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氣運

說起這招生大典，雖在最後找了個裁判噹噹，坐上了主席台旁的特殊看台。周乾始終感覺有點興緻缺缺，不知是他如今修為高了，還是這些小傢伙的修為太低。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大事，人生也難免會有些不圓滿嘛。

當招生大典的三輪考核結束，六千學員的正式入學，獲得了在修道學院修行的資格，雖然之後還有一系列安排，講經論道、看文藝表演之類

周乾卻已經帶著玉瓏離開，回到武當。

後院，離得近點，便能遠遠就聽到……

「他奶奶的，豬爺這次可真是糟了大罪了，別讓豬爺到時去了魔根，一定先找那兔崽子算賬！」

周乾與幾位師伯對視一眼，各自露出幾分笑意。落院中，豬爺輕呼一聲，身形蓬的一聲化作人形，一團流光撲到了豬爺的懷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或許也只有天賜才能放肆哭鬧吧。

注視著苦笑不得並一臉嫌棄的豬爺，周乾也露出幾分安然的微笑。不管如何，豬爺此時安然無恙，雖然自身依然受了很重的傷，實力受損嚴重，但也依舊算是一個比較好的結果了。

而這就要感謝及時封印住豬爺的雲霄師爺了！雖然只是短暫地封印了豬爺，但是也爭取到了周乾回來解開封印，壓制豬爺魔氣的時間。

至於最後豬爺的修為能多久恢復，在周乾看來並不是那麼重要。

周乾伸手拍了拍天賜的肩膀，示意他差不多可以了…

豬爺笑著看了眼周乾，說了句：

「謝謝玉瑛替豬爺出氣！雖然只出了一半！」

幾分鐘后，周乾與幾位師伯坐在桌邊喝茶。正此時，師爺雲霄真人從天而落。

雲霄真人嘆道：

「抱歉道友，實在是連累你了，後面也沒有實在是來晚了。以至……」

豬爺笑了笑，擺手道：

「無事，豬爺就當活動活動了筋骨，雖然代價有些大！」

「呵呵，道友這般一說，我倒是無法反駁什麼了。」

周乾禁不住露出幾分微笑，幾人相視而笑。

周乾開口道：

「幾位師伯，如今豬爺蘇醒，師爺也恰好在，不如咱們去找個環境不錯的地方慶賀一番。」

清虛清玖幾位師伯點頭答應，師爺也沒有說話，也相當於默認了下來，豬爺更是樂不得好好出去大吃一頓，為了顯得正式些，周乾和玉瓏天賜三個熱心的道長一起提前半個小時出發安排各項事宜。

周乾也是靈光一閃，買了兩個大的烤肉架，買了大包小包的調料和新鮮食材，準備好了冷飲、零食。

潺潺流淌的溪水，頭頂燦爛的銀河，細細吹來帶著草木芬芳的夜風，在山間聽著蟲鳴聲，雖已在此生活了一二十年，此時看來當真別有一番情調。

讓他沒想到的是，悟心一個出家在佛籍的僧人，竟然提了兩大壇據說幾百年前的古酒巴巴地也跑了過來……

后據考證，那晚他們喝的，其實是百年前就絕跡的古酒，具體多少年份，他們也說不清。

師門齊聚，烤肉吃串，喝酒聊天，人生最愜意之事，在周乾理解中，大概也就如此了。

周乾這番安排還是頗得人心的，被幾位師伯點名表揚了一番。

等酒過三巡，各自喝得微醺，清虛也放下了長輩的架子，搭著周乾的背，笑呵呵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悟心和豬爺在旁勾肩搭背地討論起了佛法，卻被問的額頭直冒冷汗。

雲霄真人將周乾招到身邊道：

「小傢伙，怎麼，似乎不太高興啊？」

「也沒有，徒孫只是覺得，這世道是越來越亂了，各種妖魔鬼怪層出不窮，這般情形不知道還能保持多久，修道界的平靜這次又能維持多久……師父為什麼嘆氣。」

「是不是覺得自己沒什麼用，關鍵時刻連你摯友都護不住。」

周乾笑了笑，突然抬手指著天空，打了個酒嗝，笑道：

「倒是有一些！師爺，我……」

雲霄真人隨手招來一隻酒杯，將其內的清釀一飲而盡。

「小傢伙，不要想的太多，而且我估計再過幾十年、幾百年，修道界恐怕估計難容於世俗之間。修士們修為高了，難免會有心術不正之人，而一旦有大修起了壞心思，哪怕能夠制止，也會給世俗帶來災難啊。」

