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回監室

第六十五章 回監室

夏幹部來到監室,打開我的手銬問道:「多久啊?」

「半年,還有兩個多月。我是不是就是在七監服刑了?」我摸著手腕回答后問道。

「嗯,你還有十天的時間決定要不要上訴,過了這個上訴期以後就定下來了。應該是不會啟改的,外勞也不會,時間太短了。看樣子就在監室里服刑了,趙昌平不也是一樣的情況嗎?」夏幹部點了點頭說道,「禁閉就不關你了,你這今天出去了一趟再關你一天你也沒多大效果了,關了兩天感覺怎麼樣?」

「嗯,難受,很折磨人。很費煙,我這兩天都抽得作嘔了但是還是忍不住不停的抽。」我笑了一下,回答了夏幹部。

「給了你一個例外呢,你以為關禁閉都能帶煙進去啊?」夏幹部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等下叫外勞給你把被子搬回來,以後在監室里知道怎麼做了吧?」

「謝謝夏幹部,謝謝!」我連忙說道,這些感謝是發自內心的,確實是感謝他另開一面讓我在將近兩天的禁閉時間內有煙可以打發時間麻痹自己,不然還真不容易度過這段關禁閉的時間。

夏幹部走後,我搬了一把凳子坐在王勇飛對面開始裝袋。

「怎麼樣,開庭的時候能和旁聽的人說話嗎?」王勇飛終於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不好說話,隔的有那麼遠呢,不過你要是等開庭完了判決了你喊幾句也沒人攔得住你。」我想了一下給他建議的說道。

王勇飛又問了一些情況,我把從禁閉室到法院的所有經過給他說了一遍,聽得他不停的點頭說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知道了什麼?不過也沒仔細問,以他的腦迴路總能想到一些我們想不到的問題而得出不同的結論。

「你確定那個女人就是代紅梅?」在旁邊和黃裕新一起裝袋的許老闆問我。

「她沒說是,但是應該不會錯的。不然她肯定會否定啊,怎麼會問我是誰呢?後面我問她判多久她也回答了我啊。應該就是她沒錯了。」我想了想推敲著回答道。

「那應該就是她了,怎麼樣?是不是真的跟外勞那小子說的那樣長得很好看?」許老闆八卦的問道。

「長得不錯,身材看不出,但是不矮,差不多有一米六的樣子吧,很知性。」對於女性的描述我不是很擅長,只能籠統的說出我見到她的第一感受。

「建哥,信來了。」外勞走過來對站在門口的吳建國說到。

吳建國拿過信轉身走到裡面的監室去看信,邊走邊說道:「上次的信還沒給她回呢,怎麼又寫來了?」

代紅梅上次來信正好是我和胖子起衝突的那天,還沒等到回信我就被送去關禁閉去了,這幾天吳建國當然也就沒能給她回信。

吳建國看完了信連同上次沒回的信一起給到了我手上,笑著問我:「今天開庭看到她了?你們還真有緣,這都能遇到。怎麼樣,長得怎麼樣?」

男人關注女人永遠是先看相貌的,這與年齡大小、學識多少沒有任何關係。

「很漂亮!」我笑著對吳建國說道,「面相好看,皮膚也好,身材苗條,正點得很!」

「她說她判了兩年,估計下次啟改就會去服刑,應該是省女子監獄。哎,造孽呢。」吳建國搖頭惋惜道,說完又繼續回到鐵門口兢兢業業的守在在瞭望員的崗位上去了。

這次來信的字跡比以往的潦草了一些,應該是回到監室后第一時間就寫了送過來的。

你好,這段時間寫信的人是你吧?你叫周少青對嗎?我是聽到了點名了知道的。吳建國這個名字是你編造出來的嗎?身份、職位還有犯了什麼事情都是編的吧?這一切都只是個笑話是嗎?我在你的眼裡從頭到尾都只是個小丑是吧?是不是我在做一隻驕傲的孔雀向你開屏展示自己的魅力的時候其實你是站在我身後那一個竊竊而笑的人?如果一切都只是個玩笑的話,你認為是不是有點惡毒了?

