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貳章

韓信醒來時的第一眼，便是躺在他身邊小憩的李白。

真好，一醒來又是你在我身邊。

「醒了？」李白依然閉着眼睛，道。

「這是哪？那些人呢？」

「赤水。後來來了兩三波追兵，被我趕跑了。」

「你為何......」

李白心嘆一氣，他就知道要問他如何逃出來的事，於是把謫仙戒扔向韓信。

韓信接過一看，虛弱的笑笑，

「早知道你這狐狸順了這東西，我就不救你了。」

「切，」李白翻了個身，「你知道自己傷的多重嗎我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讓你止住血，你知不知道你很重誒。」

韓信知道李白其實也關心他，他感覺身上的筋脈已經疏通，李白還用修為將自己身體里的余雷都洗盡了，傷口都有過簡單處理，至少是止血了。

「喂，你現在失蹤了，龍族大亂，你打算怎麼辦？」

韓信沉默一會兒，道，「不會亂太久，母后看我不在，定會到處尋我，還會安撫各族首領，我要做的，就是帶你逃跑。」

李白皺了皺眉，這話真是怎麼聽怎麼彆扭，「你到底為什麼要救我？」

韓信沒有立即回答，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好像他在思考怎麼回答一般，讓李白都認為他不回答了。

良久，他才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給我一種熟悉感。」

「就像我以前遇到的一隻狐狸。」

李白闔目，心下已瞭然，「那隻被你稱為狐小白的白狐狸？」

韓信有些吃驚地坐起，「正是。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白也坐起來，直視着韓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是還未修成人形的我。」

韓信的嘴唇動了動，好像要說些什麼眼睛裏許多感情一併湧出，有些顫抖的抱住李白，抱的緊緊的，好像怕他又從臂彎里溜走。

「小白......千年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其實他懷疑過李白與小白狐有關係，卻沒想到他就是當年的小白狐。

李白感覺眼眶有點濕，但馬上賭氣似的想，我他媽這是怎麼了，明明只要報了恩就可以殺他的，恩雖沒有報成，但他是滅族仇人啊......為什麼......還有些期待他這個仇人的擁抱....

「小白，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絕不！」韓信死死的抱着他，遲遲不肯鬆手。

「那......那你為何要滅我全族！」

「我只是想找你，我想，如果我把狐狸都殺了，你一定會出現的。」

「你......」李白又氣又無奈，好像面對一個行事偏激的孩子，心一軟，道，

「可我們龍狐有別啊，你還是龍族首領，不可能與我永遠在一起的。」

「小白，」韓信鬆開手，看着李白，嚴肅的說道，「這龍族首領不要也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地老天荒。」

李白苦笑，這眾人求之不得的龍族首領之位，你在我和它的選擇中毫不猶豫的選了我？

如果能放下仇恨，就此攜手天涯，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唉，真是前世欠了你的。」李白輕嘆一口氣，小聲道，「隨你吧。」

韓信欣喜的再一次擁住了他，李白嘴上雖然一副不樂意的樣子，但嘴角卻悄悄揚起。

「對了，你又叫我小白！我字太白啊！」

「小白多可愛。」

「可愛個頭啊，蠢死了！」

「狐小白。」

「啊——韓信你這傢伙，欠揍啊！」李白用胳膊肘捅他，但又怕碰到他的傷口，所以很輕，有種錯覺是傲嬌。

韓信任那輕輕的攻擊落在身上，眼裏是深深情意。

有一種美好，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