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很難理解嗎？秦牧是天才啊，他要是按照真實的自己跟我們說話，我們都不能跟他有正常交流，估計會完全跟不上他活躍的思維啊。
那他又很珍惜你們之間的友情，只能收斂克制自己，不要那麼與眾不同。一直隱藏真實的自己，當然會煩躁，心情不舒服了。
那他說話不耐煩，不是很正常啊。」文靜一臉理所當然的說出這樣一番話，就又捏著筷子繼續吃飯。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又看了看捏著筷子，看着文靜頭頂發旋發獃的秦牧，之後恍然大悟一般的知道，文靜說的是真的。
陸江、魏濤、大小偉都是秦牧的小學、初中同學，他們是一中的附初直升上來的，從小就在一起玩，只是他們從來沒想過秦牧為了他們的友情一直在剋制自己。
「靜靜，靜靜，你怎麼知道的啊？」謝若初好奇。
心無旁騖吃飯的文靜是最先吃玩的，她擦了擦嘴巴，說，「這很明顯的，秦牧每天都看那些高深的，我們都看不懂的書，但是你們聽過他什麼時候跟我們說過沒有。
我們不懂的問題，都會想要跟人交流。天才牧雖然是天才，但是很多東西，他現在沒有辦法接觸，肯定也會有理解不了的地方。
那他連找個討論問題的人都沒有，不高興、煩躁、壓抑，肯定會有的啊。
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訴說的慾望，我以前很難過的時候，對着自己的拖鞋都說過話。」
本來聽的很認真的謝若初，聽文靜說自己對拖鞋說話，一下子噴了嘴裏的米飯。
秦牧本來聽到文靜這麼說，心裏還跟被春風拂過似的，舒服。被謝若初這麼一噴，不爽的扔了筷子。
正坐在謝若初對面的陳大偉也是擦了擦臉，「幹什麼呀，謝若初？你能不能像個女生一點？你看你弄的。還讓不讓吃了？」
文靜趕緊把自己口袋裏的紙巾拿出來，謝若初對面的男孩們，一人一張。
「小謝，你也擦一擦，是你問的，我說了你又瞎激動。」文靜也嫌棄死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謝若初偷瞄一眼秦牧，「你看，你看，他又生氣了。這種沉默的氣場威壓，真是嚇死人了。」
「要我，我也生氣啊。」
幾個人回到教室，秦牧鬱悶的吃小超市買的麵包，原本還覺得今天的飯好吃了呢。不過看着前面，文靜認真寫作業的背影，他突然覺得，麵包也不錯。
只是曾經能對着自己的拖鞋說話，該是多麼寂寞難過的小姑娘啊。他的問題，當然也只能無疾而終，得不到答案了。
到了下午體育課之後，謝若初着急的找到坐在操場邊看書的文靜，「靜靜，靜靜，出大事了。」
「怎麼了？能出什麼大事啊？」文靜奇怪。
「我剛剛聽到大家都在說上個星期三，在三樓的樓梯上，你和秦牧接吻了。大家都說你們早戀呢！」
「什麼？」
流言都是這樣，當事人往往都是最後才知道的，文靜和秦牧也是剛剛被朋友們通知。
可是知道了也沒用，不可能到處去解釋，那天只是秦牧給文靜吹了一下眼睛，並不是什麼接吻。
文靜想了想，自己什麼都不能做，就又坐下看書了。
「靜靜，你怎麼不着急，一中管早戀管的可嚴了。」謝若初急得跳腳。
「着急沒用，還着急幹什麼？」
「那怎麼辦呢？」
「等被老師叫吧，到時候自然就清楚了。」
謝若初：……
沒見過這樣不把被老師批早戀放在眼裏的學生。
秦牧那邊也是這樣，還叫着在一邊着急的陸江繼續打球呢。魏濤幾個都罵皇帝不急太監急，而且是急死太監。啊呸，誰太監了？
不等到第二天，當天下午最後的一節課，兩人就被叫到了辦公室。
文靜在前、秦牧在後，進來之後，秦牧才發現，自己竟然平生第一次被叫了家長。
實在是秦牧和文靜兩人的成績在整個高一都是數一數二的，而且現在才高一，要是兩個孩子這麼早就開始早戀，等到高三都不知道被影響成什麼樣子了。
這才讓郭衛紅着急成這樣。
「老師呢，今天叫你們來是因為一大早就被別的老師說你倆早戀了，所以叫你們來聊一聊。」郭衛紅心裏急的跟火燒碳似的，但是臉上還是盡量柔和著表情。
她一直注視着文靜和秦牧的表情，她教過很多這個年紀的孩子。他們都有些叛逆，有時候家長、老師越反對，他們越是要堅持，所以叫他們來之前，自己就做好了準備，要拿出十二萬分的耐心跟他們仔細說說。
所以她沒注意到秦牧的媽媽於馨看到文靜那一刻發亮的眼睛，哎呀呀，這就是自家那個傲嬌難搞的兒子的小女朋友啦，很漂亮嘛，小小巧巧的，看着就很好欺負啊。
「哦，老師那天，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文靜搖手解釋，可是於馨一把拉住她的手，興奮的說，「小姑娘叫文靜啊，長得漂亮，跟名字一樣，讓人看了就覺得很乖的樣子。」她又拍秦牧的肩膀，「哎呀，兒子，眼光不錯嘛！」用眼神告訴他，媽媽支持你。
秦牧都想伸手扶額頭了，這個無厘頭媽媽，也不知道會把這件事引導到哪裏去。
「秦牧媽媽，來請你坐一會兒，你這話聽着，孩子們以為是鼓勵就不好了？」郭衛紅也有流汗的意思。
「不是啊，老師。你想想我們秦牧是不是一般的孩子？他那個腦子早就學完高中三年的課程了，研究的東西亂七八糟的，高深的很。只是我們不願意他在年紀還小，閱歷還不足的時候，過早的利用自己的智力。那樣會很容易的毀掉自己的生活，所以秦牧他根本不用擔心戀愛會影響他高考，所以老師你為什麼要阻止呢？」
「咳咳」郭衛紅有那麼一瞬間說不出話來，這是她遇到的第一個這麼絕對支持自家孩子早戀的家長，「秦牧媽媽，事情不能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