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頓悟
長老會議結束后，黑白學院就進入了忙碌之中。
黑白學院在數千年甚至近萬年前就紮根於這片土地，積累無比渾厚。似是地火之源不過是學院陣法下束縛的寶物之一罷了，整個學院內部的陣法無比繁多，不知道蘊藏了多少寶物。
這次要離開這裏重新回到南域，所有地盤都會被妖族接手，能拆卸的陣法材料或是可以轉移的寶物自然需要全部帶走。
似是武技塔，戰力塔這種頂尖寶物早就被學院長老們用高階的乾坤袋收走，可各處宮殿太大，實在沒辦法用儲物寶物裝下，他們只能直接將宮殿拆除，將其中可以用到的珍材帶走。
除了西面的居所外，黑白學院到處都在拆卸。
不過拆卸的事情與周子墨無關，他已經徹底沉浸在了劍術的修鍊中，這次換取基礎劍術，周子墨可是徹底孤注一擲，將所有的令值全都拿了出來，換取了整整兩萬種劍術！
這兩萬種劍術幾乎都是人級中下品的劍術，雖然其中閃光點不多，但是都各具特色，完全足夠周子墨打牢自己的劍道基礎。
周子墨練習每一種劍術，都會下意識的和五行劍法比對。有五行劍法做標桿，他完全能做到去糟粕取精華，通過各種風格的劍法感受水的貼粘柔韌，火的猛烈爆發，金的極點穿刺，木的生生不息以及土的厚重鎮壓。
五行劍法本就包裹一切，加上眾多劍法完全開拓了周子墨的視野，周子墨對於劍術的理解快速上漲，每天都有着巨大的飛躍。
「痛快！！」
練習其它劍術時，周子墨時不時也會琢磨琢磨五行劍術，很顯然，剛剛的他對於某套劍法又有了新的理解。
「這土行劍法還真是厲害，抵禦四極，鎮壓八方，當得上是防禦之最啊。」
正當周子墨沉浸在喜悅中時，一道聲音傳來：「子墨師兄，該對招了。」
「是穆涵！」
聽到這道聲音，周子墨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好，這就來。」
由於陣法需要拆徐，周子墨的洞府自然暫時也就用不了了，這段時間，他也沒有和周家眾人住在一起，而是一直呆在秦蕭然這裏，偶爾接受秦蕭然的指點以及秦穆涵的陪練。
兩人站定，周子墨笑道：「又要麻煩穆涵你了。」
秦穆涵輕柔道：「不麻煩，師兄進步極快，在劍術上的靈性遠超於我，這一個多月下來，師兄在劍術上的造詣已經不輸於我了，昨天和你比試時我都已經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了。」
說着，秦穆涵臉上露出一絲鬱悶之色：「我在化龍池中可是得到了道印傳承的，可是見識到師兄你的進步，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得到假的道印了。」
周子墨哈哈一笑：「穆涵你不用照顧我面子，我可一直是被你壓着打得，從頭到尾都沒什麼反擊之力，和你比，我還差的遠呢。」
「行了，你們倆也別互相吹捧了。」
說着，秦蕭然走了出來，淡然道：「今天我還有其他事，待不了多久，你們趕緊對練吧。」
「是！」
二人應了一聲，對視一眼，同時持劍向著對方行了一禮。
「請！」
「請！」
兩聲請字落下，秦穆涵率先沖了上來。
「咻！」
一道寒光閃過，秦穆涵一劍直取周子墨的面門！
周子墨臉色不變，揮劍格擋。
一劍不成，秦穆涵順勢變招，斜著刺向周子墨側身，周子墨長劍一滑，輕鬆擋下。
兩劍之後，秦穆涵似入佳境，圍繞着周子墨周圍瘋狂進攻。
「鐺鐺鐺！」
密集的聲音響起，只是片刻之間，兩人就不知到對拼了多少劍。
「穆涵的青蓮步法又純熟了不少。」
秦蕭然看着秦穆涵攻擊時腳下那特殊的節奏，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有道印傳承，秦穆涵的進步顯然比他預計的要強上不少。
