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養血之劍

第3章 養血之劍

兩人並肩行走,雲渡看她這麼大的情緒落差,不禁偷偷看她的側臉,眼角略紅好像是哭過。沉默間他開始充分發揮想像力:難道那老師傅是白挽和的父親?他們多年沒見,商量好見一次白挽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再或者,老師傅給她講了什麼故事戳到了她心裏?更或者……咦~雲渡甩了甩頭,不行太邪惡了,這不符合他的風格。

冷不丁的,白挽和說了句不帶感情的話:「你想現在去?」

「我?」雲渡剛說完這個字,一眼看過去瞟見那站在白挽和肩頭嘴巴一張一合的團貓,他立刻反應過來--白挽和根本不是在跟自己說話,她在跟那隻貓說話!雲渡已經絲毫顧不得形象,當下張大了嘴巴斜着眼盯着白挽和,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能跟貓說話?」

「我只能跟我的靈寵溝通。」白挽和面無表情轉過臉來看着他,陽光勾勒出他稜角分明的側臉,這麼一個剎那,她的心跳漏掉了一拍。她揚起眉,嘴角也勾起一個燦爛的微笑,「這不是很正常么?」

正常么。雲渡想說看你這笑的就很不正常。但他還是收起了自己驚訝的表情,淺淺笑了笑,應和了一句:「擱你身上就挺正常的。」

「嘁,我們昨天才認識你怎麼就這麼了解我。」白挽和嘟起嘴巴,瞥了雲渡一眼,雙臂抱在胸前,臉上有着那麼一絲絲不屑。

雲渡一時嘴快,當即接話:「我不了解你行了吧,我們不熟行了吧?」誰知道白挽和毫不示弱,對着他就說:「那我自己去赤澤好了!」雖然話音不重,但云渡還是能聽出她的倔強。在他眼裏,這姑娘實際上是柔弱的,但她給自己在心外面築上了一道牆。這樣的人,往往是看起來一副「我要你管啊」的樣子,在心裏面卻是比任何人都渴望關愛。

要讓他看着這麼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姑娘獨自去人多眼雜的赤澤城,雖然不是熟悉的人,他終歸也是不放心的。更何況他發覺這短短時間的相處,自己對這姑娘很是感興趣。

在濱陽城外,他劍眉舒展開來,露出一個邪魅的微笑:「那這樣吧,我跟你到赤澤,然後我們各奔東西如何?」

白挽和歪著頭想了想,覺得以她自己的能力到達赤澤還是很有問題的,原本她心裏就是想和雲渡一起去的,可是話一出口就變了味道。誰知道雲渡居然恰逢其時地提出了這個建議,登時白挽和心裏就樂開了花。

其實去赤澤這件事不是白挽和自己的主意,而是團貓嗅到了那裏的味道,告訴她那裏有她需要的東西,白挽和這才決定去赤澤城。於她個人而言,除了為那個所謂的使命集聚力量之外,也可以當做散心了。

雲渡指著遠處的一座青山,說:「看見了么,過去這座飛虎山就是赤澤了。」據說是因為這座山遠遠看去像一隻兇猛的老虎,因而得名「飛虎山」,可白挽和左看右看,愣是沒看出來這山長得像老虎。她不由得一聲嘆息,感慨現在的人想像力都太豐富了,要是讓她起名,她也就把這座山叫做「盤草山」。

雲渡「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隨手摘了一個野果子丟給白挽和,眉眼彎彎地看着她:「你這想像力比人家還豐富。那山上要都是人,還不得叫盤人山?」

白挽和食指壓在下唇上,認真地考慮了考慮,一口否決:「不,應該叫做要命山。」

「要命山?」

「對啊,要是山上都是人的話,人擠人人壓人,那不就要命了么!」

雲渡咬着一個山桃子,已經是哭笑不得。他抬頭看了看東南方的太陽,急忙催促白挽和快點趕路,據他估計,如果夠快的話,黃昏時分能到達赤澤城。

可實際上,由於白姑娘看見山間居民的特產就饞的走不動路了,雲渡沒辦法只得讓她飽餐好幾頓才繼續趕路,因此他們一直到傍晚也沒能到達赤澤城,兩人只能將就著在山上過夜。

薄暮,山裏溫度急劇下降,小賤貓凍得縮成一團,鑽進白挽和懷裏直打哆嗦,這打哆嗦好像也會傳染一樣,過不了多久白挽和也開始一個勁抖動。無奈之下,雲渡只能擔負起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職責--在附近尋找樹枝生火。

他剛邁出幾步,就發現了異常。

距離他們二十米遠的灌木叢里,傳出來極其細微的沙沙聲。原本雲渡以為是什麼小獸,可是當一道光在他眼前閃現,轉瞬間又消失,他不得不把目光聚集在那個灌木叢上。那道光亮是他熟悉不過--是月光照在劍柄上發出的光!

