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原來是這樣

第五十六章 原來是這樣

中秋佳節

「阿奇。」沈語施不停打噴嚏。

「公主,你再這麼打噴嚏,喜兒都沒法梳妝了。」喜兒看着沈語施,委屈的說。

「我看這樣就可以了,挺好的,喜兒你說呢。」沈語施看着銅鏡中素顏的自己,說道。

「既然公主覺得可以,那就可以。」花兒心裏想着,這明明就是素顏啊,這樣去宮中赴宴真的可以嗎,轉念一想,反正自家的公主美若天仙,怕什麼。

「那就可以,更衣吧。」沈語施指了指那件淡藍色的紗織衣服,只在腰間有條白玉腰帶算是點綴。

「公主,這樣雖脫俗,可是不是太素了一點?」喜兒問道。

「怎麼會呢?中秋本就是附庸風雅的日子,若裝扮過於鮮艷倒是不自然。」楚慕寒拿着早餐走進來,花兒看着太子親自端來早餐,簡直是吃驚。「奴婢告退。」便默默的退出屋子。

「我們現在便進宮,陪陪父皇母后,便回來和元康浩天好好的過一個普通人家的中秋,我們可以逛花街,猜燈謎,放孔明燈。」楚慕寒把早飯放到桌子上,示意沈語施過來吃飯。

「那我們把幕瑤帶出來吧。」沈語施說道。

「好啊,再好不過了,我這個妹妹從小愛熱鬧,她肯定喜歡這麼多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楚慕寒一邊給沈語施盛了一碗粥,一邊說。

「太子,太子妃覲見。」當守的公公用特有的尖銳嗓音在外殿大喊。

「傳。」同樣的聲音從內殿傳來,楚慕寒拉着沈語施的手,二人走進內殿。

「兒子,兒媳,給父皇母后請安。」二人十分默契。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快過來坐吧。」興王十分和藹的笑。

「阿奇。」沈語施又一個噴嚏,抬頭尷尬的笑笑,只說是自己偶感風寒,絲毫不敢提及昨晚的事情。

「語施都病了,你們兩個還進宮來陪我們過中秋,可真是難為你們了。」王后拉過沈語施的手,面容和善的說,沈語施把王后當自己母親般看待,楚慕寒覺得心裏暖暖的,可想到之前母后對自己說過的話,心裏全是隱隱的不安,不覺就失了神。

「慕寒,想什麼呢?」興王見自己兒子眼神獃滯問道。

「沒事,只是想起往常中秋大哥也會在。」楚慕寒有些傷神,殿內的幾個人都淡了笑容。

「可能是真的老了,竟沒辦法面對你大哥的事,遲遲不審,也正是如此,只要開審,就是宣告了你大哥的死期啊。」興王的眼裏似乎有淚光閃爍。

「李公公,去把公主叫來。」王后說道。

「喳。」公公守禮的說。王后打破沉寂。

「阿奇。」沈語施又一個噴嚏,場面馬上又充滿笑意。

「哥哥,嫂子,你們這麼早就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楚幕瑤的聲音隔着外殿傳進來,王后無奈搖了搖頭,寵溺的笑笑,眼睛看着門口,楚幕瑤一席粉色拖地長裙亮相。

「我妹妹也長成大姑娘了,真是漂亮。」楚慕寒看着讓人眼前一亮的楚幕瑤說道。

「哥哥,我和嫂子比起來還差得遠呢。」楚幕瑤可愛的笑笑。

「你這丫頭,快過來坐。」興王把楚幕瑤招呼到身邊,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談話,時而說說楚慕寒和楚幕瑤小時候吵架的樣子,時而說說楚幕瑤不做女孩子愛做的事情,聊得不亦樂乎,直到興王看着都有些倦意。

「阿奇。」沈語施又一個噴嚏,自己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父皇母后,我看還是先帶語施回去吧。不知妹妹願不願與……」

