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尋找有利的地形

李帛回到自己的房子那兒，邊幫忙幹活，邊和那幾個人談論出去一趟不容易的事兒。

農村人沒那麼多男女大防，授受不親等繁文縟節。農忙的時候，都是男女老少齊上陣，再加上都是一個村子的，又是與世隔絕，自然更是沒什麼講究。男女一起吃飯，一起幹活，一起聊天，和現代農村沒什麼區別。因此當李帛和這幾個人接觸的時間長了，大家也就少了陌生感，話也多了起來。

李帛從和他們的聊天中知道了這個村子的一些基本情況。這個村子因為在深山中，走最近的路線都要整整兩天才能到和外界有接觸的桃花鎮。桃花鎮上有一家專門收山貨的鋪子，所謂山貨就是指山珍野味，也是雲來村的經濟來源之所。這裏的獵戶打獵時，都盡量讓獵物活着，這樣才好拿出去賣。山珍也就是一些野生蘑菇，山果子，還有藥材什麼的。

聽到可以挖藥材賣，李帛心中一動，她知道自己也可以勞動養活自己了。

這塊山谷土地肥沃，旁邊又有一條河流，在這裏居住，只要人不懶，手腳勤快，多開墾荒地，或者進山采蘑菇，挖藥材，是怎麼都不會餓肚子的。因為不用交賦稅，田裏產出的糧食都是自家吃，因此一年到頭，大米白面都不斷。外面一些窮苦人家，吃不飽飯的人家，因為這一點，還是願意將女兒嫁進這深山的。

到做晚飯時，李帛見到了村長的大兒子張虎。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露著憨厚的笑容，看來沒遺傳多少他老爹張景和的嚴肅和睿智。

晚飯比較豐盛，有兩盤山菇炒肉，一盤粉蒸肉，一盤豆乾絲，一盤花生米，一盤蔥花炒蛋，一盤青菜，一盤干蘿蔔絲。

李帛的茅屋也搭好了，只是還缺個門沒弄好。李帛去招呼這五人來吃晚飯時，看到差不多可以搬進去住的屋子，簡直樂開了花。

小茅屋的牆壁都是用男人大拇指般粗細的竹子緊密的排在一起做成的。竹牆外面又加了一層稻草和竹葉，用破開的竹子和竹篾綁得牢牢的，用來阻隔風雨。頂上也是一樣，只不過那些支撐稻草的椽子是用破開的竹子做的，排列也不用像牆壁那般密實。屋子外面看着不怎麼好看，可是到裏面，則是清脆光滑的竹牆壁，顯得又乾淨又雅緻。在屋子裏面還用一個兩米高的竹排隔出了一個小卧室，變成了一室一廳。

讓李帛有些遺憾的是，沒有安窗戶，她那小卧室可能白天都會黑麻麻的。

或許是經過一天的相處，陌生感消除了，戒備心也少了許多，張景和最終還是讓李帛晚上在他家過夜，畢竟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弱女子。

張大娘將兒媳婦翠花的衣衫找了一套來給李帛換洗，讓她在小兒子的房間睡，小兒子張自承一般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家一趟。李帛看着自己穿上那古代的粗布衣衫，只覺得這形象要多囧有多囧。尼瑪，就是有再傲人的身材，再如何的前凸后翹，被這土氣的顏色，粗糙的布料，毫無美感的款式，肥大的褲子給包裝，它也是珍珠蒙塵啊！

李帛穿來的那身現代衣服，上衣是個寬鬆休閑的長袖套頭針織衫，那衣服下擺蓋住了牛仔褲包裹出來的渾圓結實的。也幸好這樣，才沒更加驚世駭俗。

第二天，幾個人又來幫忙，準備把大門，還有一些必要的東西幫她弄好，李帛則幫忙將張大娘家的一大竹籃衣服提到河邊去洗。

小河邊已經有三三兩兩的女人在邊洗衣服邊閑聊，大家看到穿着和她們一樣衣衫的李帛，頓時親近了許多，好幾個昨天和她一起閑聊八卦過的婦人都笑着和她打招呼。

這裏人使用的洗滌產品和現代的肥皂有點相似，也是用皂角製成的，只不過沒有現代的肥皂那般透明有香味，而是黑乎乎的一坨，看着還有點噁心，好在有這東西總比光用棒槌捶打好。

李帛選了個好捶打衣服的地方蹲下來，正要把衣服往河水裏浸濕，定睛一看河裏，立刻大叫起來，「呀！好多魚啊。」

清澈的河水裏，一大群兩三寸長的鯽魚正悠閑的游來游去，一點也不怕人。旁邊洗衣服的婦人們見她大驚小怪的樣子，都不以為然的笑笑。

李帛看到這些悠閑自得的魚，一個念頭湧上心頭，這裏的人該不會不吃魚吧？哈哈，你們不吃，那可就便宜姐了。想當年姐在鄉下外婆家住的時候，天天和表哥在小池塘里，淺水溝里折騰。那時候捉的最多的就是小鯽魚，小的一寸來長，大的也不過三寸左右，拿回家收拾幹勁后，外婆用麵糊糊裹了拿油一炸，外酥里嫩，可好吃了。捉得多了，還晒成魚乾，加上青椒一炒，也是很美味，比那些魚塘里的大魚還好吃。

