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欺詐——獲得+15可信度

［判定：你正在遭受洗腦（不入級），進行精神判定......智力6點，低級精神韌性+3，判定精神豁免為10點，判定失敗......叮～洗腦（不入級）水平過低，精神豁免數據修正中......修正通過，判定通過，你豁免此次洗腦］

現在不是遊戲中，即便是判定通過，該承受的痛苦折磨依然不會減少半分，只不過是王野知道了這次半洗腦對他不會起作用罷了。

黑漆漆的房間裏面，色彩變換的屏幕光澤映照在王野木訥的目光中，看似他已經完全沉浸在洗腦的作用當中，實則在他瞳孔深處依舊保留着堅持的神色，如同在海邊經受風吹雨浪拍打不動的礁石，恪守最後一絲清明。

在另一邊的控制室內，操作人員打開開關后盯了王野一小會兒，確定王野的表現已經被洗腦控制之後，呵呵一笑，轉身拿起一本小說，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可他不知道，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王野已經免疫了這次洗腦。

.......

不知過了多久，最後一次精神判定結束。

王野眼神木訥的盯着已經歸於一片漆黑的屏幕，眼圈完全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血紅色，彷彿失去了神智一般，一動不動。

接到洗腦結束通知的研究人員打開大門，幫助王野打開鐵拷，被鎖住的位置因為血液不通和動作上的掙扎，不僅一片青紫色，還有細微的划傷。

研究人員抬頭看了王野一眼，王野依舊是目光木訥，眼神沒有焦距，彷彿感受不到痛苦一般，研究人員好似是惋惜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拿出一瓶醫用酒精幹凈利落的倒扣在王野的傷口處，動作之野蠻和兇狠，讓王野的嘴角忍不住為之一咧，很快恢復原樣。

「實驗體真是可憐，明明還是一個孩子，卻要被組織洗腦成一把工具，哎，可憐吶！」研究人員俯身湊近，仔細端摩過王野的臉色，手指在他的眼前一晃而過，指尖距離他眼球的距離不過是在一兩厘米之間，見沒有反應，又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似乎真是在惋惜。

「屁，老子但凡要是動一下，第一個弄死老子的絕對是你！」王野心中大罵不止，面上則是一動不動，他不敢動，必須要保持被洗腦後的精神狀態，這樣才能讓天賜組織放下心來。

至於面前這個死變態，想怎麼試探怎麼試探，但凡他要是動一下。

算他輸！

研究人員默默觀察了王野半天，見他還是這幅反應，放下心來，在他面前輕輕打了個響指，語氣輕緩的問道：「你是誰？」

「......」王野內心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根據原身如同破絮般的記憶畫面，在進行洗腦後，面對任何問題，最好都不要給出回應，保持沉默才是真理，畢竟不說話情有可原，要是開口說錯了......這人有問題，洗腦不成功，再來一遍...不，三遍吧！

何必呢？

「你是誰？」

「你是誰？」

研究人員繼續詢問，聲音愈加放緩，眼神觀察著王野的反應。

王野更加確定這是試探，慶幸自己剛才謹慎沒有開口。

但這也太累了！

洗腦都洗了，還要試探？

毛病吧？

「小劉，怎麼樣了？」張鶴推門走了進來，似乎是剛忙完工作，眼神透露出明顯的疲憊，因此也沒有多觀察王野，看了兩眼就略了過去。

「洗腦已經結束了，我剛才試探了兩下，沒有問題。」研究人員轉過身，對王野沒有任何避諱，直接坦然交代了。

「好！」

張鶴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天賜組織的標誌LOGO，放在王野的面前，輕聲問道：「你想起你是誰了嗎？」

王野失去焦距的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將注意力凝聚在眼前天使翅膀形狀的奇特LOGO，眼神依舊木訥，他在思考這到底是不是試探，要不要開口說話，所以沒有馬上回答。

