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他們能攻擊的點
李守成的詢問脫口而出：「為什麼？」
話音落下，他露出苦笑，還能為什麼？因為他是九王妃的父親，不過他心裏也如明鏡。
「你娘還在李家，我不會去的。」
李不言抿嘴：「爹，你真的要將自己放在險境么？」
李守成是她的父親，而她是蕭月山的弱點，一環套著一環，李不言不想讓蕭月山陷入困境，也是因此，她才會在今日來李家。
「我安全了，你娘怎麼辦？」
李守成搖頭，雖然李夫人做事做人都不行，可到底是他的枕邊人，他不能將人扔在李家獨自面臨危險。
「你與她不和，我也不強求什麼，回去吧，我這邊也不會出什麼事。」
「未到情況，爹爹怎知不會出事？」李不言語氣平靜，一點都不受影響。
「可我不能放下你娘。」李守成再次強調。
李不言皺眉，她知曉李守成為難的地方，可正因為知曉，所以才更加不悅，李夫人不值得李守成這樣。
「爹，那樣的人……」
「她是你的生身母親。」李守成打斷李不言，語氣凝重，「錯的再多，她也是你的生身母親，明白嗎？」
自家是自家知，可外人卻不管緣由，他們只知道李不言不管母親，這是不孝，是他們能攻擊的點。
「你是聰明人，知道爹指的是什麼。」
他的這個女兒，向來是冷靜自持的人，不該在這裏為這件事糾結。
「我知道。」
李不言手指微微捏緊，所有的思緒在腦海中閃過一遍，最後化為平靜。
「爹，你確定要留在李家嗎？」
「確定。」李守成走到門邊，抬頭往天上看的眼神里都帶着惆悵，「你啊，都已經是九王府的人，就別再為家裏面的事盤算了。」
李不言垂眼：「李家的事，我從來都沒想插手。」
「是啊，你從來沒想插手，可是，你也沒置身事外。」
「爹。」李不言皺眉，她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可說的，「只是……」
「噓——」
李守成回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李不言下意識的閉嘴。
「不言，李家和九王府沒關係，你懂么？」
李不言微愣，一個念頭突然浮上來：「爹，你要……」
沒有回答，李守成喊來幾個李家的小廝，指著李不言說：「將她趕出去，從今天起，李家只有兩個小姐，沒有李不言。」
幾個小廝愣住，互相對望間不敢動彈，眼前的可是九王妃，整個京城都知道的人，他們怎麼能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李守成冷哼一聲：「你們忘了誰是主子？」
這可是李家，他是李家的主子！
幾個小廝後知後覺，跑到李不言面前一臉畏懼地說：「王妃娘娘，得罪了。」
李不言沒有說話，任由小廝將她往外帶，雙眼一直緊盯着李守成：「你確定要這麼做？」
質問的話語落下，卻沒有一個回答。
九王府跟來的護衛對視，拔出長劍就要動手，李不言喝止，甩開按着她肩膀的小廝，一言不發的出了李家。
王府的馬車正等在門外，車夫看到李不言，立刻從車轅上跳下，給她拿了墊腳的凳子。
「回王府。」
「是。」
李家一行之後過了三日，京城街道上再不見來往行人，只有寂靜和空蕩。
九王府里，千杯和千面候在院子裏，對視間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一絲無奈。
千面小聲說：「王爺再這麼下去，王妃娘娘能不讓他進門。」
千杯垂眼，同樣小聲地說：「王爺也是，再忙也不該一句話都沒有。」
三日。
整整三日，一個消息都沒傳回來。
吱呀——
門打開的聲音過來，湊在一起說話的倆人迅速回頭：「見過王妃娘娘。」
李不言拿着一把匕首，聞言直接扔給千杯：「送去給蕭月山。」
連名帶姓一起喊的情況讓千杯心裏微突，可面上卻未顯現什麼，而是利落的接住匕首。
「奴婢這就送去。」
轉身時，千杯沖着千面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看着點。
千面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在千杯離開后，直接湊到李不言身前。
「王妃娘娘，可要在府中走走？」
李不言分了個眼神給她：「這個王府還有我沒去過的地方？」
千面默然，片刻后不確定地說：「後門處？」
李不言：「……」
她伸手在千面額頭彈了一下：「想盯着我就直說，還出去走走，蕭月山知道你們這般認真么？」
千面苦笑：「王妃娘娘，奴婢可不是為了王爺。」
「行，就當不是為了他，我現在要回屋，你也去休息吧，這裏不用人等著。」
李不言說完就要回身關門，千面手一伸，剛好擋住要關的門，語氣急切地說：「王妃娘娘，奴婢在府中也是無事可做，不如您教奴婢做做首飾？」
李不言微微挑眉：「你何時對做首飾有興趣了？」
千面眼睛一轉：「奴婢一直都挺有興趣的，就是往日不好說，最近有閑暇的時間，就提出來說說。」
李不言靜靜地望着她，千面的聲音隨着時間的過去也漸漸壓低。
半晌后，李不言鬆了把持門框的手：「進來吧，正好我也需要人幫忙。」
千面迅速跟上。
一個時辰后，千杯帶了一封信迴轉：「王妃娘娘，這是王爺送來的信。」
李不言將手上的寶石放下，就在千杯覺得她要看信，將信封遞過去的時候，李不言又拿起底片，千杯的手懸在空中，略有些驚訝的目光落在千面臉上。
這怎麼回事？
千面微微搖頭，以口型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還在生氣。」
看眼手上的信，又看眼對面的李不言，千杯選擇沉默。
半個時辰后，李不言停手，彼時一支發簪已經出來了大致的輪廓，她的目光落下，千杯迅速上前，將信封遞上。
片刻的停頓，李不言接過：「除了這信，還有說什麼？」
「這個……」千杯臉上多了猶豫。
李不言點頭：「不用說，我知道了。」
猶豫就是沒有，她也不會為難千杯，只是一轉手，就將信扔進了熏香的爐子中。
千杯心中大驚：「王妃娘娘，您……」
「你再跑一趟。」李不言語氣平靜，「有話讓他自己回來說。」
一封信就想打發她，做夢！
千杯張嘴卻無聲，王妃娘娘這種慍怒的樣子可真是……讓人害怕。
許久不見回應，李不言微微抬眼：「我的話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