李帛強忍着沒有立刻下河去捉的衝動，耐心的將衣服洗完了，琢磨著等有空，立刻就來捕撈。

那幾個幫李帛蓋房子的男人忙活了半天，幫她做了一個竹床，安好了大門，還做了幾把竹椅，一個小木頭桌子。總之，她的這個小家看起來是像模像樣了。

張大娘將稻草放到坪上翻曬，囑咐李帛以後把這稻草鋪到竹床上。

屋子既然可以住人了，李帛也不好意思還賴在張景和家裏了。雖然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她還是厚著臉皮讓張景和先借她一點糧食，還有鍋碗瓢盆等簡單的生活用品。

張景和家裏也沒有多餘的鐵鍋，反正她只有一個人，就給了一個陶盆給她，讓她暫時當鍋用，等村子裏有人出去賣山貨時，再幫她帶一個小鐵鍋回來。

李帛看了看這個今後將屬於自己的小茅屋，那心情簡直比在現代擁有一套商品房還激動。如果姐回不去了，姐在這陌生的古代，正好過過那種隱士般悠閑自得的田園生活。

呃，不過，好像隱士也必須要吃飯的，雖然向村長家討要了一點糧食，但總不至於再去要菜吧。想到菜，立刻就想到了河裏的鯽魚，立刻一擼衣袖，拿起村長家方才提東西過來的竹籃，撒腿向河邊跑去。

小鯽魚們，姐來了，乖乖的來給姐祭五臟廟吧，哈哈哈！

李帛來到河邊，尋找有利的地形。

或許是因為還沒到梅雨季節，河水不是很深，清澈見底。當然，也可能是這一段河床比較高的緣故。河裏遍佈鵝卵石，人趟過去，不到一分鐘，又清澈了。

李帛找了一個淺灘區，這裏最深的地方也才到膝蓋。在邊上一個橢圓狀的淺水區里，一群鯽魚正悠閑的閑逛。

李帛一看大喜，這樣的區域很適合沒有好的捕魚工具的她。

她先找來幾塊石頭，把連接主河道的進水口給堵上，這樣一來，那些被隔在球狀淺灘里的魚兒就一個也跑不了啦。這處淺灘的水才半尺深，徒手都能捕捉。李帛用帶來的竹籃圍捕，魚兒驚慌得四處逃竄。可惜，它們逃不到主河道，最終一個個被李帛逮住了。

這些鯽魚大多數有三寸來長，被李帛扔在岸上，一個個垂死掙扎蹦躂著。不到半個小時，這個十多平米淺灘里的魚就被李帛抓完了，大概有二十多條魚。

雖然李帛覺得還沒抓夠癮，但想着來日方長，也不急着一時，又把進水口打開，方便再有魚兒游進來，然後才樂滋滋準備剖魚，這才發現連刀也沒。唉！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窮得叮噹響，連最基本的生活用具也沒。

回家找來一個尖利的竹片，用它當刀子把魚收拾乾淨了。雖然太陽還高掛西邊，李帛想到自己沒有任何照明的東西，還是決定早早的把晚飯做好。

找了三塊半大不小的石頭，搭建了一個野炊式樣簡易的灶，將那個陶盆放到上面，這才發現又沒有火柴打火機什麼的。得，還是要去問張大娘要了。昨天幫忙做飯，都是張大娘先就將灶燒着了的，李帛也沒注意張大娘是怎樣引火的。

這會兒拿着從張大娘家借來的火摺子，仔細看了半天，不得不佩服古人真的很有智慧，這火摺子其實比小時候外婆家用的火柴不會差很多，只不過吹燃時要些技巧罷了。張大娘憐惜李帛什麼也沒有，讓李帛繼續在她家吃飯，但李帛覺得自己可以自立了，能填飽肚子，堅持回家自己弄飯吃。張大娘便將一塊腌肉，一把青菜，一些蘿蔔乾送給了她。

搭建茅屋剩下的一堆竹子廢料是上佳的柴火，不過現在還是青青的，得先曬幾天，李帛又不客氣的直接將張景和家後院外的一堆柴火抱了一點來先用，反正等她站穩了腳跟，欠張家的錢，東西，人情之類的，慢慢會還的。

陶罐很厚，自然沒有鐵鍋好加熱，李帛足足燒了一個小時，總算煮了兩碗粥。至於魚兒，除了鹽巴外，也沒有任何油，調味料之類的東西，乾脆就在陶罐里放點水清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