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容顏可怖

少年冷冽的側臉，竟與皇帝年輕時殺伐果斷的冷峻臉頰如此相似，錦妃不由心驚。

既然寧染堅持同往，錦妃也不再說什麼了，或許看在寧染的份上...

錦妃黯然的想了想，嘴裏勾起一抹苦笑，用她那微弱而恬靜的聲音說了句，「走吧！」

前殿當中，早已跪了一排人，不用看也知道，是相國府一家。

相國大人的背影像個七十老朽，背上的脊梁骨在深褐色的朝服下清晰可見，其他跪着的幾人也是顫顫巍巍，不敢直視坐在龍椅上的男人。

錦妃從踏進前殿的那一刻起，心就幾乎要從嗓子裏跳出來了，距離太遠，她看不見皇帝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覺到，上位者的怒氣和周圍空氣的冰冷。

皇后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時刻關注著皇帝的表情，她明顯感覺到，皇帝看見被抬進來的寧汐時，龐大的身軀都忍不住震了震。

寧汐讓皇家蒙羞，但已經死了，可自己的娘家，相國府，是逼死公主的罪魁禍首，只怕自己也難以保住他們。

幾個太監將寧汐的屍體抬到大殿中間后，默然退下。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寧汐，床榻上，身穿大紅色嫁衣的少女靜靜地躺着，白皙的臉頰上是格格不入的桃色腮紅，嘴唇紅的發黑，眉毛像是用碳塗過，有嬰兒的手臂粗…

皇帝身子微微前傾，瞳孔睜的太用力而撕扯出了紅血絲，一雙短而粗的大手將龍椅捏的咯吱作響。

皇家的顏面被這不知死活的東西丟盡了！

逝后遺容也是如此令人作嘔、令人髮指！

皇帝粗喘了幾口大氣將臉撇到一邊，不願再污染了自己的眼睛。

此時，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裏，一絕色女子看着這一幕，嘴角勾起滿意的笑容。

「陛下，」那女子倒是先開了口，一雙含着笑意的柳葉眼輕輕抬起，凝望上位者，盡顯嬌柔，

「公主從小與我交好，我很了解她，她心眼比較直，認定了鹿小公子，非他不嫁，但嫁娶之事，也要你情我願才行啊，鹿小公子不願意娶她，公主一頭撞在柱子上，說到底，公主的死，與鹿小公子沒有任何關係！求皇上明查。」

說話的女子是夏瑤，有着京城第一美女的頭銜，奉天府庶出二小姐，倒是經常見到她與寧汐走在一處。

被百姓打趣稱『東施與西施』。

相國府小公子鹿瑜偷偷抬眸瞥了夏瑤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隨即忙附和道，

「陛下明查，公主的死，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根本想不到她會穿着一身紅嫁衣跑到我們相國府，若是早知道公主對我的情意，我一定會好言相勸的！」

皇後站在皇帝身旁，垂眸觀察皇帝的側臉，見他臉色極為難看，不敢再替鹿瑜出言，恐逆龍鱗，輕言細語道，

「陛下，這事兒還是要儘快平息下來才好啊，公主屍體低調處理了便是。」

皇后說這話，是想巧妙的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今日穿着素雅，頭飾也只是簡單裝扮，四十來歲的女人，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左右，她的聲音輕柔，像一陣微風輕撫過皇帝煩雜焦慮的心。

昨日已經滿城風雨了，今日再出點么蛾子確實是一再挑戰皇家威嚴了。

大殿之下，寧染的手指捏的咯吱作響，藐視的打量著這些人，全然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的，阿姐死了，就想這麼算了？！

「你們一個個倒是撇得乾淨！阿姐明明是被鹿瑜勾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