「現如今只是不清楚外面的狀況，」

周乾輕嘆了聲。

「不知道還有著什麼在等著咱們。」

「說起這個，小傢伙你來看！」

坐直身體，將酒杯懸在身旁，在懷中取出了一方青銅方盒。打開方盒，雲霄真人將裡面一根宛若玉石雕琢而成的手指取了出來，周乾不由一愣。

這手指正散發著微弱的白光……

「師爺，這是什麼？怎麼像是一節手指！」

周乾皺眉問了句。

「這是貧道兩年前在一處秘地偶然發現的，據貧道的懷疑，這應當是一位仙人所留，你仔細感覺其上蘊著的力量……」

周乾仔細感覺了一陣。

「好冷啊。」

周乾沉吟一聲。

「我覺得，這有可能是……」

「是什麼？」

「陰氣！」

「你說的沒錯，這根手指所蘊道韻，就是純陰之道。」

雲霄面容有些黯淡，

「貧道修為這幾年的提升多半也是來源於他，只不過將這根手指的主人已是魂飛魄散，如今只剩下了這一點殘餘……」

「那師爺，那發光是幾個意思？」

「你再仔細體會一下，」

雲霄真人笑容收斂，滿臉正色的道了句。

周乾捏著這仙人指，仔細感覺了下，沉默了半分鐘后，不由地瞪圓雙眼。

「它似乎在動，不對，它好像在試圖掙脫？雖然力道很微弱，但確實是想飛去某個方向！」

「你說的不錯，」

雲霄真人道：

「從半年前開始，我就發覺這手指出現了這種情況。如果往好的方面想，這可能是某位仙人，在呼喚這根手指。往壞的方面想，呼喚這根手指的，也有可能是即將要到來的敵人。」

周乾不由有些提心。

「那師父，如果真是對方含著惡意尋到這邊來怎麼辦？」

「這也是貧道在擔心的，」

周乾接過手指。

「貧道研究了半年，也沒什麼結果，便想等你回來，找桂樹問問看，知不知道些什麼！」

「那師爺您稍等！」

周乾心念一動，讓鎮山轉眼飛回他面前。那三寸高的小小劍靈也站在了劍柄上，注視著周乾手中捏著的這根手指。

十多秒后，桂花輕聲道了句，周乾和雲霄真人同時鬆了口氣。

「這氣息我有些熟悉，應當是仙人的殘軀，怎麼在你們這邊？」

「師爺的收藏品，」

周乾如此答了句。

桂花嘴角輕輕抽動了下，淡然道：

「哦，原來是這樣。哎，只是，這殘軀為何還有仙光流散？」

「半年前出現的這種情況。」

「半年前……」

桂花站在劍柄上思索了一陣，三五分鐘后才開口道了句：

「我想其一件事，當年諸仙從此界離開之時，便是用了半年時間。那……會不會這裡面又有什麼內在聯繫。」

周乾反問道：

「莫非真的是有仙人正在朝著地球趕來？」

雲霄真人搖搖頭道：

「我們雖有這個懷疑，但也不能妄下定論！」

桂花緩緩點頭，又道：

「雖不知道這手指對你們是敵是友，我這裡都有隔絕氣息的大陣。若是能阻斷這殘軀和外面仙人的聯繫，地球之外又有大陣守護，自可暫時高枕無憂。過段時間我再恢復一些實力，我再施展一道封禁之法便是。」

