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聘禮上門
牛媒婆上謝老三家說親一事，不到一天就傳遍整個上元村。
「謝雲韶個小賤蹄子，還想嫁人？我讓她這輩子都嫁……哎呦，你下手不知道輕點嗎？」葉氏躺在床上，大女兒謝瑩瑩正在替她上藥，疼得她是呲牙咧嘴。
「娘，我倒是覺得謝雲韶嫁人是好事。」謝瑩瑩扭頭看向坐在桌前喝茶的謝老三陰險一笑，「我打聽過了，牛媒婆給謝雲韶說的三戶人家，沒一家是好東西。鄭喜雖然有在米鋪幫工，但他好賭成性；當包工頭的王大元整天對底下長工們非打即罵；至於林鐵匠的兒子瘸了腿聽說早已不能人道，謝雲韶無論嫁給哪家都是死路一條。」
「瑩瑩，你從哪裡打聽來的？」葉氏一下子坐直身軀，眼睛放光。
「娘、我雖然沒念過幾年書，但我要打聽個人還不容易。」謝瑩瑩眉宇間長得跟謝雲韶有絲絲像，但她眼角眉梢透著一股子狐媚樣，她今年都十八了，心高氣傲看不上村裡的男人，一心想要嫁到城中當太太享福呢。
「三叔還說，這三家誰給的聘禮多，他就讓謝雲韶嫁給誰。」謝瑩瑩神情雀躍彷彿已經看到謝雲韶未來凄苦的日子，「看樣子，這一次謝雲韶是在劫難逃了。」
「這三家，最有錢就屬王大元了，要是謝雲韶嫁給他，估計不到一年就被他玩弄死，我記得他好像娶過妻吧？」謝老大眉頭緊鎖認真思考起來。
「他爹，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你一說我馬上想起來了。」葉氏一拍大腿大聲說道，「王大元娶過媳婦，她媳婦是住在我娘家隔壁的柏大娘的小女兒，嫁過去好像……才十五吧。懷著孩子被喝醉酒的王大元踢了一跤，最後難產而死。後來王大元給她家一筆錢財，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牛媒婆還透露，王大元對謝雲韶很是喜愛，說親費都比其他兩家給的高。」從謝雲韶要回鐲子，現在又要回布料胭脂水粉，謝瑩瑩跟她的梁子就註定結下，「爹娘，您們推波助瀾一下，讓謝雲韶早點嫁人吶。」
「話是這麼說，但我們剛剛簽了那契約，要是貿然上門？」葉氏蹙眉，當初被五花大綁的感覺還讓她心有餘悸。
「老三女兒要出嫁，人家上門送聘禮，我們身為娘家人哪有不去的道理。」謝老大站起來一臉欣慰地瞧著謝瑩瑩，「就算村長來了，也不能說什麼。我這就去準備一下，先跟王大元通通氣兒。讓他早日抱得美人歸。」
謝瑩瑩目送爹出門，她眸中閃爍著兇狠的光亮：「謝雲韶，這次你死定了。」
五日後。
牛媒婆穿得大紅衣裳，花枝招展帶領三位謝家女婿候選人興高采烈地前往謝家，一進村裡，長長的聘禮隊伍就吸引了很多村民圍觀駐足。
「喲，牛媒婆，這樁親事要是說成了，你的名氣可就大了。」上元村農婦們大多都跟牛媒婆很熟，也就大膽調侃起來。
「哪裡哪裡，等今兒成了，我請你們吃喜糖。」牛媒婆甩著花手絹扭著水桶腰踩著小碎步前往謝老三家。
「謝郎中、章妹子、謝丫頭，你們在家嗎？」牛媒婆示意抬聘禮的人停下，扯著嗓子對著院內大喊。
「來了，來了。」章氏匆匆跑了出來，看到牛媒婆後方的陣仗，有些被嚇到了，「這……這是？」
「章妹子，我可要跟你好好說說，你家丫頭可真有福氣。那天回去我立馬將你們要求告訴三家，結果你猜怎麼著？」牛媒婆滿眼放光，說得唾沫星子橫飛，「他們都樂意加聘禮呢，我做媒幾十年，可從未遇到過這種好事。」
章氏尷尬笑了笑，將籬笆門打開：「先進來吧。」
「來來，把東西都抬進來，也讓大傢伙看看，這三家的氣派。」牛媒婆指揮跳單的男人們，按照三家不同規矩，依次整體化一的擺放在院中。
一路跟隨而來的村民，看到這麼多聘禮，紛紛露出羨慕的目光。
謝雲韶在章氏的帶領下，緩緩走出了屋子，面色淡然，沒有羞澀更沒有喜悅，緊隨其後的謝老三拄著一根木頭棍子一瘸一拐走了出來，當他看到院中的聘禮，微微楞了一下，似乎有些驚訝。
「謝丫頭，你來瞧瞧，哪家的聘禮最合你的心意。」牛媒婆身上有一股很重的熏香味，熏得謝雲韶眉頭微蹙，「男方三人今日也都來了，但為了避免尷尬，你要是看上哪位，我再讓他出來。」
「老三，雲韶成婚這麼大事兒你怎麼都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人群中響起一道噁心的聲音，人群分開，謝老大謝老二兩家閃亮登場。
「誰讓你們來的？不是說過不能隨便來我家嗎？」謝雲韶一臉厭惡，這四人就跟茅坑裡的蒼蠅，怎麼趕都趕不走。
「雲韶，尋常之時，我們一定遵守契約。但眼下你的人生大事，也是老謝家的大喜事，我們都是你的娘家人哪有不來的道理？」謝老大一臉慈愛走到謝雲韶跟前笑著道，「有大伯二伯來給你沖場面，保准你嫁過去之後啊，婆家不敢欺負你。」
「對對，謝老大這話說對了。娘家人來得越多，婆家啊，就越不敢小看你。」牛媒婆也在一邊幫腔，「謝丫頭，你可是我見過最有福氣的女子咯。」
「可我沒打算要嫁人呀。」謝雲韶微微一笑，吐出一句讓牛媒婆愣神的話。
「謝丫頭，你爹可都說了，誰家下聘多，你就嫁給誰的。」牛媒婆瞅著謝雲韶陰森森的笑臉，心裡有點發毛。
「我爹是說了……誰家下聘多，讓我就嫁給誰。」謝雲韶點點頭，雙手一攤笑著看向牛媒婆，「可惜晚了一點，我前幾日剛跟人私定終身。」
「什、什麼？」牛媒婆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私定終身？謝郎中這是怎麼回事？」
謝老三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女兒什麼時候跟人私定終身的，他往前一步咄咄逼人：「雲韶，你不要胡說八道。今日既然聘禮上門，你就必須挑選一家，你要是挑不出來，我給你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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