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洛誠獻計
洛風帶著洛興一路衝出了聽雨軒，上了馬車，一路飛奔向東城趕去。
「大公子回來啦，您今兒可玩得開心！」丞相府門前兩名守衛，見洛風下車，快步迎上前，湊到洛風跟前，陪著笑臉道。
若是在平日，聽到他們的話，洛風定會隨手賞給他倆一錠銀子，可今日，洛風頭也不抬，一言不發，招腳「咣」地一聲，就把緊閉的大門踢開了。
「哎，洛興，公子今天是怎麼了，幹嗎發這麼大的火呀？」其中一名守衛拉住跟在後邊的洛興。
「對，是不是受人欺負了，要不要我們兄弟幫忙啊！」另一名守衛也湊勢鬧似的，開口道。
「就憑你們，哼，一邊待著去！」洛興抬手就把倆人推到一邊，快步去追趕洛風去了。
丞相府，洛無顏書房門外，老管家洛景把一臉怒氣的洛風擋在了門外，「老爺交待，任何人不得打擾他，還請公子稍候片刻！」
「我有要事，還請您老人家行個方便。」洛風強壓怒火，擠出幾分笑意，面對這位就連老爹都要敬重幾分的老管家，他可不能不收斂一些。
老管家洛景見洛風的樣子，雙手一攤，無奈地道：「老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會兒去，你不是讓我找罵嗎？再說也快了，你就再等一等吧！」
洛風哭喪著臉，就站在老管家身邊，側耳聽著房中的動靜。
大約過了有一盞茶的時間，書房中傳出了腳步聲。
「這下可以進去了吧！」洛風沖老管家道。
老管家點點頭，「去吧，小心著點兒，可別又惹老爺生氣了。」老管家叮囑了一句，讓開了門口。
洛風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是風兒啊，今兒怎麼有閑情來看我了，你不是一直都挺忙地嗎？」處理完了文書，打算出門的洛無顏見洛風進來，不咸不淡地道。
洛無顏一身地道的文士打扮，平時在家雖不著官服，但從政多年，身上卻無時不散發著身居高位的威儀，方方正正的臉堂，不怒而威。
洛風自小見著父親便有一種說不出的拘束感，再加上兩人一直意見不和，所以平時很少主動來見父親。
「父親大人，孩兒今日來見您，是有事請您應允！」洛風恭敬一禮，雖然怕見父親，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了。
「哦！難得，難得！坐吧。」
「謝父親！」洛風攙扶父親坐下之後，自己也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
洛無顏看了一眼洛風，自己的兒子他怎麼可能不了解，便主動開口詢問道：「說吧，什麼事？」
洛風幾欲開口，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張口幾次，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磨蹭了半天，蹭地起身，走到洛無顏面前，撲通一下，雙膝跪倒在洛無顏面前。
見到兒子這一舉動，洛無顏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很快便又恢復了平靜。
「父親大人，孩兒日前曾跟您提過一事，不知父親大人可還記得？」
「什麼事，直說吧。如果你還是想將那個青樓女子娶回家，你還是趁早絕了這個念頭，我是不會同意的，列祖列宗也是不會同意的！」洛無顏頓時臉色一沉，聲音雖不高，但卻是讓人不容質疑他的決定。
「父親大人且息怒，聽孩兒把話說完。」洛風雙膝移動，湊近了一些，頭更低了，聲音也略微顫了起來。
「起來，別在這兒給我跪著了，我受不起！更別弄髒了我這地方。」洛無顏一拂袖，站起身，來回在書房中踱起了步子。
洛風見父親又像以前一樣，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他那臭脾氣就又上來了，猛地起身，憋紅了一張臉，高聲道：「青樓女子怎麼了，她也是貧苦人家女子，只是生來命苦才無奈委身青樓，再說了，她真地跟一般青樓女子不一樣，您要我怎麼說，您才同意呢！」
「你什麼都不必說，我死也不會同意，我再說一遍，你要是再生這念頭，就別怪我不念父子之情！」洛無顏也是真生氣了。
自打洛風懂事起，他為了這個兒子受了同僚多少奚落，為了讓他好好讀書，可算是費盡了心機，無奈洛風就是不按他的要求去做，那倒也罷了，反正他還有個兒子，倒也乖巧聽話，可洛風卻是變本加利，半年前洛風迷上了一個青樓女子，並揚言一定要把她娶回家，為此事，洛無顏成了同僚的笑柄。
更可氣地是，一直與他政見不和的右相劉恩時常藉此事在同僚面前落他麵皮，使他憤恨之餘，更加地生氣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不長進的兒子出來。
