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酒店
陳莉轉過頭,欲言又止,最後卻還是沒有問出口。
陳莉想問好多事,可轉念一想,她想問的其實全都是沒什麼必要的事,別人就是不回答她也情有可原。
何況,她這還是和葉蓓蓓第一次見面。
陳莉和呂雅文等會兒還要去開會,葉蓓蓓便在電梯口和她們分開了。
電梯門緩緩關上,葉蓓蓓一直低著頭,黑色棒球帽擋住了她所有的情緒。
呂雅文總覺得,這一次從國外回來的葉蓓蓓變了很多。
聊天時倒也正常,行為也正常,只是和之前錄製《轉換人生》時有很大的不同。
那時候的她,是發著光的。
現在的她依舊耀眼,卻是低調收斂了許多。
以前的葉蓓蓓不會刻意招搖,可她從來都沒有故意壓低過自己的存在。
呂雅文想起她今天與葉蓓蓓交談時,她眉眼之間偶爾流露出來的疲憊。
可能是坐飛機趕路太累了吧,呂雅文想。
呂雅文和陳莉往會議室走去,陳莉對著呂雅文倒是不會顧慮那麼多,畢竟是幾十年的同事了。
陳莉把林俞夏的資料取出來,放在呂雅文面前,問道:「雅文姐,怎麼把林俞夏選進來了?他的表現其實並不亮眼,而且性格古板,好像也沒什麼看點。」
呂雅文沉默良久,她是絕對不會告訴陳莉,留下林俞夏的原因是宇宙第六感。
這一點都不專業,但左右不過一個名額,但也不至於反悔。
呂雅文最後還是把葉蓓蓓的話原封不動的給了陳莉。
「眼睛好看。」
陳莉:地鐵,老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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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蓓蓓打車去了酒店。
天分明還沒有黑,快捷酒店樓道裡面卻是暗的伸手不見五指,周遭全是霉舊,久未通風見光的味道。
就連呼吸進來的空氣,都是粗礪的。
葉蓓蓓也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嗐,都是窮惹的禍。
葉蓓蓓打開手機自帶的電筒,光束照亮的地方,漂浮的灰塵清晰可見。
也不知道腳下暗紅的地毯是哪年哪月鋪的,偶爾可以看見黑色的斑跡。
葉蓓蓓上了二樓,刷了門卡。
酒店房間裡面其實還好,整體還是乾淨的,甚至還能聞見消毒水淡淡的味道。
葉蓓蓓先去沖了個澡,才不急不慢的打開手機給呂雅文回了個消息。
【到了。】
呂雅文沒有回,估計還在忙。
本來說綜藝錄製是七月中旬才開始,但葉蓓蓓一聽參加海選選拔不僅有每天120的工錢,還包吃住,立馬就定了最近的飛機票。
她那不算豐厚的存款,如果在w國繼續生活的話,水電費安保費一交,得,她可能連吃飯都夠嗆,更別說下學期青藤大學的學費了。
雖說一開始葉蓓蓓也猜到了,小鯨魚電視台提供的住處應該不會太好,但這所三環外的快捷酒店還是刷新了葉蓓蓓的認知。
估計小鯨魚電視台也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會住他們提供的地方吧。
畢竟擁有海選選拔資格的除了項目組的兩位組長,就是公布的五位導師了。
所有導師裡面,只有她一個人來了。
她可能是所有人裡面唯一一個真正的窮鬼了。
葉蓓蓓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向葉家求助。
在她的潛意識裡,那已經不是她的家了,她已經失去了對家人勢在必得的心理。
有時候,人之所以會受傷害,完全是因為他有所期待。
當一個人沒有期待,把被拒絕當做常態,就再沒有什麼能撥動他的心弦。
「嗡——」
葉蓓蓓打開手機,是呂雅文的簡訊。
【住哪裡的?明天海選九點開始,要不要去接你?】
葉蓓蓓對於呂雅文的貼心有點意外。
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感覺雅文姐越來越有母性光環了。
葉蓓蓓回復道,【蘭朵酒店,要。】
發完之後,葉蓓蓓覺得自己的語氣是不是有點冷漠,又發了一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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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雅文在停車場停好車后,才把手機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來。
【蘭朵酒店,要。】
【?(?^o^?)?】
卧槽,什麼玩意兒?
呂雅文被這顏文字雷的不輕,再三打開輸入框,最後只發了一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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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一中。
高一高二陸陸續續的開學,學校里終於不再是只有高三年級了,在開心學校變的熱鬧起來的同時,高三學子也對即將和自己搶飯的學弟學妹充滿了憂心。
高三一班的班長謝玲最近很是憔悴,兩雙大眼睛都快變成三眼皮了,眼底的青黑正在為她向熊貓的轉變提供助力。
眼見那抹婀娜身影又要向自己走近,謝玲索性倒在桌面上,順手還把衣服後面的帽子扣在頭上。
白棠微拿著試題冊剛過來,就看見謝玲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她本來還想問幾個題來著,但白棠微終究做不出來當著這麼多人把謝玲叫起來。
只好故作自然的走開了。
白棠微一走,謝玲的同桌兼室友捅了捅她的胳膊肘,「室長,走了走了。」
謝玲沒敢直接抬起頭來,側過頭,瓮聲瓮氣的聲音從帽子里傳出來,「她回頭看沒?」
「沒有,她回座位了。」
謝玲把帽子扒拉下來,見坐在前面的白棠微正低頭在紙上寫寫畫畫,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自從謝玲給白棠微講過一次題以後,她就被黏上了,她只要一得空,白棠微就拿著一堆題過來了,謝玲簡直不勝其煩。
謝玲同桌見謝玲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憋著笑繼續寫物理習題冊。
謝玲沒好氣的拍了她一下,「田枝枝,我勸你適可而止。」
田枝枝捂住嘴巴,笑彎了一雙眼,肩頭不停聳動。
謝玲沒轍,她覺得自己高三一年蒼老了好幾歲,白棠微簡直功不可沒,還有她的一群損友。
田枝枝像是笑夠了,趕緊過來安慰自己的好友。
「室長,我也覺得白棠微挺過分的,都高三了誰的時間不寶貴啊,對吧?」
謝玲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晚了,你現在才替我打抱不平,已經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