張鶴眉頭擰起，轉頭看了那名研究人員一眼，冷聲道：「過程出差錯了？」

「應該不能吧，一直都是嚴格按照程序進行洗腦的啊！」研究人員的語氣頓時弱了三分，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對張鶴說道：「要不，再來一次？」

我丟你老母，你個小赤佬！

王野眼皮子一抽，險些沒繃住，差點就要破口大罵。

張鶴收回目光，俯身湊近王野的臉，用手扒拉開眼皮，觀察了一陣瞳孔的變化，最後放下，道：「組織對九十二號的洗腦次數比較多，可能已經傷害到了腦部神經，所以導致他的反應遲鈍許多，如果再多幾次洗腦，他會變成白痴。」

「變成白痴嘛？真是可惜了！」研究人員「小劉」搖了搖頭，似乎是發自肺腑一般。

呵呵！

王野心中冷笑。

他不信，這個逼一定又是在試探他。

「可惜什麼？」張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如果他變成白痴，就說明對組織沒有了任何作用，我們可以向組織申請，用他的身體做人體實驗，雖然只是一個E級潛力的實驗體，但畢竟也具備成為超能者的潛力，而且他的體質相當優秀，說不定會讓我們的實驗得到突破性的進展。」

「是啊！」小劉眼睛大亮，扭頭看向王野的眼神簡直恨不得把他吃了。

「......」王野冷汗涔涔，覺得自己不能再裝下去了。

不然......妥妥地被切片研究啊！

想到這裏，王野偷偷咽了一口口水，緩緩低下頭，盯着眼前平放着的天使翅膀形狀LOGO，靜看片刻，發出聲音。

在說話時，他故意將語調拉得很長，聽上去就像是一座運行緩慢的機器正在費力運轉着自身的慢速晶片，語氣呆板：「我是實驗體九十二號，天賜組織是我的造物主、我的家、我的國，是我畢生奉獻的至高無上，我完全效忠於天賜組織，天賜組織是我生命當中的一切，我產生的一切動作和想法，都不能影響組織的任何利益，以組織為絕對核心，絕對不能做出損害組織利益的行為，我的存在就是執行組織的命令，隨時願意為組織付出生命，不懼生死，在所不惜......」

王野現在說的這些，都是方才在洗腦過程當中那個深沉男音不斷重複的話，一字不差，全部都複製粘貼了過來。

叮～

遊戲面板上的某一欄裏面微微泛起光芒。

［專長——欺詐］

被動激活，獲得+15可信度。

張鶴果真沒有任何懷疑，上前掀開王野的眼皮觀察了一番，搖了搖頭，道：「還沒有變成白痴，但大腦已經開始遲鈍了，如此遲鈍的大腦不知能否運用好這具身體，若是不行，等日後可以向組織申請一次換腦手術試試。」

王野暗暗吞了一口口水，所以，自己的腦子是又被人惦記上了嗎？

看來天賜組織並非是久留之地，等利用得差不多就趁早找機會溜了吧！

「帶他下去休息，我去稟報組織，等候接下來的具體安排。」

看來，腦子暫時是安全的！

王野終於是鬆了一口氣，想必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暫時也不會有被洗腦的風險，趁此時間必須儘快把智力提升到十點，達到真正的精神豁免，然後進行有效的利用天賜組織的資源令自己變強，時不待人。

利用完，得趕緊跑撒！

「只要足夠苟，我就能發揮出穿越者的優勢！」

雖然遊戲變成現實，但終究還是他熟悉的《星海》世界，有相當足夠的經驗和先知般的未來世界走向可以依靠，只要度過眼前的一些小坎坷，他相信自己未來不會低於穿越前的實力。

...只是，但願不會再被人追殺就好。

.......

