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府中宴會
李守成來了?李不言臉上笑意漸失,連粥也不喝了,這是來給李夫人做說客,還是想與她說別的?
「請他進來。」蕭月山看她一眼,將粥碗放下后替她做了決定。
李守成進屋,看到床榻上臉色蒼白的李不言,心疼地問:「你可還好?看過大夫了嗎?」
女兒家被鞭打,他真怕會出大事。
「大夫說要靜養。」依舊是蕭月山代李不言,他將被褥拽高,提醒道,「先趴下。」
傷在背上,能趴著就已經算是輕的。
李守成攥緊垂在身邊的手:「不言,你娘她……」
「爹,待十鞭過後,我便與她再無關係,現在請您別再提她。」
移開視線,李不言想起那小啞巴,心頭百感交集,這次就當是最後的決斷,是給小啞巴,也是給她自己的一個交代。
李夫人這個娘,她日後絕不會認。
想著,她看向李守成,認真地說:「還余兩鞭,我會儘快落實。」
李守成還想勸說,可在觸及李不言後背后,終是一不言。
「你,罷了……」
搖頭,李守成神色可謂是複雜,也不知是想李不言,還是在想枕邊的李夫人。
李不言說了話倒是輕鬆,在他的靜默里,連連拉著蕭月山要吃的。
被她纏的無法,蕭月山索性端起剛放下的粥碗:「來,繼續喝粥。」
李不言:「……」
她想吃肉,一點都不想喝粥。
蕭月山豈會看不出她想法,喂李不言吃了幾口,他便將碗拿開,低聲允諾:「等你傷好再吃肉,如何?」
總歸現在是不能吃肉。
李不言勉強:「……好吧。」
李守成還在旁看著,眼裡逐漸多了些惆悵,等蕭月山喂完李不言,他便提出告辭。
等人走後,李不言就趴著睡著了。
這一養傷就是半個多月,空閑時間裡,李不言就拿來寶石,或是打磨,或是鑽研,蕭月山每每下朝就會被她拽著一起做。
宮宴上接的二十三張訂單,隨著她的傷好也做完了,之後便是安排下人去送,隨後她又忙著去做新的首飾設計。
蕭月山看她忙碌,數次勸阻無用后,索性跟著幫忙。
期間李守成又來了一次,看過李不言就直接離開,一句都沒提李夫人。
如此這般,等李不言換上粗布衣裳,踏出王府大門再去擺攤時已是一月後。
皇城的熱鬧一如既往,馮黑也是如以往一樣,替李不言擺好攤子就往角落裡縮。
許久沒來的小啞巴來了。
這個消息在附近散開后,不少婦人少女迅速跑來,看著麻布攤上精緻小巧的首飾,一個個都看得目不轉睛。
「哎呀,這次還不止簪子了啊。」
「就是啊,那是臂環吧?」
「那禁步也好看的緊……」
圍過來的客人挑選的艱難,李不言聽的卻是眉眼彎彎,沒錯,她這次帶來的可不止簪子。
上次宮宴的單子給了她不少想法,索性在做完后就琢磨了些其他首飾。
如今看來,這選擇還是挺不錯的。
不過小半個時辰,麻布攤上的首飾便被一掃而空,李不言笑眯眯地收了攤子,上下拋著裝銀錢的荷包,心情格外的好。
在她回了王府後,另一件高興的事也跟著出來了。
蕭月山讓廚房做了一桌的菜,當中的雞鴨魚肉讓李不言心情飛揚。
「唔,終於吃到肉了……」
她一手捧著碗,一手夾著雞肉,傷好了,首飾賣的快,還吃到了在王府里一直惦記的肉。
舒坦!
瞟了眼蕭月山,她故意吃的誇張,看你把我餓到了。
蕭月山給她夾菜:「慢慢吃。」
他知道李不言是在笑他,不過無所謂,王府的財政從來都沒差過。
見他神色平淡,李不言的動作逐漸變小,沒人配合的表演沒意思。
飯後,李不言踱步回了屋子,她得琢磨下以後的首飾。正走著,後面王府管事追來,交了幾張拜帖給她。
「這是……」
「這是幾家夫人小姐送來的拜帖,想在近幾日前來王府拜訪。」
李不言眼睛微亮,這幾張哪是拜帖啊?是她的首飾訂單啊。
接過那拜帖,她抿嘴笑道:「全都應了。」
偌大的九王府,還是招待得了幾家夫人小姐的。
管事恭敬地應是,而後轉身去準備相關的事。
三日後,九王府打開大門招待客人,各家夫人小姐相攜而來,溫聲細語很快就在王府的後花園傳開。
前一天晚上,李不言將各家拜訪的事說了,蕭月山沒做表示,只讓她注意各家關係,莫要害怕避讓什麼。
「放心,我也不是傻的。」
對蕭月山的不信任,李不言十分無奈,退一萬步說,那些夫人小姐是奔著她的首飾而來,不看蕭月山的面子,就是首飾也能讓她們退讓。
「還是小心些的好。」
和幾家小姐聊天時,蕭月山的叮囑不經意浮上心頭,李不言嘴角微勾,很快就回過神來。
正好有人問起那全套的首飾,她立刻投入心神,這可是大生意。
氣氛正融洽時,一道略顯刻薄的女聲驀然傳來。
「哎呀,這就是九王府的花園么?二姐姐成了王妃,可真是不一樣了啊。」
李不言循聲望去,恰好望進一雙嫉妒的眼眸。
她挑眉,笑說:「我道哪裡傳來的臭味呢?妹妹早上該不是沒刷牙吧?真臭!」
李不言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嫌棄,抽了兩下鼻子,立刻用手在鼻尖扇了扇。
加上她的那句真臭,直接讓旁邊的夫人小姐笑出了聲。
李宿雨臉一黑:「二姐姐你什麼意思?」
「哎——」
拖長了尾音,李不言抬起一指晃了晃,面帶嘲諷地說:「你可別叫我二姐姐,畢竟我現在和你也不是一家人了,別隨便攀扯關係哦。」
李夫人的鞭子落下就已經註定她們恩斷義絕,如今的李家,她會認的只有李守成。
李宿雨眼睛一轉,眼淚「刷」地落下,她晃著身體往地上一坐。
「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怎得二姐姐出了嫁就不當自己是李家人了嗎?你這樣,你這樣娘怎麼想?你不能,不能這麼……」
話說一半,李宿雨捂住臉,抽泣聲中不停顫抖。
李不言驀然輕笑,在一眾不解猶疑的眼神里微抬下巴:「這人說話啊,就怕說不完整,妹妹不妨給大傢伙解釋,什麼叫我不當自己是李家人了?」
輕描淡寫的話,李不言就將主動攥在了她手上,望著連顫抖都停了的李宿雨,她遮住眼中嘲諷。
小聰明有,眼界卻沒有,這裡來的可是奔著她的,豈會輕易被李宿雨帶去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