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相忘不如相望（5）

東華打開盒子，只見裡面是一些玉質的瓶瓶罐罐。東華指著一個盒子說：「這裡面是我做的水粉，這個是胭脂，這裡面是畫眉用的螺黛，這是塗指甲用的。還有我調製的香料，這個是安神的，這個是助眠的，還有這個是提神醒腦的，你不要搞錯了。九兒天天做糕點辛苦，這些就送給她用吧。」

白華蓮看著這些瓶瓶罐頗有些無語：「老師你該不會天天都在忙著做這個吧。」

「怎麼，不可以嗎？」東華挑著眉問。

「可以，當然可以。」白華蓮反應十分的迅速，隨後他又說：「九九就要回青丘了。」

東華也知道鳳九就要走了，他的壽誕已經結束，鳳九不可能久留天宮，遲早是要回去的。

白華蓮沒有在去撲蝴蝶，東華也沒有像平時一樣急著去品嘗那些糕點，兩個人並排坐在了大殿的台階上。

「你和那個魔族公主訂婚，就真的能保四海八荒太平嗎？」白華蓮問了一個他這些天一直都在想的問題。

「不能。」東華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這下白華蓮不明白了：「那為什麼你還要答應這門婚事？你又不喜歡她。」

「時間。」東華說，「魔族需要時間準備，所以其他的魔君沒有反對這樁婚事。天族也同樣需要時間，因此這婚不管如何都必須要訂。姬蘅在天族這裡，至少煦暘和燕池悟就不敢擅動。」

白華蓮故作老成的嘆了一口氣說：「這麼說來，那位魔族公主還真是可憐，如果真能求得和平倒也罷了，結果只是被當成工具。」

「戰火一起，百萬生靈都將受到波及，她又算什麼。」東華的聲音中透著冰冷，「在戰爭面前，生命不過如螻蟻一般。」

「既然你娶不娶九九都要生靈塗炭，那你為什麼不娶她？」白華蓮又問。

「有些事情，你現在還不懂。」東華摸了摸白華蓮的頭髮說。

白華蓮癟了癟嘴，一個個都這麼說，這讓他很不服氣。他在塵世的三千年，什麼沒有經過，什麼沒有見過？他當然也知道，他的這點年紀和閱歷與他老師相比，連個零頭都算不上，因此也就只有能在心裡鬱悶一下。

東華並沒有向白華蓮解釋過多。

戰爭的確無法避免，但只要有他在，有墨淵在，到時所波及到的就只會是南荒以及周邊。

魔族一向只相信實力，只有拳頭夠硬，才能讓他們臣服。當年是他帶兵打敗的魔族，魔族所畏懼的也就只有他，連墨淵都未必真正的放在眼裡。如果他不在了，恐怕這四海八荒都要被戰火席捲。

最重要的是，這不僅是關係到四海八荒，在這四海八荒里還有一隻小狐狸，他不能不認真對待。

想想真是可笑，他抹去了三生石上的名字，而後上天給了他一段情。這是三生石對他的諷刺。

他曾經對鳳九說過，這世間沒什麼可值得眷戀的，可實際上，他知道在這個世上，已經有了值得他眷戀的事物。

想到這裡，東華目光變得冰冷，殺意凜然：天命又如何，他從來都沒有懼過天命。之前他改過天命，之後也一樣能改。

只是他需要等，等夜華足可以掌控一切，他相信夜華有這個能力，他所需要的也只是時間。

他之所以沒有給鳳九以任何的希望，乃是因為這條路太過艱險，只他一個人走就夠了。

隨後兩個人又不在說話，東華一直看著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久之後，白華蓮問：「九九回去了，我是不是得要留下來？」

東華遲疑了一會兒，問：「九兒是怎麼說的？」

「九九說了，看你的安排。」白華蓮說，「對了，我聽說爺爺好像有意安排九九相親呢。」

東華歪著頭看了看白華蓮說：「我覺得你年紀還小，還是應該在娘親身邊。」

「我也這麼覺得。」白華蓮笑了，「可是我既然拜了你做老師，你也不能什麼都不教我呀。」

「關於這個，我已經想好。」東華一伸手，手上有一個玉盤，盤中立著十個玉人。「這是玉人陣，第一次入陣，會有一個人與你戰鬥，打敗后就會變成兩個人，然後是三個人，如此類推，一直到十個人。等你將十人打敗之後，我會把這陣升為百人、千人。」

白華蓮看著那玉盤，感慨道：「你好有錢，居然用玉人陪我打架玩。」

「這可不是玩。」東華說得相當的輕鬆，「打玉人陣，你會受傷，也可能會死，你可要小心，莫要真的死在裡面。」

「不會吧！」白華蓮無法相信的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老師叫了起來：「我不過是多吃了你幾塊點心嗎？至於的么？」

「這可不是幾塊點心的問題。」東華挑著眉毛說。

白華蓮哼了一聲，在他看來就是點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