「願意,願意。」楚幕瑤打斷楚慕寒的話。

「哈哈,好,你們年輕人啊,身體好,貪玩些倒也無妨,去吧,去吧。」興王說道,王後走到興王身邊扶著興王,回了寢殿。

「兒臣告退。」三個人有模有樣的行禮,等興王和王后拐進屏風,楚幕瑤便拉起沈語施的手。

「語施我都想死你了。」楚幕瑤依舊叫沈語施語施,她覺得比叫嫂嫂更為親近。

「今天晚上,我們一定要好好玩玩,元康哥哥也在哦。」沈語施十分懂楚幕瑤的心思,故意打趣的說。

「那實在是太好了。」楚幕瑤比一般女孩都落落大方,遇到喜歡的也並不扭捏。

「浩天怎麼不在?」楚慕寒和沈語施帶着楚幕瑤回到王府發現只有元康,不見洛浩天的蹤影。

「幕瑤,你也來了。」元康答非所問,楚慕寒和沈語施笑了笑。

「幕瑤,真是好久不見了。」元康接着說,表情有些略微的不好意思。

「幾天是中秋節,陪過父皇母后,就跟着哥哥和語施來這裏玩玩,今天我們要好好的玩,一定要玩的盡興才行。」楚幕瑤看着元康,臉上笑的燦爛。

「好,一定盡興。」元康馬上迎合。

「元康哥哥對我可不是這樣的哦,從小到大元康哥哥對待女子可向來冷淡,記得在耀國的時候,鄭大人家的三千金……」沈語施打算說元康的一些瑣事,眉眼中都帶着壞笑。

「語施,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元康裝作生氣,看了看楚慕寒,楚慕寒只是微笑,並未言語。

「好了,浩天呢?」楚慕寒問了第二次。

「浩天去街上安排侍衛了,我們幾個晚上要出去,得保證安全才是啊。」元康這才回答。

「原來是這樣,是應該安排些人,我可不想又莫名其妙的被人劫持了,實在是不好玩。」沈語施無奈的說。

「什麼?劫持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不知道啊。」楚慕寒擔心的拉着沈語施的手。

「沒說是怕父皇母后擔心,現在已經沒事了,你看她不是好好的嗎。」楚慕寒搶先說,看來他是不想讓沈語施把昨天的事情說給楚幕瑤,的確,幕瑤還小,而且很單純,那些黑暗的血腥的事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們在這等浩天哥哥回來實在是無趣。」楚幕瑤嘟了嘟可愛的小嘴巴。

「那我帶你出去逛逛吧。」實在不難看出,元康是十分樂意為楚幕瑤效勞的。「幕瑤,怎麼樣?」元康接着問。

「好啊,實在太好了。」楚慕瑤笑的像花兒一樣美麗,似乎看不到楚慕寒和沈語施的笑容中的深意,和元康有說有笑的離開了王府。

「今日畢竟是中秋,你說過,過了中秋就要開審慕冷了,此事就沒有餘地了嗎?」王后一邊給興王揉着頭,滿臉憂傷的說,臉上沒有一絲見楚慕寒他們時的笑容。

「哎。」興王深深的一聲嘆息,又接着說,「慕冷小時候就比慕寒聰明,什麼事都很快就能學會,記得那時候我無數次的為自己能有這麼優秀的兒子而自豪。」興王並未睜開眼,只是又接着嘆了口氣。

「可想不到我對他的栽培換來的不是感恩而是狼子野心,想想這麼多年真是對不起慕寒,讓他帶兵打仗那麼多年,他從未有過怨恨,這些年他大大小小傷過很多次,可我也一直沒盡到父親的責任,我想過些日子,等我把朝中的逆臣統統剷除,就把大興的百年基業交給慕寒。」興王像是說着極其平淡的話一樣說着讓位的事。自古很少有君王能做到如此,大多的人都是擁有的越多便奢求的越多,自古就從未有願意讓位的,所有才會有那麼多的謀反與暗殺。可興王就像是一位父親要給自己的兒子一件再平常不過的東西般極其平淡的說着。

