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續5

我曾從耗子那裡聽到了一點內幕，師父那天就跟他們坐的一輛馬車，進城之後跟他們道了別就不知去向，他說益生那天花燈末尾回家的時候跟他爹娘路過傲圖最大的那個清樓看見過一個很像師父的人被一群看起來很兇的護衛圍著進去，但是益生說當時天太黑光也太紅，他和他爹娘也看得不真切。馬胖子說他也進城打聽過我師娘的住所，可是很奇怪，根本沒有這個人，那家富賈原本就在那裡，已經五六十年了，也沒有轉賣過房子，可是他們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已嫁的女兒，我不信我曾經去那裡玩了好多次，但是我印象的爺爺奶奶確實不是那一家人，我當時以為他們把師娘藏起來，也曾去鬧過吵過，現在想想可能根本就沒有這一家人。

本來我想著這可能是我做的一場夢，也許根本沒有盧梓樂和吳富貴這兩個人，也許自己從小就沒有父母，他們都是自己幻想出來，卻不巧幾天前卻讓我在路上再次見到師娘，他換了髮型和衣服，穿著一身緊身黑衣紅絲打底的軟綢騎在高頭大馬上，不過他好像不認識我，整個人很冷漠跟在一輛豪華馬車旁邊，我追著他喊他師娘，他也不跟我說話，我追上他還差一點被他剁手，我整個人都很迷，可能他只是長得像師娘吧，師娘才不會剁我手，我坐在河邊思考也不知師父是死是活，也不知師父去往何處現住何地。

一雙溫厚的手按上我的肩膀，我抬頭看了看他。

「大哥，找不到就不找了吧，跟我去仙冠吧。」

「算了，現在你是大哥，修仙啊，真好，他們選了你又不是我，這是好事，恭喜你，你去了那邊記得幫我問候一下你猴子哥。」

我勉強笑笑，小乞丐也要走以後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人。

「大哥...」

「別說了，今天晚上我給你燉肉吃，明天...你就要走了，就算他們選了我，我也不能走，我還要在這裡等著師父回來，算了，不想他，今天晚上我們吃大餐，哈哈，哈哈哈。」

我吸吸鼻涕，心裡的悲傷流淌成海，師父走了，風華也要走，以後只剩自己一個人，真好。。。。。

「嗯，我要吃大餐，以後去了仙冠可吃不到大哥的私房菜，我要多吃點，我要吃麻鍋豆腐，焦糖茄子，我要吃好多好多好吃......大哥，我不走了，我不走了，嗚嗚嗚哇哇...我捨不得大哥，大哥你也跟我走吧。」

「別哭風華，別哭。」風華說著說著就抱住我大哭，我鼻子酸酸，有點體會老盧照顧我時的感受了，「以後去了仙宮可不能哭，像你大哥一樣堅強，我們不能哭，我們要堅強才不會被別人欺負知道嗎？」

「我知道，我不哭，我只再大哥面前哭。」

「很好，走，我們回家做飯。」

。。。。。。。。。。。。。。。。。。。

咚咚咚——

我們嚼著飯，疑惑地對視一眼。

「來了來了。」

吱嘎——

「村長，佟爺爺，馬大嬸，徐婆你們這是？」

我看著門口一大幫人拿著籃子圍在我家門口詫異地很。

「孩子，爺爺也沒什麼好東西，我攢了幾個雞蛋，給小華拿著吧。」

「是啊，我聽說風華被神仙挑走了，趕忙收拾攤子從鎮上回來，這幾斤餅給小華帶著路上吃。」

「是啊，是啊，我這也有幾兩銀子，都帶上，帶上。」

「我這還有點自家的苞米。。。」

「我。。。」「我。。。。」

「謝謝大夥。」

風華眼睛一酸又開始抹眼淚，「謝謝大家。」

「哎，沒事，以後我們村出神仙了，還出了兩個，也能在外邊長長面子，哈哈哈。」

「是啊，小華上外邊可不能哭，讓人笑話，你看你哥就沒哭過，多壯實的小夥子啊，哈哈。」

「是啊是啊，以後出去就只能靠自己了，好孩子。」

我抱著一堆籃子使勁點頭，「對對對，大家說的對！」滑稽的樣子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我們應付他們一兩個時辰才把他們哄走。

「那我們走了，走了啊。」

「走了走了。」「行了，走了，你們哥倆嘮啊。」

「呵呵呵，走好不送，走好不送。」

我們對視一眼看著兩人臉上的尬笑搖搖頭。

「他們真是太熱情了，累死了。」我抱怨著捶捶肩膀坐下，風華熟練幫我捏肩，我搖搖頭撫下他的手，「算了，大仙人，你也挺累別捏了，我去熱熱飯，你去坐著吧，讓哥最後伺候你一天。」

「哥。」

「不準哭，再哭我就拿小竹鞭打你。」我開玩笑地指著他，他配合地捂著屁股後退。

我轉過身，一皺眉眼淚就不自主流了下來，一邊笑著流淚一邊溫火，再轉身還是那個正常穩重的大哥哥。

溫水洗髮，一如五年前，不過那時候比我還瘦還小的猴子現在已經長成一個謙謙少年，唇紅面柔，個子跟我差不多高，村裡也有不少男人女人對他暗送秋波，還有外來的富貴男人只一眼便明目張胆登我家門說要跟他結契，盧氏棍法那也不是浪的虛名，起碼我也受了幾年教訓那人當然被我一棍子打出去再也沒敢來，那些大夥子小姑娘這才消停。

我揉著手裡的秀髮有些迷茫，「你這頭髮還是有一點糟，記得帶上一點我做的潤發膏，用完了記得做法，自己再那邊做做，就不用總是回來拿，他們也可能不會讓你回來。」

「嗯。」

「水進眼睛了嗎？」

「沒有。」

「低頭，我要衝水了。」

「嗯。」

。。。。。。。。。。。。。。。。。。。。

「哥。」

「怎麼了？」

「...我走了你會像馬哥那樣娶媳婦嗎？」

「可能吧，也可能收拾收拾東西去找師父。」

「哥。」他仰頭看我，「五年了，如果要是你還是找不到，就到仙冠吧，我一定努力修鍊帶著哥一起升仙。」

「嗯，一定。」

「好，你不準騙我。」他甩頭扯開我手裡的毛巾看向我，手握拳伸出小拇指，我笑笑，手指勾上。

「好，拉鉤。」

他開心地笑笑，靠在我懷裡抱著我的腰。

「好了，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別讓人家來叫你。」

「嗯嗯。」

吱嘎——

我小心地關上門，收拾浴房的狼藉。

吼——嘁——

！！我拿著拖把正在彎腰拖地，瞬間被嚇定住，這是什麼吼聲，不會是狼進來了吧，不會吧，我把門插上去了啊，這個聲音怎麼感覺這麼近？

我機械地轉過身，被嚇到窒息，打開的浴房大門探進來一個似狼似龍的獸頭，見我看他還泚地從鼻子里呼出兩股白霧。

「娘啊！」

這誰頂得住，我兩眼一翻就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