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號起飛

「沒想到你輕易就把人放了。莫林虛張聲勢，其實他不敢得罪你們。」屏幕里的女人說道，「沒能成功，我們的協議還有效嗎？」

哈茲對她說：「行動失敗是我的責任，不影響我對夫人的承諾。夫人委託的事，我會儘力去辦。」

「我希望你不僅『儘力』，他對我很重要。」提到「他」的時候，瑪姬的語氣沒這麼強硬了。

「禁宮裡的情況我不能干涉，也只能儘力。或許他已經不在人世，夫人要有心理準備。」

「我早有各種準備，曾經以為他死了。」

哈茲提醒她，「夫人自己要當心，莫林元首很容易查到夫人頭上，不怕影響你們夫妻關係？」

瑪姬表示無所謂，「我對喬因的感情，他不是頭一天知道。婚前我對他坦白過，喬因在我心中永遠有一席之地，他仍然願意跟我結婚。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不會為這點兒事鬧得難堪。將軍不必為我們夫妻操心，到是將軍你的行為反常，似乎是故意放走人質。」

哈茲笑道：「怎麼會呢？我確實害怕莫林元首把我擊落，因為我的命很寶貴，不能死在這裡。」

「這只是我身為女人的直覺，沒有別的意思。就這樣吧，以後聯繫。」瑪姬切斷了通話。

副官格列姆向哈茲感慨，「沒想到元首夫人為了舊情人能把星球利益放一邊，女人終究是女

人。」

「她不是普通女人。」哈茲否定格列姆的觀點，「這個女人曾是索多利瑪解放運動的領袖，你認為她會感情用事嗎？」

格列姆搖頭，「不會！那麼閣下，您要幫她找嗎？」

「當然要找，這是我的承諾，而且不需我費力。」

「是。拜託給伊諾大人就行了。」

「我不願托他辦事。」哈茲很不情願，「一面反對他，一面又得靠他庇護。我知道，很多人在背後嘲笑我。」

「沒有那回事。」

「你不誠實，格列姆。」

格列姆立即轉移話題關注點，回到之前的焦點上，「那麼閣下要委託誰去找人呢？」

「我正在考慮。」哈茲沉默了一陣，再問道，「這次送入禁宮的人選定了？」

格列姆翻看工作筆記，回答道：「確定了。選中皇帝陛下的侄子，蘭薩爾殿下。」

「他呀？」哈茲有些意外，卻又是個冷笑，「外形條件還不錯，只是智商跟不上。」

「閣下不會委託蘭薩爾殿下辦事吧？」

「我想把事辦砸就會委託他。」哈茲的笑容讓人感覺他此刻在興災樂禍，「不管他了，讓伊諾去頭痛這個人吧。我想到個人選，只是還未到時機，我不著急，慢慢來。」

格列姆很識趣地不再追問，聽從哈茲一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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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家園號起飛還剩不到二十四小時，散居各地的家園號成員陸續趕回，飛船里變得熱鬧。

馬修在鏡中照出腿上的紫牡丹刺青，擦了又擦，確實擦不掉。他嘆氣，作者把他寫成花王黨，並非放過他，只是要讓他死得更「壯烈」而已。每月只有一次詢問作者的機會，現在離那天還遠，馬修很著急，想當著作者的面問她要幹什麼。

突然響起急促敲門聲。「馬修！你還要呆多久？我憋不住啦！」

「就好！」馬修穿上褲子。

他開了門，小個子室友立即擠進廁所。

另一室友正好進屋，抱著大箱子，箱子落地，他喘氣擦汗。

「裡面有什麼？」馬修好奇，「達森，你出去時沒這麼多東西啊！」

達森人長得壯，邊擦汗邊拍著他的箱子說：「弄了點兒小東西，等到達下個星球，看能不能賣掉，掙些零花錢。」

「想法好很。不過達森，艦長規定，帶回的行李不許超重。你這個……」馬修壞笑。

「沒超！絕對沒超！不然我能把它們帶進來嗎？」達森馬上強辯。

「是沒超，佔用了我的配額啦！」從廁所出來的阿當怨氣深重，他的行李為此扔掉不少。

「等掙了錢，我會分給你的。」達森安慰阿當，「還有馬修，你不要說出去。」

「不會。不過箱里究竟是什麼寶貝？值錢嗎？」馬修還是好奇箱子。

達森打開箱蓋，「看吧！不值錢！」

「石頭啊？」馬修一瞧，滿滿一箱全是石塊。

達森朝他投去蔑視目光，「你不懂。此之糞土，彼之黃金。換個星球，垃圾變成寶，商人賺的都是差價。」

「這個叫螢光石，是索多利瑪常見的一種礦物，兩塊摩擦，空氣里會出現螢火蟲般的光點。打磨后可以做成首飾或玩具。很便宜，市場上按噸買賣。」阿當解釋說，「我們沒花錢，就在市場外撿的邊角料。」

達森補充，「我查過了，這是索多利瑪特產，別的星球沒有，因為產量大，價錢提不上去。換別的星球，沒見過這個，肯定能賣高價。」

馬修挑了塊隨手把玩，這種礦石沒有工業價值，又不能當建築材料，只能做成廉價玩具。「祝你們發財。」馬修覺得，賣出去的機率極低，他們開心就好。

「聽你的語氣，好像我們賣不出去？等我們發了財，你別眼饞啊！」達森把他的寶貝石頭小心收起來，「好期待啊！到了下一個星球，馬上去擺攤。」

「我們下一個星球是哪兒？」馬修問。

阿當說道：「馬修你都不知道，我們怎知道？可能繼續向星系西南方行駛吧？」

家園號一路駛往西南方，是因為聽說那個方向有不少可以居住，又沒有智慧生命的星球。只有這樣的星球才可以由他們佔據，不然就發動戰爭，把原住民清除乾淨。但真存在這樣的星球，也早被其他星球佔領了吧，哪還輪到他們。儘管知曉希望渺茫，家園號仍然抱著一線希望前行。

應該會按照原計劃。雖然作者挺討厭的，但馬修還是相信，她最終會給家園號一個完美的歸宿。不過自己得有命活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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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之日即到，發動機再次全力發動，飛船上每個人在這一刻緊張得摒住呼吸。所有發動機運轉良好，能量值穩步提升，一聲巨響，山脈船的巨型飛船脫離地面，塵土、草木從它身上滾落，飛船逐漸升高，看起來速度緩慢，那是因為它體型巨大。

莫林通過屏幕關注家園號起飛，他的妻子瑪姬為他端來紅茶，茶水清澈照人，冒著熱氣。

「他們終於走了。」瑪姬如同放下極重的包袱。

「國會裡還有人貪圖原始能量水晶。那東西我們怎麼留得住？留下是禍害，它只適合強大的星球。」莫林對她說。

瑪姬微笑道：「他們已經放棄了，摩奴爾人到來，他們已經明白留下水晶弊大於利。」

莫林對著妻子語重心長，「摩奴爾情況複雜，我們索多利瑪不該與他們發生糾葛，無論有益還是有害。」

「親愛的，你說得很對。」瑪姬笑眯眯，給莫林的紅茶加了勺糖，並為他攪勻，「摩奴爾人已經走啦，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會回來。」

瑪姬很少稱他為「親愛的」，莫林似乎很愉快，嘴角不自然地流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