「不如傳召慕冷把,畢竟也是我們的兒子啊,即便他有再多的不是,他也時日無多了,就讓我們再最後像平凡人家的父母與孩子一樣團聚一下吧。」王後走到嚮往的面前,滿臉期待的說。

「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不能廢,我們是皇族更要守法。」興王微微的張來了眼睛看到王后失落的表情,「可我們可以去天牢看他。」興王接着說,王后眼裏有說不出的歡喜。果真,父母對孩子的感情,如果不是為人父為人母,是萬萬感覺不到的,即便說再多也頂多是理論家,現實證明,理論家是多麼的不靠譜。

「我去親自給慕寒做些吃的,慕寒肯定好久沒好好吃過東西了。」王后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興王看着王后離去的身影,深沉的專屬帝王威嚴的眼睛也漸漸的濕潤了,不知不覺的臉頰就濕潤了。

「你要是再不告訴我你想幹嘛,信不信我去找元康他們,誰要在中秋節這麼好的日子看你在這裏挖土。」沈語施見楚慕寒沒有理會她有些不悅,直接打算走掉。楚慕寒在後面一下子拉住沈語施的手,沈語施看了看楚慕寒往日修長乾淨的手指都是泥巴,把自己的白衣服弄得都是泥,用兇惡的眼神看了楚慕寒一眼,楚慕寒馬上識趣的把手拿開。其實沈語施並不是真正生氣,就算楚慕寒再臟她都永遠不會嫌棄,只是對於楚慕寒的行為不明白而已,楚慕寒又一直不肯說,堂堂一國太子,在那裏挖土,若是傳了出去,還不知道別人會怎樣說。來來往往的下人們不敢正眼看這邊,生怕楚慕寒覺得不好意思,可他們真是錯了,楚慕寒的為人什麼時候在乎過這些。

「就快好了。」楚慕寒掏出了腰間的一個香囊,交到沈語施手上。

「這是什麼?」沈語施結果香囊,聞了聞,確定這不是一個香包。

「聽元康說,你最喜歡的花是荼蘼,我找了很久終於在城外一個老者的住處尋到了這花,那老者的女兒生前愛花如命,可紅顏薄命,她的父親便一直為他種了很多年的花,一年又一年,我去的時候,老者說已經不記得他的女兒走了多久了,可他從未有一天不給花兒澆水除草。

「原來是這樣,」沈語施的心瞬間就覺得沉重了。「不如我們去給他一個溫暖的中秋吧,晚些再和元康他們會合。」沈語施想了想自己的父母不在身邊,似乎能體會一些這老者的思念之苦,很想去陪陪他。

「都聽你的,」楚慕寒把荼蘼的種子埋在地下。「語施你知道嗎,這個季節啊,也就只有荼蘼這樣的花能開的出來了,一般時候荼蘼落下,冬天也就來了。」楚慕寒一邊種花一邊給沈語施說着。

「荼蘼通體雪白,看着較弱,卻有傲骨,真是花中的極品,雖不必牡丹嬌艷,卻是很有自己的品格。」沈語施看着楚慕寒滿足的說。

「就像你一樣的倔強,又與世無爭。」楚慕寒笑着補充沈語施的話。

「那你呢?慕寒?」沈語施問道。

「什麼?」楚慕寒轉過頭不解的看着沈語施,臉上的汗珠顯得楚慕寒皮膚的眼神格外的健康,清晰的輪廓在陽光下照的格外的俊朗。「你最喜歡的花是什麼?」沈語施問道。

「蘭花。」楚慕寒轉過身,把土埋好,擦了擦自己額頭的細汗。又接着說,「蘭花是我從小就喜愛的。」

「你就像是蘭花一樣。」沈語施拉着楚慕寒髒兮兮的手。

「怎麼說?」楚慕寒滿臉甜蜜的問。

「花中君子唄。」沈語施漫不經心的說,可楚慕寒聽到沈語施這麼說心裏可樂開了花,這可是二人相識以來,沈語施第一次誇自己,楚慕寒笑的就像是大男孩一樣溫暖,真摯。

二人抬頭看了看天,時候還早,換上衣服去探望城外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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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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