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雀7
肖明困得很，屋子床上直挺挺地躺著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強撐著不睡讓他覺得自己在守靈。
他沒心大到跟陌生人躺一張床上也能安穩睡著，也擔心躺著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表演原地「詐屍」，所以困極了也難以入睡，最終不堪折磨，將那張欠債兌來的睡眠卡用在了自己身上。
好在168是個靠譜的系統，他發誓會誓死守護肖明的清白，如果老王在他之前醒過來，他就分分鐘把人打暈。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肖明上下眼皮在打架，得了便宜還賣乖地問。
「是我的許可權範圍內。」168說。
對於之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服務員，168解釋說，以他的許可權可以短暫建立一個實體來行動，前提是不會造成世界的bug——比如說，用已過世的人的形象出現並被認識他的人看見了，這種鬧鬼的事情就不行。
自信的男人最帥氣，認真工作的男人也帥氣，肖明在心裡給168摁了個大拇指，倒頭就睡死過去，一張卡睡到早上八點。
目睹了他睡覺全程的168表示——肖明的睡姿實在不怎麼樣。
為了他睡得舒服，王總早就被移到了沙發上窩著，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條胳膊都掛在外面，看著都可憐。
而相對偏瘦小的肖明一人佔了一張大床，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仰到了床沿，稍微一動腦袋就要掉下去。
他懵懵地從床上坐起來，抓了把髮膠也救不了的頭髮，對腦袋裡向他道早安的168軟腔軟調地回了句：「早。」
暴脾氣的人早上倒是沒有起床氣，168有點意外。
他看了眼亂糟糟的被子，還解釋說：「……我睡覺不是這樣的，肯定是顧林的鍋。」
168半信半疑，而接下來的舉動更讓它新的一天新的震驚。
他看著肖明手腳並用地把還癱在沙發上的王總拖到床上，坐在人家身上就解人家扣子，一時不知道誰才是被迫賣身的小可憐，驚了驚：「你做什麼？」
「脫衣服啊。」肖明說得理所當然，「別看著啊來幫把手，有點緊，幫我把他褲子也搞掉。」
168覺得肖明的內心一片污穢，甚至想給他打碼。
「你可以使用一鍵換裝卡。」168提醒他。
肖明停下動作，滿眼透出「敗家玩意兒」的譴責：「浪不浪費？」
……賒賬的卡用得溜溜的，免費贈送的卡倒也不必這麼節約？
吐槽歸吐槽，作為一個盡職的系統，168還是短暫地化出跟昨晚一樣的服務員實體，幫著肖明把人事不省的王總扒得就剩褲衩，塞進被子。
他反思了三秒這樣算不算違法，一抬頭就見肖明坐在另一邊解自己的衣服。
「……你幹什麼？」168的語氣已經沒什麼能稱作「震驚」的起伏了。
「碰瓷。」肖明脫了上衣，又利落地蹬掉自己的長褲，鑽在被窩裡一臉正經地說。
「我蹬掉的不止是長褲，」肖明說，「還有跟渣渣不堪回首的過去，再見了謝渣。」
168：「……」
「所以他什麼時候醒過來？」肖明側頭看了看依舊呼吸綿長的王總。
168一個原地消失，聲音又在肖明腦海中響起：「你醒來前半個小時我剛把他弄暈，估計還有好一會兒。」
肖明：「……哦。」
下手夠狠的啊小老八。
「那我再睡會兒。」他往被窩裡面拱了拱，從側面打量起這個讓顧林人生急轉直下的□□。
王總全名王景鳴，平心而論長得還不錯，在一眾中年發福禿頂的金主中脫穎而出，摘了眼鏡是霸總，戴上眼鏡就是斯文敗類，翻簡歷時肖明死盯著他也不是一眼就看出這人牛批，而是光看臉就在內心打了個勾勾。
而顧林之所以會得罪這位總裁大人，就是在會所房間門口突然給了他一巴掌轉頭就溜了，說來也是個狠人。
並不是王總做了什麼，只是正巧顧林一次次的經歷后，生理的排斥在那一刻到達了極限，爆發了出來。
但顧林並不恨王總，這點從他的願望清單上就能體現。
除了希望謝洋上天之外，清單上列出了幾個人的名字，都是曾經折磨過他的所謂「金主」，饒是如此，他也只是希望他們身敗名裂，並不想要他們賠命。
不過對這些人而言，受盡白眼地活著受罪或許比死更難忍受。
最後的願望，是將遺產捐給福利院，包括他跟謝渣現在住的那套房子，什麼都沒給任何人留——或者說，在這世上也再沒什麼能讓他留的人。
活了二十五年，前二十年躲在名為自卑的陰影下自我孤立，后五年的世界又只圍著一個牲口轉，最終把自己活得一無所有。
肖明嘖嘖搖頭：「魯迅先生說得對，怒其不爭啊怒其不爭。你說顧林怎麼就這麼瞎呢，是王總不夠帥還是不夠有錢，同樣是渣為什麼不找個又帥又有錢的而要謝洋那種一無是處的垃圾？」
168無話可說：「你說得對。」
說話間，另半邊床有了動靜。
168剛想提醒肖明，定睛一看，他已經把自己縮在被窩裡只露出小半張臉，用小心又羞澀的眼神望著悠悠轉醒的總裁本裁：「王總，您醒啦。」
168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王景鳴倒是沒什麼反應，閉著眼皺眉：「現在幾點？」
「早上九點，還早呢，您可以多睡會兒。」肖明手指卷著被角，「畢竟，昨天那麼晚才……」
王景鳴聞言，不由得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肖明觸及到那視線，目光躲閃：「王總，昨天晚上……您好厲害呀。」
168：「……」
騷不過，打擾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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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總有奸臣想謀害鄭的營養液+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