「晨曉計劃」基地是天賜組織相當秘密的一個基地，這個計劃的知曉者也僅限於核心成員，包括基地內部的超能者、研究人員、警衛、後勤等，都是天賜組織內部挑選的絕對可信人員，且參加計劃的所有人員都被限制了出入，以保證基地的安全性。

基地位於地下深處，整體的建築基調是冷色系風格，主體顏色是金屬感十足的銀白色，平時出入的人不多，來來往往的警衛也是紀律嚴格，沉默寡言，眼神冷冽如刀，以至於空氣中充滿了壓抑、凝重的氣氛。

休息一天一夜后，王野被帶到了地下更深處的一個封閉式訓練場，在這裏，他見到了「晨曉計劃」中具備未來成為超能者潛力的少年們。

「晨曉計劃」的實驗體共有一千來號人，正常來講，普通人當中能夠能具備未來成為超能者的人幾率不及百分之一，而現在天賜組織具有領先於蔚藍星的科研水平和相對成熟的藥劑方法，現在場中的「少年超能者」已經突破了3%的概率，達到了三十餘人，當然，這也可能是他們自身天賦的原因，和天賜組織沒有半毛錢關係......

簡短的自我介紹結束后，王野被安排在了隊列最右側比較靠後的位置。

從記憶中得知，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種集體訓練，在以前，他們多數時間都是被關在屋子裏面，每天的訓練內容都是相當基礎，而且人數也只有兩三個，長期固定，互相之間也不允許交流，王野的目光掃了一圈訓練場，沒有發現熟悉的面孔，另外兩個人應該是沒有具備成為超能者的天賦，暫時不清楚是什麼結局。

「全員到齊，熱身訓練——開始！」

王野入列后，黎術走上台，並拿出了計時器。

很明顯，這些訓練場裏面的少年都並非是第一次訓練，在黎術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在場所有學員都井然有序的排列起來，由領頭的少年進行帶動，圍繞着訓練場開始跑圈。

封閉式訓練場的一圈大概在600米左右，王野跟在後面跑了二十圈，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感覺自己隨時都要休克過去了，黎術這才叫停，讓他們原地休息。

五分鐘后。

「進入下一項體能訓練。」黎術開口。

「這麼快？」

王野眼睛一瞪，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抬頭難以置信的看向黎術，但是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他看出來了，哪怕是訓練場上的這些少年證明了自身成為超能者的潛力和能力，但在天賜組織的眼中，他們依然是實驗體，是未來征戰世界的殺人機器，是一件為了完成野心而創造的工具！

「加快速度......」

在嚴厲的訓斥當中，漫長的熱身訓練終於結束。

「呼～呼......」

王野雙手扶著膝蓋，劇烈的大口喘息著，他的汗水已經完全打透了訓練服，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根手指都不想動。

「現在開始【基礎格鬥】的正式訓練。」

沒有給他們什麼休息的時間，黎術回到台上，進行【基礎格鬥】的動作教學，在每一段格鬥演示之後，會把動作拆解成多個部分，並且逐次進行系統的動作闡述和解答。

［你正在學習【基礎格鬥】，目前進度0.1%］

面板上的提示亮起。

王野瞥了一眼，咬咬牙，強自打起精神，拖着渾身無力的身軀努力嘗試跟上黎術的動作，再根據黎術的講解，來彌補自己招式中的漏洞和破綻。

在F～E級的階段，【基礎格鬥】這類技能在實戰中依然會起到相當大的作用；超能者的戰鬥並不都是依靠超能力，也常見於肉搏，尤其是武道家，肉搏對他們來說更是家常便飯。

半個小時后。

【基礎格鬥】的示範教學接近尾聲，很多學員都開始難以維持動作上的標準，只有少數人能夠堅持，王野便是其中一員，他早已經筋疲力盡，此時完全是靠毅力而操縱自己的身體，畢竟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變強，獲得自保的實力，而不是泯滅於《星海》，淪為一個只知道服從和殺戮的機器。