再看向周子墨，秦蕭然的眼中則又閃過一絲讚歎。
秦蕭然能看出來，秦穆涵並沒有對周子墨造成太大的壓力，之所以秦穆涵是在圍繞着周子墨進攻，完全是因為周子墨幾乎沒有被秦穆涵逼退！
周子墨並沒有練習什麼步伐來配合劍術，可他就是將身體控制在了三步方圓之中，和秦穆涵打得有來有回。
秦穆涵為了找出周子墨的破綻，不得已從各個角度去壓制周子墨，可惜周子墨的劍術宛如一座巍峨高山，完全擋住了秦穆涵的攻勢，也讓他的身子始終巋然不動。
周子墨揮舞着手中劍，心中卻是隱隱有些感悟：這就是土行劍法么？敵縱有萬般手段，我仍自不動如山！
與秦穆涵對練可不是件容易事，秦穆涵自小便在秦蕭然的指點下練習劍術，劍術水平極高，周子墨面對秦穆涵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所以他上來就選擇了參悟土行劍法，事實證明，在秦穆涵的錘鍊下，土行劍法的確最適合修鍊，甚至周子墨已經開始觸摸到某些本質。
周子墨施展着土行劍法，不斷地抵抗著秦穆涵的攻擊，漸漸的，他的劍法變得更為厚重，防禦死角也變得越來越少，秦穆涵不僅感覺自己無從下手，甚至隨時都有一種要被反制的感覺。
土地，高山！
承載，厚重！
你橫任你橫，清風拂山崗！
「轟。」
彷彿是心底突然生出了一顆嫩芽，周子墨在這一刻，悟了！
土行劍法，山之道！
一瞬間，土行劍法仿若有了新的靈魂，威力上升數倍不止。
秦穆涵突然發現，周子墨的劍法已經再無一絲破綻，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出劍！在她的感知中，無論朝着哪裏出劍，最後都將徒勞無功。
「咦。」
秦蕭然死死盯着周子墨，眼中滿是驚疑：「這小子……不會這麼逆天吧。」
周子墨沉浸在對山之道的理解中，自顧自的演練劍法，完全不在意外界的一切。秦穆涵愣愣的看着周子墨，突然一聲驚呼：「頓悟？」
說完，秦穆涵趕緊捂住嘴，似是害怕吵到周子墨，隨後小跑到秦蕭然身邊，激動道：「爹，子墨師兄這是……」
「應該是頓悟。」秦蕭然感嘆道：「他似乎有了劍道意境？」
「一個多月，完成人劍合一，從以劍演術到以劍演法，今天竟然頓悟開始嘗試以劍演道！」
「以塑靈修為弄出劍道意境！」
「這種劍道天才……之前竟然一直練拳？」
秦蕭然咬咬牙：「我之前怎麼就沒看穿這小子的劍道天賦呢，如果知道他是這般，在楚風城我說什麼也得收了這個徒弟！這樣的劍道天才去練拳，去煉丹，真是白讓火叔佔便宜，暴殄天物啊！」
秦穆涵看了眼自己爹爹，暗地翻了個白眼。
演練著劍法的周子墨心中正湧起一波又一波的感悟，頓悟狀態下，諸多劍法似乎都比過去要更容易理解，周子墨也因此收穫良多。
「這五行劍法乃是由道演變而來的劍法，可以說是千變萬化，變幻莫測。雖然看起來只是一套劍法，但其中卻包含了萬千種『意』！」
「此等劍法是以『意』為核心，以意控劍。」
「我此刻明悟的乃是土之大道中的山之道，我的劍法也會偏向于山崗之意，若是等我明悟土之大道，想來劍法也會得到進一步的完善。」
周子墨一遍遍的施展着土行劍法，鞏固着自己劍道理解。
秦蕭然對着秦穆涵吩咐道：「你就在一邊看着周子墨吧，今天的他暫時不需要我指點了，等他修鍊結束后你可以問問周子墨的感受以及對防禦劍道的想法，或許也會有不少收穫。」
秦穆涵點點頭。
目送秦蕭然離開后，秦穆涵緊緊盯着周子墨，思考起自己劍法中的漏洞並通過對比周子墨的劍法來思考如何防禦劍法。
小屋邊上，一男一女相對，一人舞劍，一人發獃，場景卻有着說不出的和諧。
另一邊，秦蕭然身體幾個閃身，很快便離開了黑白學院。一炷香之後，秦蕭然出現在黑白學院百裏外的一個小山谷中，對着山谷內的一道身影恭敬行禮：「前輩，晚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