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雀5

168差點真信了他爸媽是肖想著反清復明給他起了個這麼有寓意的名字。

反應過來肖明的生卒年代后哭笑不得：「好的，小明同學。」

肖明哇了聲：「你也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啊？」

168算了算說：「我應該比你大不了太多。」

「八哥好八哥好。」肖明很上道，「以後還要您多擔待了八哥。」

他喊得太過社會，168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拜把子並且捋袖子打人，艱難地說：「……你還是叫我小八吧。」

「那多僭越啊。」肖明說著，走出房門就看見謝洋在對著他笑，他保持著演員的素養，表情不變地偏過了頭，跟在試光的攝影師打招呼。

「阿八。」肖明一眨眼就換了個稱呼，向他吐槽，「他笑得好噁心哦，顧林怎麼就看上這麼個玩意兒，還死心塌地的。」

168：「聽說進這個系統的也都是對渣攻有很深怨念的。」

肖明一噎。

168：「同為天涯被渣人。」

肖明：「閉嘴。」

168憑著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一己之力成功讓肖明暫時性安靜如雞，同時感受到肖明本體本來趨於平穩的怨念值瘋漲了一波，那配合著攝影師看向鏡頭的微笑就像暗渦之上的平靜水面，危險得很。

168閉著嘴暗想，看樣子確實被渣得不輕。

拍攝中途休息，肖明被拉去換了套造型，垂著眼皮一臉乖巧，實則將金主爸爸們的人生簡歷翻得嘩嘩響。

「謝洋算個什麼東西，區區一個經紀人。」肖明邊翻邊冷笑，「不過就是吃准了顧林對他死心塌地，看我怎麼把他一腳踹開……嘶，你確定這真的是娛樂圈而不是gay圈嗎，這一沓簡歷是怎麼回事，是個大佬都對顧林的屁股感興趣？」

168想了想說：「都怪你太過美麗？」

肖明：「……」行。

今晚要見的王總，就是按原先的軌跡顧林即將得罪的大佬，導致他人生加速崩盤的轉折點。

見他在王總那頁停留超過了五分鐘，眼睛里的精光都快戳穿數據組成的紙張了，168忍不住詢問：「你有什麼打算？」

「去肯定得去的。」肖明舔了舔嘴角，好像視線終點不是王總看上去就很成功人士的證件照，而是一盤十三香小龍蝦，「不但去，還得好好表現。」

168問：「要怎麼做？」

肖明撥了撥自己被造型師挑了幾撮到眼前遮擋視線的劉海，起身一扯衣服下擺：「記仇，不說。」

168啞然失笑。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肖明對著鏡子眨了眨眼。

顧林的臉生得討巧，看著溫和可欺，而有了肖明的加持，小倉鼠似的外表下透出雙狐狸眼，鏡中人嘴角淡淡的笑都變得玩味。

憑著身體的習慣順利完成拍攝，肖明坐在車後座，又恢復成人後安安靜靜的自閉人設。

正值下班高峰，夜色初起，馬路兩邊的路燈串起城市的繁華，餘光瞥著車外，是一片紅黃白交錯的車燈在窗玻璃上暈染開。

這裡與肖明以前所在的地方好像沒什麼區別，將頭靠在玻璃望向外面的街道，好像下一個拐口就會出現熟悉的景色，看見能打招呼的熟人。

「阿八。」肖明語氣沒什麼起伏地開口，「這裡是地球嗎？」

「是的。」168回答說。

他見過太多人，知道肖明在想什麼，善意地提醒道：「你知道世上有多少個平行世界嗎？」

「一億兩千萬。」肖明隨口亂編了個數字，「我知道了。」

不該想的別去肖想，埋頭苦幹才是正解。

肖明笑了聲，喊他：「阿八。」

168沉默了兩秒：「再喊一遍？」

肖明：「……阿八。」

「你覺不覺得連著喊……像個啞巴？」168問。

肖明翻了個白眼，心裡心外都開啟自閉模式，一個人對著窗戶發獃。

呵，男人。

堵車使人遲到，肖明跟著謝洋進包廂一看，好嘛，一桌子人整整齊齊，正對門那位衣冠楚楚戴著眼鏡的斯文敗類可不就是剛剛照片里看過的王總本總。

他抬眼看見兩人，沒什麼表情，倒是旁邊一個矮個的中年男人起鬨：「顧大明星來晚了，讓我們王總好等，可得自罰三杯啊。」

謝洋連聲告罪：「對不住對不住，您幾位大人有大量，路上實在是堵，快快顧林，快去給王總道個歉。」

肖明低頭看著轉到自己面前已經盛好白酒的幾隻酒杯，嘴角噙著笑，修長好看的手指端起其中一杯：「又不是我開車慢遲到的卻要我罰酒，各位可得給我評評理啊。」

謝洋微微愣住，就見肖明朝正對面的王總舉杯，笑得乖巧：「王總，我敬您，不是因為罰酒。」

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看見那個王總了嗎？」他在滿桌的鼓掌喝彩聲中用屈起食指擦了擦嘴角，對168說，「我要把他灌醉。」

168：「……」

就靜靜地看著你表演，說得好像很厲害的亞子，也不知道剛剛求他賒賬兌醒酒卡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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