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好轉
夜半。
清瀅的月光透過窗欞散落進來,仿若在苗氏和宋蓁的身上,籠了一層輕紗。
宋蓁睡了一覺之後有精神許多。
她起身,先看了看呼吸均勻,睡的香甜的苗氏。
就瞧見桌子上放了兩個碗,其中一碗是空的,應該是苗氏吃的。
至於另外一碗,裡面裝著滿滿一大碗面,宋蓁暗自想著,應該是給自己的吧?
她剛才睡著了,也不知道是誰送進來的。
她沒有著急去吃東西,而是又一次把手摁在了苗氏的心口上。
宋蓁雖然不知道苗氏到底是什麼病,但是感覺苗氏應該是心疾,而且就算不是……這樣做了之後,苗氏明顯有精神了,她這樣做就是對的!
休息過後,青霧又一次的充盈了起來,青霧攏在苗氏的心口處,好像有生命一樣的涌動著。
沒多久,就慢慢變淡,然後消失。
宋蓁這才下了地,這個時候宋蓁才發現,自己的腿有一些發軟,而且餓的厲害。
等著一碗面下肚,宋蓁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清晨的時候,宋蓁又一次把體內為數不多的青霧,送到了苗氏的身上。
她才剛剛做完這些,門就被推開了。
宋婆子冷著一張臉進來,瞧見宋蓁坐在床上,就瞪了宋蓁一眼,有本事就永遠都窩在這個床上!
不然她一定要讓宋蓁好看。
苗氏也睡夠了,這會兒睜開了眼睛。
她覺得自己的頭,沒有往日那麼昏沉,她下意識的想坐起來,接著她就發現,自己已經很輕鬆的坐了起來。
她微微一愣,她忽然間感覺自己,好像比往日爽利許多。
「娘。」苗氏張口喊了一聲。
宋婆子道:「吃早飯吧。」
說著宋婆子就把一碗粥,遞給了苗氏。
宋婆子瞥了一碗桌子上的空碗,又問了一句道:「昨天晚上的時候,雲山過來送飯了?」
苗氏點了點頭:「送了。」
她讓宋雲山把自己那碗,大部分面都撥到了宋蓁的碗中,剩下的她才吃了。
苗氏接過那碗粥,然後道:「娘,蓁兒的呢?」
宋婆子冷哼了一聲:「她吃了一大碗面,這會兒不應該餓了!」
宋蓁知道,自己這兩天的作為,徹底觸碰到宋婆子的底線了,讓宋婆子更加厭惡自己了。
宋婆子不喜歡她,她也不是很喜歡宋婆子。
宋蓁這樣一想,心裡就平衡許多。
苗氏把碗遞給宋蓁:「蓁兒,你先吃吧。」
宋蓁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娘,你先吃!我不餓的!」宋婆子已經在忍耐的邊緣了,這會兒她要是再得寸進尺,宋婆子可能就控制不住情緒了。
苗氏看了看宋蓁,神色複雜了起來:「你這孩子……哎……」
苗氏又抬起頭看了宋婆子一眼,她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宋婆子。
宋婆子懊惱的道:「真是欠了你的!」
「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二牛娶你過門!」宋婆子說完,就大步往外走去。
苗氏這會兒,把手中的粥又一次遞給了宋蓁。
宋蓁是真心想讓苗氏先吃:「娘,你就先把粥吃了吧!」
「你奶奶一會兒會再送粥過來的。」苗氏道。
「那我就等一會兒再吃!娘,我把粥餵給你,你先吃!」宋蓁說著,就喂粥給苗氏。
苗氏靜默了一下,然後也低頭喝起了勺子上的粥。
這粥一勺一勺的送來,苗氏沒多大一會兒就喝完了。
這個時候,宋婆子才端了一碗水多米少的粥進來。
她看到宋蓁手上的空碗,眼睛一瞪,正要發作,苗氏就解釋了起來:「娘,那碗粥都讓我吃了。」
「你吃了一碗粥?」宋婆子懷疑的看著苗氏。
苗氏自從病了之後,就食欲不振,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多東西了?
所以宋婆子決的,這粥就是讓宋蓁吃了!
苗氏道:「真是我吃了,娘,我也不怎麼知道的,就覺得自己今天很有胃口,很想吃飯……」
「中午的時候,我想吃炒雞蛋。」苗氏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她已經很久沒有食慾了,這會兒就突然間很想吃這個菜。
雞蛋在宋家是很金貴的東西,苗氏從前的時候也不怎麼吃,也不會饞嘴,但這次她突然間就想縱著自己了。
這久病之人,忽然間就覺得能吃能喝的,又神清氣爽,苗氏想的通透,自己怕是不行了。
迴光返照呢。
苗氏強顏歡笑著,並不想讓大家發現自己低落的情緒。
苗氏想到這了,宋婆子當然也想到這了。
她的心頭一酸,然後道:「你既然有胃口,那娘中午給你殺雞吃!」
宋蓁抬頭看著宋婆子,忽然間就覺得,宋婆子也沒那麼面目可憎,雖然說宋婆子想要賣掉自己,可宋婆子也不是那種唯利是圖,徹底沒人情味的人。
當然,話是這樣說的,但經過這件事,她在面對宋婆子的時候,不可能沒有芥蒂。
「宋蓁!你還賴在這幹什麼?出來幫我幹活!」宋婆子瞥了宋蓁一眼。
宋蓁搖頭:「我要在我娘的身邊,照顧我娘!」
宋婆子呵呵冷笑,想著:說的道是好聽!還不是怕嫁給王元寶?這個小潑懶貨,到是心思多!
宋蓁感覺到宋婆子又給了自己一記眼刀,知道宋婆子肯定在心中罵著自己呢。
但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會輕易離開苗氏的!
她在苗氏的身邊,苗氏就可以好起來,到時候,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了。
可她真的要被嫁給王元寶,宋蓁覺得……那徐郎中也未必能治苗氏身上的病。
等著中午,宋婆子送來了一碗雞肉。
宋婆子肉疼無比……家中的雞,也不剩幾隻了,前幾天還殺了一隻給宋蓁補身體,現在想想,真是多餘!
苗氏的胃口很好,依舊吃了挺多飯。
吃飽后,苗氏就覺得,自己更有力氣了。
她看著宋蓁道:「你扶著我出去走走吧。」
宋婆子聞言當下就道:「不行!你這還病著,出去要是招了冷風怎麼辦?」
苗氏的聲音還是有一些沙啞:「娘,我已經很久沒到外面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