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依勢行事
接到家主傳來的求援玉符，帶著一眾修士風馳電掣遁回的二長老，看著已成廢墟的碧水山莊，仰天悲吼一聲，一口逆血上涌栽下了飛劍。
……
月華山因為柯家突然退走，鬼王宗恢復元氣之後，率先撕開了正道修士的防禦缺口，糾集一眾圍攻極樂宮的魔修士起了兇猛攻勢。
本就勢均力敵的局面，頓時生逆轉，正道修士再也無法支撐下去了，倉遑撤出了月華山，將礦脈讓給了魔道。
「上官堂主慢走！」
灰頭土臉撤出月華山的各派修士，紛紛急著返回宗門，重新商量如何對付日趨壯大的魔道勢力。
極樂宮本次是由四堂之一的安樂堂堂主上官瑞帶領，此時他正垂頭喪氣地駕馭著飛劍，身後一眾弟子或駕著靈器，或祭起飛行符跟在身後。
突然身後傳來叫聲，他們馬上停了下來。
「柯百鳴！」
「你這匹夫，退走也不打聲招呼，害我們損失慘重，還有何臉面來見我！」
上官瑞見柯百鳴出現，氣不打一處來，由於柯家的突然撤出，極樂宮最先遭殃，損失了三百名築基期修士不說，還折損了十幾名金丹期修士。
築基期倒無所謂，可金丹期是每個宗派的中堅力量，每損失一個，就少一個，一千個築基期修士里能成功結丹的不足十個之數，這在強者為尊的修真界可是萬萬損失不起的。
「上官堂主息怒，我們退出也是萬不得已，只因那魔道賊子洛風趁我等於月華山之際，闖上我碧水山莊，山門危急，我等才不得不倉遑撤出……」
「就洛風一人！」
「不，還有一金丹期修士，好像是靈虛谷弟子。」
「哼，少拿這些託辭來敷衍我，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別說是那洛風兩人，就是符陣宗全宗親至，也未必能動得了你柯家基業吧！」
上官瑞恨恨地瞪著柯百鳴。
「可事實擺在眼前，我柯家基業確實已經被那賊子毀了，留在山門之內自家主以下，已經全部隕滅。」
「什麼！你說什麼！」
聽了柯百鳴的話，上官瑞大驚失色。
山門被毀此等事情，絕對是不能亂說的，若非事實，這柯百鳴絕不敢胡言亂語，這可事關宗門清譽。
其實，如果不是大長老堅決將仙器降魔環帶至月華山，洛風也不會如些輕而勿舉地就滅了柯家，此時大長老已經在自責與內疚中傷勢加重，恐怕再也沒有恢復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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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虛谷，靈氣充沛，是落塵星少有的修真福地。
谷中遍地靈花異草，有些是天地靈物生來便在此處，有些則是靈虛谷歷代修士廢盡心機從各處移植過來的。
靈虛谷不像其它修真宗派，建有雄偉挺拔的山門。
谷內也沒有鱗次櫛比的建築，所有大小修士全都依山勢開闢出了自己的洞府，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其它時間全都各自在洞府之中煉丹修行，對修真界的大小事情全然不聞不問。
因為他們堅信，靈虛谷是不會惹來是非的，也沒有那個宗派或願意跟靈丹過不去，得罪了他們，就等於今後斷絕了獲取靈丹的途徑。
自千多年前一場大戰，修真界各派高深功法大多遺失，除非資質絕佳的弟子，一般弟子要想築基或結丹，都少不了築基丹和淬靈丹。
可現在靈虛谷外就有一群修士看著谷內的靈花異草目露貪婪之色。
他們就是從月華山退出的極樂宮和柯家所余修士。
既然洛風已經被符陣宗逐出宗門，找上符陣宗也得不到任何好處，而洛風又是孤身一人，隨便找個地方一躲，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找到的，那麼還有一個地方，就是靈虛谷了，誰讓靈珠當時祭出了最具特色的靈器寶鼎呢，整個修真界以鼎為法寶的除了靈虛谷再無第二家了。
近千修士所散出的強大氣勢，早就驚動了谷內的修士。
稍頃，一名仙風道骨的灰衣老者帶著兩名年輕修士出到了谷外。
「不知極樂宮上官堂主與柯家百鳴兄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谷主請各位至谷中一敘！」
「入谷一敘倒是不必了，我等此來是討個說法的，不知貴谷主可否出谷一見！」