黎術在台上往下掃了一眼，剛好看到王野在一板一眼在練習【基礎格鬥】的動作，不禁有些意外，開口道：「九十二號，你上來。」

「嗯？」

王野不明所以的抬起頭，乖乖地走了上去，眼神有些發懵的看着黎術。

啥事？

黎術從地上撿起一套護具扔給王野：「穿上。」

看這架勢是要打架？

王野接過護具，低頭瞅了一眼，心裏有些忐忑，自己不會被黎術給打死吧！

「快點。」黎術不耐煩的催促。

王野顧不上其他，趕緊穿了上去。

高台上，黎術雙腿微蹲，扎了一個馬步，對王野招了招手：「攻過來試試。」

［黎術（Lv32）準備向你傳授【基礎格鬥】，是否接受］

王野心裏已經有了準備，點了點頭，就按照黎術剛才教導的格鬥方法嘗試進攻，來到黎術面前，用盡全力的出了一拳。

黎術腰身後挺，鼻尖剛好以差之分毫的距離避開拳頭，轉身腳步一擰，軍式作戰靴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摩擦聲，一記蓄力十足的后旋腿向上撩起，爆發齣劇烈的腿風，眨眼間出現在王野的胸膛前方，如同高速失控的卡車衝撞而來。

「砰！」

速度太快了！

王野只是眼睛一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胸口已經被踢中，即便是穿了護具也完全無用，一連倒退數十步，最後半跪在地上，捂住胸口，一陣劇烈的咳嗽。

實力相差太過於懸殊，哪怕黎術沒有使出全力，王野也難以承受這一腳。

［黎術（Lv32）正在向你傳授【基礎格鬥】，目前進度1%］

湊，挨揍也可以？

「再來。」黎術收回腿，站在原地招了招手。

「來就來，誰怕誰！」

王野咬了咬牙，舉著拳頭沖了過去，下一刻立馬倒飛回原位，身軀搖晃，眼前一片金星，多到數不清。

格鬥訓練的過程相當簡單粗暴，除了一開始有幾句話的交流，剩下就是不停地重複攻擊、倒退的過程；僅僅二十幾分鐘的功夫，本就已經筋疲力盡的王野再也堅持不下去了，狼狽的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身上沒有一處是不痛的，黎術剛才在他身上實踐了課堂上所有的基礎格鬥教學，差點沒把他給打死。

［黎術（Lv32)向你傳授【基礎格鬥】，目前進度4%］

萬幸，沒白挨揍。

【基礎格鬥】的進度可比正常授課快多了。

訓練課程結束，黎術簡單講解一下之前格鬥演示（毆打王野）的過程，分析了一下基礎格鬥當中的實戰用途，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第二堂課是【基礎射擊】。

教官自稱黑爵，一個身材消瘦的短髮男人，額頭上綁着一根黑帶，眼睛呈現出深邃的黑色，手掌粗大，佈滿老繭，整個人也顯得十分清冷和怪異，不願意開口說話，交代過射擊的方式和訓練量后，默默地站在一旁，任由他們自主訓練，但如果誰的動作出錯或變形，他就會上前進行懲罰，懲罰的方式是拿着木棍一直打，什麼時候動作沒有錯誤了再停下。

又兩個小時后，一聲口哨響起，王野看着前方百米處滿是彈痕的槍靶，輕輕呼了一口氣，放下手槍，滿是淤青的雙臂自然垂落下來，輕輕發抖，不僅是累的，也是疼的。

［黑爵（Lv26）向你傳授【基礎射擊】，目前進度7%］

這是兩個小時不間斷練習射擊的成果。

「全體，不合格。」

黑爵撂下一句話，冷著一張臉走開。

黑爵走後，王野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沒有再多餘的力氣說話，也不想管那麼多，這一刻他只想躺着；不只是他，訓練場上的其他學員也是一樣，橫躺在地上，根本沒有一點力氣動彈。

但訓練並沒有到此結束，還有文化課、基礎偽裝、戰術理論分析等多種需要必修的課程正在等待着他們，教官馬上就到。

他們，痛並煎熬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