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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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最是帝王家。

一切太過於激蕩,以至於沉寂良久,仍有餘音。

莫鳳盞穿着雪色的衣,安靜的躺在冰天雪地之中,墨發垂在雪上,聖潔不已。

風停,雪停,心停。

她如願以償的死去,死的轟轟烈烈,並成功的為家人平反,推翻了帝王,一切塵埃落定,卻不曾有人上前輕問一句「可曾後悔?」

三日後這裏將燃起熊熊大火,將一切真正的燒成灰燼,從此一個人將灰飛煙滅。

郁清塵理所應當的坐上了皇位,並依言將柳開新從深山之中接出,安置在皇宮裏並且封了御醫。

柳開新留着雪白的鬍子穿着嶄新的朝服遠遠的望着再無生氣的莫鳳盞,心中有些難受,以後再不會有人頂着巨大的痛苦罵一聲「庸醫」,也不用擔心有人來咬斷自己最後的一根甘木,知道今天才真正的知道了她的身份,了解了她的一切。

自那天她身着單衣消失在風雪中,不想再見,卻已是生死兩茫茫。

柳開新獨自嘆了口氣,正欲回頭,便愣住,原在不遠處,仍有一人在靜靜觀望。

那人滿臉陰霾,雙眼佈滿血絲,一身黑色的貼身勁裝,靠在大樹上「柳先生,可否一敘。」

茅檐下,一壺清茶,兩把竹椅,二人談了很長時間,周圍一片寂靜,萬物都在聆聽。

柳開新呼吸起伏不定,握著茶杯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面色憂鬱,相對着,一旁的男子倒顯得從容。

良久,男子放下茶杯「老先生儘力便是。」說罷起身離去。

柳開新一人獨坐良久。

大街上人來人往,百姓依舊和睦,他們不知道宮裏發生了什麼事,甚至不知道換了皇帝。

一白衣蒙面女子獃獃的走在街上,停在一間飯館前,看了良久。

老闆馬上笑呵呵的走了出來「呦!姑娘想吃點兒什麼!小店應有盡有!」

女子沒有回答,默默伸出一隻手指著風中飄搖的一塊兒布「「你家招牌寫錯了,是『招財進寶』不是『招財近寶』。。。。。」

老闆憤憤的走了進去「神經病。。。。。。」。。。。

女子仍然站在招牌下,白紗已經被濡透,她啜泣著「說死就死了。。。」

三天三夜很快過去,當宮人照例舉着火把來到棺前時,卻意外的發現人不見了。

郁清塵聽到著消息完全無絲毫意外,仍然悠閑的品茶。

他知道,一個死人是絕對不會自己跑走的,仵差來驗屍,確實是一刀斬斷了心脈,無力回天。

可是究竟被什麼人偷去了哪裏?偷去幹什麼,無人知曉。

郁清塵緩慢的放下茶杯,稍稍側頭「爺爺呢?」

柳如煙乖巧的站在一旁,畢恭畢敬「爺爺說他有東西落在了山中,回去幾日。」

「哦。」郁清塵淺淺的答應,沒有絲毫懷疑。

莫鳳盞的死衝撞著每一個人的心,幾乎大家都在反省自己,在這一場盛世之中,會不會成為第二個安平郡王。

郁明塵早已不知所蹤,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也沒人想知道,也許死了,也許活着。

大山之中,柳開新獃獃的坐在窗邊,自己獨自生活了十年的木屋裏空空如也,根本沒什麼東西要拿,但那天那男子說的話卻讓他堅定了要來的決心。

「柳前輩,不瞞你說,我是一名捕頭,前不久我到閣下的的木屋中去了一趟,在壁爐之中發現一本醫學古書,上面繪的正是人體經絡結構。。。」

。。。。。。。。

如今,那本古書正被柳開新緊緊的攢在手中,這位老人也許從未如此緊張過。

而他面前的石桌上,卻大大小小排滿了上百種刀具,以及各種器皿,白色的紗棉,讓人膽戰心驚。

凌淮赤著上身走了進來,「可以開始了嗎?」

柳開新嘆了口氣「你真的想好了?」

凌淮笑笑「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為何不賭一把?」

終於,老人用顫抖的手在密密麻麻的刀具之中挑揀出一把刃薄如紙的匕首,散發着銀色的光芒,柳開新將它浸在早已泡好的藥酒里,接着拿出來反覆擦拭著,直到白色的布被劃得粉碎。

石墩上的白布被掀開,莫鳳盞安靜的躺着,彷彿睡著了一般,過不久就會醒來。

凌淮凝視片刻,在她身邊躺下,並且緊緊的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我不知你是否恨我,等你醒來,一切皆虛無。

雲淡,霧輕,花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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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淚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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