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拜會（4）
下一個就是姬蘅的哥哥，赤之魔君煦暘。
在煦暘來之前，少綰對鳳九說：「你放心，東華這親事從我這裡就不作數，你兒子都生了兩個，就算我親姐沒娶你，你也是這太晨宮的帝後娘娘，我倒要看看誰敢不服！」
「你別說漏嘴就好。」鳳九囑咐她。
少綰說：「放心，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照暘拜見少綰，在說了兩句客套話后，少綰直奔主題：「煦暘，你說東華又不喜歡你妹子，這門婚事不如就這麼算了，什麼天族魔族聯姻也不過是走個形勢。」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說：「再說，本座都回來了，真要聯姻也輪不到你赤之魔族。」
鳳九原本以為少綰做主退親真的是替東華著想，卻原來是她自己想聯姻了。鳳九覺得這得告訴姑姑，讓他們趕緊準備辦喜事。
「尊座，這門婚事乃是在下與老天君商定。這是關係到兩族的大事，也詔諭了四海八荒，讓各族人知曉，又豈能如此兒戲？這又是關係到四海八荒的大事。怎能說退就退？那豈非顯得我魔族出爾反爾，豈非要惹人恥笑？且帝君讓人退婚，也讓他老人家臉面無光。」煦暘的態度恭敬，話卻說得不卑不亢，「再說，這婚事帝君也是點了頭的，可見他老人家還是很屬意小妹的。」說完，他還看了鳳九一眼。
「少廢話！老娘讓退你就退，連老娘的話都不聽了么？」少綰又是猛得一拍桌子。
「此事關係到我赤之魔族的未來，恕在下無法從命。」照暘說。
「老娘看你就是找揍！」
少綰的火一下就竄了起來，衝過去就要揍照暘同，被奉行及鳳九死死的拉住：「祖宗，息怒！」
拳頭這才沒打在照暘的身上。
鳳九一邊拉著少綰，一邊對煦暘說：「你還不快走，真想挨揍？」
煦暘也知情況不妙，趕緊撤了。
「你們幹嘛要拉著老娘！」少綰沖著鳳九和奉行大叫，「他要不退婚，老娘打死他這混蛋王八蛋！全當老娘替魔族清理門戶！」
「這裡是太晨宮，是在九重天上，他又是魔君。你把他給揍了，傳出去不說你是在清理門戶，只說神族仗勢欺人，不將魔君放在眼裡。現在原本局勢就很微妙，你這不是給人口實？」鳳九勸道，「還有，你在太晨宮裡揍人，讓東華知道了會如何，你想過嗎？再者說，你就算不替東華想，也得替天君想，他是墨淵上神的胞弟，你不能給他找麻煩呀。這事以後再議。」
奉行也在一旁點頭稱是。
經他們的一番勸說，少綰這才沒追出去。鳳九一向覺得司命的差事不好當，碰上東華這麼一個上司，現在看來，奉行更不容易。
喝了兩杯茶，壓了壓心中的火氣，接下來就是玄之魔君聶初寅。這也是鳳九想見的人。今天是在太晨宮，又有少綰在，她要仗著少綰的勢，狐假虎威一把。
聶初寅依然裹著一身的毛皮，懷裡抱著火爐。他行禮說：「玄之魔君聶初寅見過尊座。尊座能夠歸來實是我魔族之幸。」
少綰先將聶初寅上下看了一遍后問道：「你不熱嗎？」
聶初寅沒想到少綰見到他的第一句竟然會問這個。他臉上掛著笑說：「聶某倒不覺得熱。」他又看向鳳九說：「想不到鳳九殿下也在。」
少綰一拍桌子，指著聶初寅問：「聶初寅，本座問你，那日鳳九被人襲擊是不是你安排的？」
「尊座為何會如此以為？」聶初寅露了不解之色，「那日我已向鳳九殿下講明，聶某隻是剛好路過，看鳳九殿下遇襲，這才會出手相幫。」
「路過？你怎麼會剛好路過？」少綰又問。
「這或許就應了那句『無巧不成書』吧。聶某剛好去看望一個朋友，回來時抄了一個近道。」
「可那是東南荒，是青丘的地界。」
「怎麼這東南荒還不許人走了？還是不許我魔族路過，亦或者只是不讓我聶某人走？尊座，聶某那日看殿下危急，如此多的人欺負一個弱女子，聶某自然心中不忿。」聶初寅臉上掛出笑容，不急不燥的說著，「怎麼？這幫人還幫錯了么？還是覺得我魔族之人就只會見死不救，救人必然就是心中有鬼？聶某也承認，聶某當時是有一些私心，畢竟是青丘女君，想要藉機換青丘的一個人情。」
鳳九看著聶初寅那張和藹的笑臉，心想這聶初寅的臉皮還真是厚，說出這樣的話他不臉紅嗎？什麼叫她是弱女子，又什麼情況危急，又什麼心中不忿，他分明是看她快打贏了，這才出手，想要一個順水人情。
就在鳳九感嘆聶初寅無恥的時候。聶初寅又轉向了鳳九，說道：「殿下，聶某出手幫了鳳九的情，殿下不會賴了吧？聶某倒也不圖殿下報答什麼，只求青丘的一個承諾。」
鳳九冷笑了一聲：「那日情況如何，魔君心裡清楚，我需不需要魔君出手相幫，魔君自己也明白，這種順水的人情，你若送了，青丘自然也會客氣一二，但僅憑這就想要我青丘的承諾，魔君你確實不是開玩笑嗎？」
「聶某當然不是在開玩笑。」聶初寅說。
鳳九微微一笑，說：「聽聞聶魔君最喜歡皮毛，尤其是圓毛的。」
「這的確是聶某一點小小的愛好。」聶初寅倒也不避諱。
「若論這圓毛的，還有什麼比得上九尾狐的皮毛更為珍貴？」
「聶某是喜歡收集皮毛不假，可還沒必要為了這點愛好就去得罪青丘，更犯不上去惹東華帝君。」聶初寅已經明白了鳳九是什麼意思，「殿下大約沒有察覺，其實那天還一個人，一直隱藏一旁伺機而動，他也察覺到了我，這才沒有出手。」
「你說有個人便有個人了？」鳳九對聶初寅這話表示懷疑。
聶初寅卻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女君不信，那聶某也沒有辦法。」隨後他又說道：「聶某一向聽說青丘恩怨分明，知恩圖報，當年殿下為報東華帝君救命之恩，曾到太晨宮中做宮娥，並以身相許，不介意無名無分，為東華帝君生了兩個孩子，怎麼到了聶某這裡，殿下對恩人竟是這等態度？」
少綰一聽這話，發出了一聲冷哼：「怎麼著啊，聶初寅，你也想讓鳳九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