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影之謎 第二章 飲血之罩

第一卷 影之謎 第二章 飲血之罩

黛博拉海耶斯今天心情很好,陽光明媚的秋日裡,她在自家莊園的獵場收穫頗豐,還獨自享用了下午茶,甜點裡有南方最新進貢的櫻桃餡餅和莓干曲奇,紅茶中的奶油十分新鮮。

遠離了都城中的喧囂車馬和嘈雜人群,黛博拉十分享受如此平靜的一天,這對她而言是不可多得的閑適日子。

雖然海耶斯家族在王國的影響力已大不如前,赫爾曼伯爵也沒有留下能夠繼承爵位的兒子,但作為伯爵唯一的女兒,黛博拉有著一腔不輸男性的壯志。

憑藉父親殘留的權勢,她平日里不怠結交朋友,在貴族圈子裡拓展人脈,混跡於上流酒會等社交場合,過著虛偽、忙碌而空洞乏味的日子……輝煌公爵的女兒有著「女公爵」的美稱,但黛博拉對這種虛假的奉承不以為然。

在奧德利克的法典中,女性不能世襲父輩的爵位。如果阿切爾布雷茲沒有那位能夠繼承爵位的弟弟,她所享受的盛名不過是無根之萍,終究會隨著輝煌公爵的老去而消逝。

黛博拉不能容忍海耶斯家族成為一具遠離權力中心的空殼,她需要力量來保住家族的貴族地位,而這不是靠社交能夠達成的目標。

「保守派……偏偏是保守派。」黛博拉自嘲地笑了笑,她透過鏤花玻璃窗看向莊園邊的林海,心中埋藏極深的念頭蠢蠢欲動。

「我需要一個機會……在那之前,需要一名騎士。」

黛博拉今年已經三十歲卻還未結婚,也沒有冊封騎士侯,這放在貴族圈中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正當這位大齡單身女貴族憂心忡忡地思考著何去何從之時,一個騎馬的身影出現在平原盡頭,火急火燎地趕往海耶斯家的莊園。黛博拉的目力很好,她清楚地看見騎士的軟甲上印著自家的族徽。

「都城裡發生什麼事了嗎?」黛博拉自言自語地說,她放下茶杯,吩咐女僕將茶具收走後,也不換衣服,僅穿著獵裝便走到樓下等候。

兩名男僕打開大廳的門,然後分侍左右,來訪的騎士快步走進來,靴子上沾著新鮮的泥土。

他摘下頭盔,露出一張平凡的「奧德利克」臉:柔和的面部線條,淺灰色的眼珠和棕色的短髮。

「日安,海耶斯大人。」男人單膝跪在地毯前,將頭盔抱在胸口。

「盧修斯?你應該留在城裡監督慶典的情況才對。」黛博拉坐在沙發上,眼睛里透露出詢問的意味。

被稱作盧修斯的男人低下頭,回答說:「大人,慶典的準備一切如常,不出意外將在冬至日的前三天完成,我有另一件事情想要稟報。」

黛博拉點點頭,說:「什麼事?」

「今天下午,我聽說王都治安團在紅楓公園裡發現了一架燒焦的馬車,灰燼里還埋著一具燒壞的屍體,已經看不清死者原本的面目。這本是一起普通的治安事件,但我打聽細節之後,發現一些不尋常的問題。」

黛博拉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盧修斯說:「在馬車的殘骸里,治安團發現了疑似族徽的焦爛碎片,他們懷疑屍體的身份是某位貴族,因此案件必須得到更高的重視。」

「在斯洛姆焚毀貴族的馬車甚至殺害貴族嗎?事關上流社會的顏面,這可不是小事情。」黛博拉沉吟了一會兒,說,「即便如此,這件事也不必特地通報與我,難道說你還發現了什麼嗎?」

「是的,大人,這並不難查……我打聽到此事的始作俑者也許是城北的黑幫。」盧修斯說,「最早的痕迹可以追溯到昨天,當時在城北的一家妓院里發生了命案。」

盧修斯停頓了一會兒,回憶說:「事情的起因是,一名外鄉人為了一個妓*女打死了『食人魔基夫』的兒子,然後帶著那名妓*女逃走了。為了給兒子報仇,基夫派遣手下追殺他們,但似乎只抓到了那名妓*女……直到今天下午,有人看見基夫的手下進入了楓樹林。」

「食人魔基夫?」黛博拉沒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

「他在斯洛姆頗有名氣,體格龐大,自稱有食人魔血統。」盧修斯解釋說,「他聚集了一些打手,是城北地下世界中最大的一股勢力。」

黛博拉眯起了眼睛,她開始體會到盧修斯所說的「不尋常」是什麼意思……從表面上看,整件事情都沒有太過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如果留意細節,就能讀取一些微妙的信息。

如果僅僅是仇殺,為什麼要牽扯到與此無關的貴族?若是牽連了貴族,為什麼現場只有一具屍體?