「噢！」
「諸位稍候，我這就是去稟告谷主！」
此老者乃是谷主岳無畏的師弟寧無果，他見上官瑞等人面色不善，告退一聲，匆匆入谷而去。
谷中居中一座洞府內，蒲團上盤膝坐一灰衣，留著三縷長髯修士，面色紅潤，雙目微閉，似在神遊太虛。
其兩邊各盤膝坐著三名修士，其他都和寧無果一般打扮，唯有左緊挨岳無畏的蒲團上坐著一年輕修士，一身文士裝束，一對靈珠繞手不斷翻滾。
「師兄，那上官瑞與柯百鳴好像來者不善！」
寧無果入得洞府，與各位師兄行禮之後，便坐在了上最末的蒲團之上。
「哦！」
一直閉目神遊的岳無畏忽地睜開雙眼，清澈的目光似是透過一切障礙直達谷外。
「可有說些什麼？」
「沒有，他們請師兄到谷外一敘！」
「師兄不可！」
「往日即便是那歡喜與無憂到來，也是入谷拜見，今日那上官瑞卻是這等無禮，我們無需理他便是！」
坐在右上的常無心出言阻止了起身欲要出谷的岳無畏。
「師弟此言差矣！爾等可知今時已不同往日！」
岳無畏言罷，自飄忽出谷而去。
「不知上官堂主今日駕臨所為何來？」
岳無畏飄忽一禮，看在上官瑞眼裡，卻是不由心中一跳。
「岳谷主，我等此來是為了查證一事！」
柯百鳴見岳無畏當他似空氣，不由氣往上涌，冷聲搶先道。
「嗯！」
不是岳無畏看不見他柯百鳴，只因一出谷，岳無畏便從其身上察覺到一絲煞氣，論身份，柯家雖是四大世家之一，可畢竟與五大宗尚有一段距離，他能出谷相見已是給了他們最大面子，可這柯百鳴卻不主動行禮，岳無畏自然沒有好臉色給他。
「不知貴谷可有弟子外出！」
「有話請直說。」
岳無畏當然知道是否有弟子外出，因為百年前他四名弟子外出至今未歸，其中尚有其最是寵愛的大弟子靈陽。
「日前，貴谷一金丹期弟子夥同洛風那魔道賊子，毀了我柯家山門，還請岳谷主主持公道！」
柯百鳴目光灼灼地盯著岳無畏。
「呵呵……」
「柯長老，你可知我靈虛谷為何能在修真界數千年屹立不倒！」
岳無畏一聽柯百鳴之言，頓時怒由心生，面雖和善一團，但言語之中卻是冷意更甚。
「岳谷主息怒！」
上官瑞忙上前勸阻這看似一團和氣，實則性如烈火的岳無畏。又對柯百鳴施以眼色。
柯百鳴也不言語，將一玉符遞與岳無畏。
岳無畏靈識探入其中，頓時被其中畫面所震驚，一修士祭起巨型寶鼎，只一擊就將數十名修士肉身毀去，而在其身側則站立一面色冷峻之白衣修士。
這以寶鼎為法器的修士不是靈珠是誰？為何他能在短短百年便到了金丹中期，這還是那個撿來的小乞丐嗎？
可這靈珠明明與靈陽等人一起去了妖林尋找獸丹，他今與這陌生青年一起，而靈陽三人卻了哪裡？
岳無畏內心震驚，面上卻無半點顯露，不動聲色地將玉符遞與身後常無心后，看向柯百鳴。
「柯長老，此事尚有蹊蹺之處，待我查清后，自會與柯家主一個交待，今日怠慢諸位了，來日我定當登門拜訪！」
話中之意不言而喻！
「家主已經被兩個賊子滅殺，岳谷主莫非要護短不成！」
「什麼！」
「放肆！」
「就是他柯正心……」
身後常無心話一出口才想起柯正心已經隕滅，當即住口冷眼逼視著柯百鳴。
「嗯！」
岳無畏示意常無心不要插嘴，轉向柯百鳴道：「柯堂主欲要如何？」
「殺人償命，乃亘古不變之鐵律，何況毀我柯家千年基業，你谷中弟子雖不是主謀，但也是從犯！」
「我已說過，此事蹊蹺，待查清后自會有個交待，諸位請便！」
岳無畏說完就要回谷。
「且慢！」
柯百鳴豈肯就此罷休，手一揮，身後柯家弟子紛紛祭出法寶，手掐印訣，大有出手之意。
岳無畏怎不知他們心中打算，基業被毀不找主謀反而先找從犯，分明是當他靈虛谷軟弱好欺，若是以前，他可能會忍一時之氣，以靈丹平息此事，可今時不同往日，修真界已成大亂之勢，若今日忍氣，明日就會禍事上門。
依勢行事，才是生存之王道，至於道義公理，那是弱者的口頭禪。靈虛谷避世避禍，但不是傻子。
「傳令下去，若敢擅自入谷者，殺無赦！」
岳無畏交待一聲，率眾入谷而去，隨後，谷中升起一道靈光，一片光華天幕罩住了整個靈虛谷。
「欺人太甚，給我殺！」
柯百鳴見岳無畏不但不給說法，反而開啟了禁制，氣怒交加，一聲令下，柯家修士的法寶、法術就轟向了剛升起的禁制。
上官瑞也沒料到，一向只做老好人的靈虛谷態度會如此強硬，可細一思量，便知其中厲害，既然已經撕破臉皮，又何須再充好人，當下也指揮極樂宮修士加入到了攻擊行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