時重新提起不是找不自在嗎？

見林霄如此姜敬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這世間之事堵不如疏，有些事情若是沒說清楚的話，之後的相互猜忌對於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尚無消息。」江寄遙開口道。

「白水城是否會出賣我等？」林霄繼續問道。

「絕無可能！」江寄遙正色道：「若要問我理由，那就是他們所信仰的神已為他們指明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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