黛博拉的心中已經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想,但她還需要加以確認。

「治安團怎樣處理這件事?」

盧修斯回答說:「他們聲稱還沒有線索,打算進入長期調查。」

盧修斯的話音剛落,黛博拉便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就像在密林間發現了獵物蹤跡的獵人,她對自己的猜測有了更大的把握。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王都城北的地下勢力似乎與那位『毒蛇』侯爵有些瓜葛。」黛博拉將一縷發梢繞在食指尖,就像一個得意洋洋的小女孩,但她很快就停下了這個動作,「就連遠在郊外的我都能得知食人魔的嫌疑,治安團卻一籌莫展……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食人魔在掩飾什麼,而治安團默許了他們的行為。」

盧修斯靜靜聽著黛博拉的話,一聲不吭地跪在原處。

「走吧,盧修斯。」黛博拉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對於搶奪別人的獵物這種事情,我可沒有絲毫顧忌——不知道等待我的會是什麼驚喜呢?」

當李維斯從昏迷中蘇醒時,發現自己正身處暗室。他感到雙臂很沉重,電擊帶來的酥麻感還未褪去,手腕上又多了一副銹跡斑斑的鐐銬,銬子上拴著粗大的鐵鏈,與牆壁連通。

簡單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他以外,被囚禁在暗室里的還有兩人:阿爾瓦斯圖爾特,以及給他們倆帶來麻煩的罪魁禍首。

囚室除去大門外還有三面牆,每面牆上都嵌有一對鐐銬,正好他們三人一人一副。李維斯是三人中最晚醒來的,從阿爾瓦頹喪的神情中可以猜測他已經掙扎了一番……得益於馬車裡那條失控的蛇形閃電咒語,阿爾瓦的嘴裡塞著一塊髒兮兮的抹布,就算是資深魔法師也沒可能念出魔咒。

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靠在牆上,李維斯將目光投向馬車劫持者,那傢伙的眼神仍舊十分危險,只是多了一絲絕望的意味。由於大家都被鐐銬束縛,李維斯無視了那傢伙的眼神威脅,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將其打量了一個遍。

正當對方快要發飆的時候,李維斯終於收斂目光,開口說:「我是李維斯戴維,你叫什麼名字?」

那傢伙沉默了幾秒鐘,回答說:「西澤爾。」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不清楚。」

說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而阿爾瓦不能說話,只能用目光在兩人間轉來轉去。

李維斯注意到西澤爾的身上比之前多了幾處新傷,但沒有流太多血,似乎得到了有限的治療。從年紀上看,對方與自己相仿,也許更大,臉上有著一股不服輸的英氣。

西澤爾盯著李維斯,眼神閃爍,似乎在猶豫什麼,而李維斯默默用食指敲動著膝蓋,看上去沒有搭話的意圖。

最終還是西澤爾率先打破了沉默:「抱歉。」

李維斯沒有開口,臉上保持著平靜的表情。

西澤爾咬咬牙,繼續說:「將你們牽扯進來,我感到很抱歉,這件事本與你們無關。」

李維斯仍然沒有反應,這使西澤爾有些許的尷尬,咬著抹布的阿爾瓦也向李維斯投來奇怪的眼神。

西澤爾也不是善於交流的性格,他轉過頭,說:「等他們殺了我之後,應該就會放你們走……你們是貴族。」

「不,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聽見李維斯的聲音,西澤爾詫異地看向他。

李維斯盤腿坐在地上,背靠牆壁,微微仰起頭看向囚室里唯一的小窗,緩緩說:「他們的箭塗了毒,毒汁溶於血液后呈暗紫色,氣味混雜著青草芳香和魚腥味,這種毒產自西北,在佩利侯爵的封地上有流傳,因此那名侯爵有著『毒蛇』的別稱。」

西澤爾不明白李維斯的意思,他原本以為對方不願多話,沒料到現在卻給他上起了課。

「斯洛姆城的地下世界有一個自稱『食人魔』的黑幫老大,活躍在城北一帶,傳聞他的靠山是一位大人物,而那位大人物極有可能就是佩利侯爵。」李維斯說,「有膽量在城北綁架貴族,使用的武器塗著西北專供的蛇毒……足以推斷他們的身份,是食人魔的手下,沒錯吧?」