現在見洛風竟與他當面爭執起來，他又怎能不生氣。
門外聽到父子二人又爭吵起來的老管家洛景，苦笑著搖搖頭，緩緩推開門，走到洛無顏跟前，攙著洛無顏坐了下來。
他又走到洛風跟前，小聲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說著把洛風就往門外推去。
「景爺爺，這事兒您別管，今兒個他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小詩我是娶定了！」洛風說罷，扭頭恨恨地出了書房。
「你這逆子，你要真敢娶他，我就當沒生你這個兒子，你從今往後不要再進這家門一步！」洛無顏氣得是臉色發青，渾身一陣哆嗦，剛站起的身子，撲通一下又坐在了椅子上。
洛景一見，也顧不上再勸洛風，忙回身，「老爺息怒，他還是個孩子，回頭我好好勸勸他，您身體要緊哪！」
洛無顏抖抖索索，閉著眼睛半天不說話，可從他不斷顫抖地雙手看出，真是給氣得不輕。
「我沒事，景叔。你也別去勸他了，我倒要看看，他還是不是我洛無顏的兒子。唉，真是家門不幸啊！我洛無顏教子無方，愧對列祖列宗啊！」洛無顏長嘆一聲，再次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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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童子鬼鬼祟祟地溜出了中院，急急匆匆地向後院跑去。
「啟稟二公子，小人洛明求見！」後院洛無顏次子洛誠正在坐在書房之中看書，聽到門外傳來求見之聲，放下書卷，坐好之後道：「進來吧。」
來人進門之後，原來他就是從中院溜出來的那個行色匆匆的童子。
「稟二公子，大公子為了那個青樓女子又跟老爺吵了起來，聽動靜，老爺這次被氣地可是不輕。」那洛明一邊說，一邊偷眼瞧著二公子洛誠。
「嗯，知道了，繼續做你的事去吧。」洛誠聽後面無表情地輕聲應了一句，便將洛明支了出去。
待洛明下去之後，他來回在屋中踱了幾步，整了整衣服，推開房門，快步朝中院行去。
「父親大人在嗎？孩兒洛誠求見！」
「是誠兒啊，有什麼事嗎？」房中傳出了洛無顏的聲音。
「孩兒也沒什麼要緊之事，就是來看望父親大人，不知父親大人安好？」站在門外的洛誠一臉恭敬之色，低頭朝屋內說道。
「你進來吧！」
洛誠聽言，緩緩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一頓飯的功夫，洛誠從房中出來，腳步輕快地又向後院走去。
後院，洛風房門外，洛誠停下了腳步，猶豫片刻，他還是敲響了洛風的房門。
「誰呀，我煩著呢。」
「大哥，是我，小弟求見大哥，您不會不見吧！」
「是二弟呀，門開著呢，進來吧！」
一進門，便見洛風懶懶地躺在床上，洛誠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前，道：「我剛從父親那兒過來。」
洛風一聽，蹭地一下子坐了起來，「你不會是來做說客的吧！」
洛誠一聽，開顏一笑道：「大哥說那裡話，雖然你我性格不同，但你我畢竟是兄弟，我又怎能不理解大哥呢。」
「哦，那就好！」洛風點點頭，又躺了下去。
「對了，你平日鬼點子多一些，既然你不是來做說客的，那你能不能給大哥出個主意，幫幫大哥，事成之後定當重謝！」洛風一聽洛誠不是來做說客的，一想起這個二弟雖然平日與自己不大來往，但主意還是挺多的，便側著頭看向洛誠。
洛誠搔搔頭，為難地道：「你我兄弟還用得著這個，只是此事還真是不好辦哪！」
「這麼說，你是有辦法嘍！」洛風那裡聽不出洛誠話時的意思，驚喜之餘一下子站了起來。
「大哥別急，你可要先想好了，此事若是成了是你我之大幸，可萬一要不成，父親的脾氣你我都是了解的。」洛誠盯著洛風，靜靜地等著他的答覆。
洛風握著拳頭，閉起眼睛，一想起小詩那幽怨的雙眼，他忽地一下子睜開眼睛，鄭重地道：「大哥主意已定，萬事自有我一人承擔，你有什麼法子，只管講來就是。」
「既然大哥執意如此，且又信得過小弟，你只須如此這般即可……」洛誠湊到洛風跟前，與他耳語幾句，微笑首盯著洛風。
「你真地認為這樣可以嗎？」洛風不信地看著洛誠。
「大哥儘管放手去做，有我和母親幫襯著，雖不敢保證萬無一失，但只要大哥受點委屈，父親這關就算是過了，只是事成之日還請大哥賞小弟一杯喜酒。」
洛風沉思半晌，終於下定了決心，雙手互擊，道：「二弟儘管放心，日後若有用得著大哥的地方，開口便是。」
「那小弟就不打攪大哥了。」
洛誠說著便起身告辭離去，屋中只留下洛風一人，興奮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