我判兩年你知道了吧,這次再有啟改我應該會去省女子監獄服刑。不知道為什麼還和你說這些,心很亂!總歸還是感謝你在這段時間給我的鼓勵,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是你的那些字句還是給了我很大的幫助。謝謝你,周少青,不用回信了,希望你能儘快重獲自由。

多少能預料到,看完信后我苦笑了一下,許老闆順手接過我手上的信紙,幾眼掃過後望著我沒有出聲。信又到了黃裕新手上,看完后又被王勇飛拿了過去研讀。

「可以,這樣也讓你少了個心結不是嗎?」許老闆看著我說道,「你一直自責,覺得欺騙了別人,這下好了,你現在也算是基本上把前面的都推翻了,不用再繼續冒出老吳給人家回信了。」

「真是你說的那樣簡單嗎?你沒看到那一串的問號?我怎麼回答人家?」我拿過王勇飛手上的兩頁信紙,抖了幾下問許老闆。

「女人怎麼想的我真不知道,但是看得出她也算在你這裡受了點小傷了,換作是我在這樣的環境下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可以交心的知己,譜一曲高山流水,哪想到一腔情義差不多是餵了狗。你讓人家心裡怎麼想?」許老闆笑著和我說道,「我覺得你小子在外面估計也沒少惹出情債來,給你送生活費的那個女的應該是也是被子毒害得不輕,這次也過去看你開庭了吧?對人家有什麼交待的啊?」

我用一種很無語的神情看著許老闆說道:「許哥,多大年紀了還揣摩女人心思呢?還八卦這麼些信息呢?李銀今天去了,但是沒機會說上話。等過些天可以探監了她應該會過來看我吧。」

「別說這些了,胖子呢?有他的消息嗎?」我沒等許老闆說話就岔開了話題。

「誰知道呢,調到嚴管監去了還有什麼好的。嚴管監知道嗎?嚴管!雖然每天沒有生產任務,但是在監室里每天要操練,操練完了以後就是靜坐學習,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的,也不能隨便說話,吃的就是看守所平時送的頭子尾子,分量應該跟你關禁閉的時候差不多,難得吃飽是吧?你有錢也買不到,不過不曉得他這次要去多久,看夏幹部的意思估計不會把他再調出來了,嘿嘿,他這號人就只有這麼磨他才會讓他有點懼怕,不然到哪裡都是個過街老鼠。」許老闆給我解釋了一下情況。

「這樣就好,不然搞回來了只怕和他又會搞起事來。」我沒太在乎胖子會在嚴管監會過上什麼日子,無所謂的說道。

我放下手上的檳榔起身說道:「餓了,吃點東西去。」

拿出泡麵,用自己的飯盆在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水桶里打了點熱水把面泡了進去,然後把作料包塞在腋下讓它化掉。這算是條件比較好的吃法了,監室有的人都是用冷水泡麵的。因為水溫也就是差不多四五十度,所以泡麵的時間要長很多,等到估算一下面應該泡軟了以後把水倒掉,然後把腋下已經泡化掉了的佐料包到入到面裡面,一份新鮮出爐的拌面問世了,吃了兩天分量不夠的頭子尾子的胃終於吃上了一餐饕餮大餐。

洗掉飯盆看到王勇飛面前的檳榔裝袋已經差不多了,就沒再再繼續去幫他裝袋,走到裡面的監室去準備給代紅梅回信。雖然她在來信中說了不用回信,但是我還是覺得要給她說一下。

你好,正式介紹一下自己,我叫周少青。吳建國是我們監室的學習員的名字,在和你信件交流兩次以後跟你把情況說明的,卻鬼使神差的繼續以吳建國的名義和你交流了那麼久。初次給你寫信確實是因為你答應為監室刻麻將他想感謝一下你,讓我代筆給你寫下了那封信。其後的所有信里所寫的內容都是出自我的手,只是用的卻還是先前給你寫信謝謝你的吳建國的身份。沒有什麼惡毒的用意,也沒有要看你笑話的意思,只是說一個謊言圓一個謊言的情形就這樣出現了。如你所說,雖然我用了一個不是我自己的身份,但是我給你說的那些鼓勵你以及從你這裡得到鼓勵都是真的,你說謝謝我,其實這何嘗不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我的身份其實就是一個普通公司的普通職員,因為自己法律意識淡薄,為老闆的私事犯下了非法拘禁的罪行。今天判決下來,有期徒刑六個月,會在今年五月二十二還出獄。受過高等教育的我對於寫信告知你的那些身處牢獄的感受確實是真實感受,可能在說到自己在仕途上的那些話,我只是幫我們的學習員總結了一下他的話,而且我也是有感同身受的,有些理解你們體制內人的種種艱辛不易。

今天看到你的時候立刻就和我聯想中你的形象重疊在一起了,所以才冒著被警察訓的危險問了你,果然,神交已久會一見如故的。看到你我很欣慰很親切所以我很愧疚,在這裡給你道歉,真誠的道歉!如果有機會,我想我會去女子監獄去探監,希望有機會能當面跟你道歉然後對你說上一句: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信寫完,吳建國拿去看了一下大笑了起來:「大學生,你還真準備跟她談個戀愛啊?還準備去女子監獄探監?」

「看吧,到時候有時間去看看也不是不行。」我淡淡的笑著回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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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四七監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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