西澤爾錯愕地看著李維斯,他對佩利侯爵的事情一無所知,但他知道追殺自己的人的確是食人魔基夫。

「從你的話中,我可以理解為他們在追殺你,理由是什麼?」李維斯沒有等待西澤爾的回應,繼續問。

雖然西澤爾不是有問必答的個性,但李維斯的分析聽上去十分可信,只是缺乏一些關鍵信息作為線索,西澤爾忍不住說出了實情:「為了救一個女人,我殺了食人魔的兒子。」

「你有什麼背景嗎?」

西澤爾一怔,神情黯淡,回答說:「我只是個小人物,三天前第一次來到王都。」

李維斯說:「你遺漏了一些事。」

「我不明白。」西澤爾說,「我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事。」

「我沒有懷疑你,只是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還缺乏了一些條件。」李維斯淡淡說。

「什麼意思?」

「第一,如果食人魔要殺了你為兒子報仇,你現在已經死了;第二,就算食人魔有再大的背景,也沒必要把貴族一起綁來,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第三,如果他要殺了所有人滅口,我們現在應該都死了。」李維斯先後豎起三根手指,但他隨後覺得鐐銬太重,又將手放了下來。

西澤爾根本沒有考慮這麼多事情,他並不愚蠢,聽完李維斯的話之後皺起了眉,陷入沉思。

李維斯也沒打算為難西澤爾,繼續說:「排除掉干擾項,可能性只有幾種……仔細想想,你掌握著什麼秘密嗎?」

秘密?西澤爾不禁感到有些荒誕,對他而言能稱為秘密的事情很多,但都沒有足夠的價值。

「為什麼你能這樣確定……他們想要的秘密不是也有可能在你們身上嗎?」西澤爾忍不住說。

「不可能。」李維斯搖搖頭說,「他們的目標是你,只是不能確定你有沒有把秘密告訴我們,所以才會將我們一併擄走。」

李維斯頓了頓,露出一絲笑容后,繼續說:「而我很確定沒有從你這裡得知任何事情。」

西澤爾握緊拳頭,然後又緩緩鬆開。

他看著李維斯的眼睛,有些不確定地說:「他們抓住我的時候,從我身上拿走了一隻面具。」

「面具?」李維斯摸了摸鼻子。

「昨天我殺人之後,帶著那個女人逃走了……但我們兩人都對王都不夠熟悉,她告訴我,追殺我們的人是食人魔基夫,遲早會抓住我們,於是我們決定分頭逃亡。」西澤爾的語氣里有一些壓抑不住的怒火湧現出來,「我打算引走追殺的人,分別前,她交給我一隻面具,現在看來,那可能是食人魔想要的東西。」

李維斯的手指輕輕敲著膝蓋,說:「你仔細回憶一下,最初的時候,他們確實打算殺了你,對吧?」

西澤爾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皺著眉說:「沒錯……可是今天早上遭遇他們的時候,那些傢伙好幾次都有機會殺了我,但沒有對我下死手,所以我才能一再逃走,這果然有些奇怪嗎……」

「你救的那個女人很有可能已經被抓住了。」李維斯平靜地說,「我可以推斷他們從她身上發現了什麼,因此對你的追殺指令變成了圍捕。」

「她被抓住了?」西澤爾有些不相信李維斯的話,「為什麼你說得就像親眼看見了一樣?」

李維斯沒有回答西澤爾,繼續說:「面具是他們想要的東西,但不是全部……你還活生生地坐在這裡就是證明。」

西澤爾咬著牙說:「可我真的不知道其它事情了!」

「那隻面具是什麼樣子?」李維斯問。

西澤爾剛要回答,囚室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聽著漸漸逼近的腳步聲,囚室內的三人面面相覷,李維斯眯起眼睛,西澤爾的神色陰晴不定,阿爾瓦的臉上則寫滿了恐懼。

「看來要出去透透風了。」李維斯說。

鐵門被人推開,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一群穿著粗布衣衫的男人走進囚室,一股濃重的腥臭味涌了進來。

他們解開鎖在牆上的鎖鏈,推搡著李維斯三人向門外走去。西澤爾試圖反抗,撞倒了其中一名男人,但很快就被三拳兩腳揍趴在地上,被拖出了門外。

李維斯和阿爾瓦順從地走出囚室,在一群強壯男人的簇擁下,沿著狹窄的玄關緩慢挪動著腳步。沿路上,他們看見一座院落,院子里到處都是骨碌碌轉動的絞架和高高懸挂著的帶血豬肉,十來個赤裸著上身的屠夫正在忙碌著,血腥味、汗臭味瀰漫在渾濁的空氣中。

食人魔基夫的藏身處是一座屠宰場嗎?李維斯一邊走著一邊打量四周。

穿過氣味污濁的院落和昏暗骯髒的走廊以後,三人來到一處分不清是餐廳還是會客室的寬闊房間:房間兩側分別擺著一張長桌,桌上堆滿了風格粗獷的大號餐具;房間中間放著一隻黑色大鍋,鍋里深紅色的湯汁沸騰著,幾塊粗如兒臂的骨頭時不時浮出湯麵。