下意識的,他反手握住了背後的劍柄。

空手而歸。

白挽和正準備責怪他,不料剛一張嘴就被一張大手捂住了嘴唇和鼻孔,一時間她喘不過氣來,更顧不上說什麼話來數落他,只是使勁掰開雲渡那隻手,含糊不清地說:「你幹什麼你!」這些話從嘴裏說出來,都被她自己噴出來的熱氣消散了。

「噓,別說話。」

掙扎中她眼角的餘光瞥見那閃著寒光的劍,白姑娘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她點點頭跟着雲渡的腳步,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往哪個方向走。

雲渡好像嫌棄白姑娘走的速度太慢,當下一個公主抱把她抱起來撒腿就跑。雖說男女授受不親,現今為了逃命也顧不得這麼些規矩了。

突然團貓發出一聲可憐巴巴的叫聲「喵~」,雖然在夜裏聽來也挺正常的,但也就是這一聲驚動了那些藏在灌木叢里的人。

那些殺手連人帶劍一躍而起,白挽和的目光越過雲渡的肩膀,看見的全都是明晃晃的光,雲渡左逃右跑還是寡不敵眾,轉眼間那些人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劍就架在雲渡脖子上,情急之下白挽和翻身從雲渡懷裏下來,一個漂亮的上踢腿剛好落在執劍人的手腕上,只聽那人大叫一聲,「噹啷」一下,劍跌落在地。團貓見狀立刻揮着爪子撲上去,逮住那人的肩膀就是一口。尖尖的牙刺破皮膚,扎進肉里,血液沿着他的前臂肆意流淌。

雲渡反手抽出長劍,暗紅色光芒劃過樹梢,大概是感受到了鮮血的味道,還沒等雲渡揮起長劍,它已經在雲渡手中蠢蠢欲動。

「小心!」白挽和一聲驚呼,提醒雲渡注意他身後。不料這麼一聲卻讓她分了神,讓其中一個劍客鑽了空子,一下把她推倒在地。

刺啦一聲,是劍劃破了什麼!

雲渡猛地回頭,一把劍直愣愣地向他劈過來,他敏捷地閃過去,把長劍豎在面前,嘴裏喃喃念着什麼口訣,那把劍漸漸彎曲,後來竟然像一條游蛇一樣爬到地上,他身邊的劍客都不敢近前。然而它又不是一條游蛇,因為那些劍客帶着畏懼對它進行瘋狂的砍殺,可都無法傷到它。

借這個時機,雲渡抽身去救趴在地上的白挽和。這個時候,白挽和已經被人像拖麻袋一樣拖到了遠處。還沒等雲渡近前,只見一把劍直奔著白挽和的脖子劃過去。

糟糕!來不及了!

雲渡剛想嘗試着把那把劍搶過來,立刻被一團藍色煙霧遮住了視線。待視野漸漸可以分辨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在煙霧中漸漸顯現,雖然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但仍舊可以辨別出那是一個人形。那個不清楚的人形把劍握在手裏,狠狠地砍向那個劍客。速度之快,讓雲渡這個職業劍客都為之驚嘆。

「蹭蹭蹭」,是那條小蛇遊了過來,它帶着滿嘴血跡爬向了那個倒在地上的劍客,趴在傷口上吮吸著不斷湧出來的溫熱鮮血,如同飢餓的幼兒貪婪地吸吮母乳。

一切快得就像一場夢。

只有地上三三兩兩的屍體提醒着他,這都是真的。他又殺人了。這對於他的劍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事情。而現在,那條小蛇爬回了劍鞘,又重新變成了普普通通長劍的樣子。

一個熟悉的女聲在漸漸消散的藍色煙霧中響起:「你還好吧?」

「我沒事。」待煙霧散盡,他終於又清晰的看到那個想像力豐富的姑娘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神情自然地抖了抖她的布袋子。他心生好奇,聯想到那一晚她說動了布袋就有可能沒命這樣的話,於是問道:「你這袋子裏到底是什麼?怎麼會這麼厲害?」

哪知白挽和作神秘狀,反問道:「你得罪了什麼人招來這樣的禍患?」

雲渡解釋說他的劍叫做養血劍,是四大名劍之一。養血劍最妖的地方在於它嗜血而且能變成活物吸干那些死去的人的血液。但這東西又有個講究,它只吸有罪惡的人的血液。江湖上有很多人都想得到這把劍,但目前來講只有雲渡可以控制它。聽說養血劍以前的很多主人都因為劍的能量太大控制不住,最後被劍反噬死亡。

「養血劍啊……」白挽和喃喃自語,眼角有一絲落寞閃過,末了她乾澀地笑了笑,頗有感觸地說了一句:「跟着你太危險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招來殺身之禍,等到了赤澤我還是自己該幹嘛幹嘛去吧。」

「哎,你還沒說你那袋子裏是什麼東西吶?」他又忍不住問這個問題。

但云渡的好奇只換來了五個字:「我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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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華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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