周乾和雲霄真人沉吟幾聲，同時點頭答應了下來。

正如瑤雲所說，確定不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時，先將它封印起來就是了。

「快些修行吧，」瑤雲看了眼周乾，隨後鑽回無靈劍中，控制無靈劍飛回了王小妙身旁。

雲霄真人一點不嫉妒地笑道：

「有個仙樹當劍靈當真不錯。」

周乾招來一杯酒誰一飲而盡，看雲霄真人將那根仙人指收起，放回方盒中，又用層層法力將方盒封死……

「大哥，過來打牌嗎？我們缺個人！」

雲霄真人擺擺手，周乾笑著答應了聲，從雲霄真人的身旁跳了起來，走去了溪邊已經圍坐起來的陣仗。

雲霄真人則把玩著手中的青銅方盒，時不時看向天空，目光流露著少許思索。

周乾此時漸漸感覺到的壓力，他早些年也曾有過。當一個人走到了地球修行界之前，就會產生的一種莫名的壓力，會去擔心地球修行界今後的安危，了解了天庭的歷史，又會時刻擔心天庭降臨地球。

若是換做普通修士，可以說一句天塌下來最高個的那個人扛著，那當自己成為個頭最高的個體，又能如何寬慰自己？思量著，自己能如何幫周乾那小傢伙緩解這種壓力，但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罷了，多想無益。」

雲霄真人也是個洒脫的性子，仰頭飲了一口酒，又注視著溪水邊熱鬧的情形，也看到清玖，雖然一直保持著恬淡安寧的氣息，卻能跟年輕人們打成一片、玩到一起，他也是略有些羨慕。話說回來，自己以後好歹也是個師爺了，基本的威嚴還是要保持住的。打了個酒嗝，又招來了一杯佳釀，在唇齒之間細細品著。

「這酒……」

根據他多年的品酒經驗，以及遠高於普通修士的眼界，常年混跡於修道界頂級道宴的經歷，此時不由讚歎一聲：

「挺好，不怎麼上頭。」

溪邊正抓牌的懷驚和尚頓時笑眯了眼，略有些自得。

周乾看著眼前一片和樂的場景，心底也略微有些感慨。更是突然觸動了自己的心境，周遭話語聲盡皆消散，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慢慢閉上雙眼。

一不小心，頓悟了好像。

修士的頓悟，對於修士而言可遇不可求，是頗為玄妙的一種狀態，沒有什麼出現的規律。頓悟發生最多的情況，其實並非是修士卡瓶頸許久、努力許久而後靈光一閃；

反倒經常出現在，修士漫長閉關，按步就班的達到了自己原本預期的突破，覺得自己的靈感已經耗盡，剛準備出關、心情一放鬆，頓悟反而就毫無徵兆的來了……

周乾陷入頓悟后，身周立刻出現了些許道韻，那正在說話聊天的豬爺他們同時沒了聲響，一個個錯愕的看向了周乾。

尤其是雲霄真人，此時已經不是老懷欣慰了，而是實打實的哭笑不得。

自己這徒孫怎麼回事？這是非要讓他這個做師爺的也鑽地三尺不成？

「噓！」

雲霄真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幾人悄然。

空地上，清虛幾人也有點無奈。玉瓏也是面色複雜，她緊趕慢趕總算追到了現在，這小師侄看樣子又會有所突破……小師叔的威嚴受到了持續打擊。

「這小傢伙才修道多少年，現如今已是這般境界！」

雲霄真人輕聲道，

「也不知受了多少苦頭！」

清玖笑道：

「師父，玉瑛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從地府封禁一躍而下開始便時來運轉，脫困之後更是一路勢如破竹。而且玉瑛在修行之事上一直十分努力，從未懈怠，又把握住了自身際遇，這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清虛也不由地感慨道：

「也不知道玉瑛這次有所頓悟，是否能向前再邁出一步。」

「應該會！」

一直沒說話的悟心，此刻也露出少許神秘的微笑。

「不用太感慨了，這事對他來說再正常不過了，以後還會出現更多。」

「哦？」

清虛轉頭看向悟心笑道：

「悟心所言可是有所依據？」

悟心緩緩開口道：

「不知道各位前輩可聽聞氣運一說？」

「這氣運之說，老生常談了，只是太過虛無縹緲，」

雲霄真人嘆道，

「道門原本也有觀氣望氣之法，現在卻是已經不多了。」

「哦？」

悟心笑道：

「那確實是比較可惜，不過，我佛門卻流傳了一門秘法，當年一位老法師傳授於我，我大概能看到一些。」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盡皆都對他投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