房間正上首處,幾級台階上方擺著一隻披著獸皮的特大座椅,一個形體如小山般的肥胖男人坐在上面,他的眼睛在鬆弛肥肉的堆疊下擠成了兩粒豆子的大小,擱在扶手上的雙臂好像有水桶那樣粗,那張高高隆起的肚皮脫離了上衣的束縛,誇張地暴露在空氣中。

還有一個挺拔的身影侍立在一邊,那人的眼眶深陷,就像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一樣,也許是胖子的存在感太強,李維斯等人差點沒注意到他。

沒給三人太多時間觀察,胖子的手一揚,一樣東西落在他們身前的地面上:一隻平凡無奇的骨質面具。

站在最後方的阿爾瓦看著那隻面具,忍不住懷疑那是不是從人的臉上切下來的東西。

「你們有誰戴過這隻面具?」侍立於胖子身側的男人開口詢問,他的聲音沙啞,易於辯識,李維斯聽出來他就是早些時候在馬車外問話的那個人。

被人一路拖行至此處的西澤爾掙扎著站起身來,他死死盯著坐在上首的胖子:「你們對妮菲塔莉做了什麼?」

李維斯盯著面具,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妮菲塔莉?那個妓*女的名字嗎。

一個男人從西澤爾身後走上來,一腳踢在西澤爾的后腰上。沒有防備的西澤爾摔倒在地上,又被那個男人狠狠踹了兩腳。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胖子緩緩開口說,他的鼻音極為厚重,講話時就像一百隻蜜蜂在人耳邊嗡嗡亂鳴。

「你就是基夫吧……那個鼻涕蟲的父親?」西澤爾趴在地上,用手緩緩撐起身體。

「蓋文,教教他說話的方式。」胖子基夫揮了揮手。

一直站在胖子身邊,被稱作蓋文的挺拔男人挪動腳步來到西澤爾身前,他看了手下一眼,兩個壯實的男人便將西澤爾架了起來。

「當別人提問的時候,你必須回答,這是禮儀。」蓋文一拳打在西澤爾的肚子上。

可憐的西澤爾張開嘴巴險些把腸子吐出來,但他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因此只是乾嘔了一陣。

「現在,回答問題。」蓋文背負雙手,俯視著西澤爾,「誰戴過這隻面具?」

西澤爾一聲不吭,只是緊咬著牙齒。

蓋文用眼神示意手下將西澤爾按在地上,然後一腳踢在西澤爾的臉上,他的踢法十分刁鑽,雖然令西澤爾疼得死去活來,但不至於昏闕。

位置靠後的阿爾瓦看著匍匐在地上的西澤爾,他的面色蒼白,雙腿有些發軟。

一時半會兒不能令西澤爾開口,蓋文將目光移向阿爾瓦,說:「把他嘴裡的布取出來,不過是一個未成氣候的魔法學徒而已。」

阿爾瓦口中的抹布被摘走後,滿嘴臭味的他忍不住想吐一口唾沫,可看見蓋文冰冷的目光,阿爾瓦強忍著噁心將口水吞進了肚子里。

「說吧。」蓋文嘶啞的聲音折磨著阿爾瓦的耳膜。

阿爾瓦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沒有——」

「史丹利的面具,是薩拉丁時代起源戰士的遺物。」

一直保持緘默的李維斯忽然說話了,他平視著前方,語氣平淡,彷彿是在對空氣說話。

「一千多年前,那個名為史丹利的獵人在枯萎荒原上留下了『血祭之鴉』的稱號,他屠殺了數之不盡的部落和商隊,只是為了討好一名女巫。」李維斯緩緩說,「史丹利沒有留下任何血裔,他的起源力量名為[血宴],傳說中這股力量被封存在一張面具中,歷經千年仍在等待著被選中的繼承者——在古籍的記載中,它的名字叫做[飲血之罩]。」

大廳中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李維斯,他陳述性的話語就像魔法師的咒語,清晰流暢,令人不想打斷。

沉默的氛圍中,如同一座小山的基夫緩緩坐直了身體,似乎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一些興趣。

「你知道的很多。」

基夫的聲音傳來。

蓋文也眯起了雙眼,仔細打量著李維斯。

「只是看了不少閑書罷了,尊敬的食人魔閣下。」李維斯謙虛地笑了笑,「我想諸位最關心的事情,恐怕是要提取血宴的力量吧?從我們三位中的某一人身上。」

食人魔基夫,斯洛姆地下世界的巨頭,他的雙眼裡蘊藏著兇惡的紅色光芒,那雙飽含著暴虐和血腥的紅色瞳孔中,倒映著李維斯平靜的雙眸。

(「智者往往能將碎片化的信息拼湊成趨於完整的情報,毫無疑問,奈文魔爾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展現了這種能力。」——《大陸通史黑暗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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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文魔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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