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原配 10

第一個原配 10

李家的雞飛狗跳和想法秦秋婉不知。

當日午後,她回到張家不久,巧兒就帶著人拉回了張娉婷的嫁妝。

屬於張娉婷的東西都帶了回來,而曾經李澤彥送給她的那些小玩意兒則留在了李家。

張家夫妻很寵女兒,怕女兒傷心,在秦秋婉面前從來不提李家。而她也過上了混吃等死的悠閑日子。

當然了,悠閑只是暫時的,張娉婷的願望確實是離開李家,但那只是願望之一。

其實,張娉婷算是低嫁入李家,本身性子柔和,耳根也軟,經不住李母勸說還把嫁妝鋪子給了婆婆。並且,就算李澤彥得中進士入朝為官,張娉婷的大筆嫁妝於他也有助宜。

這樣的情形下,李家還會對她動手,歸根結底,是因為有了更好的人選。

並且,這個人選板上釘釘,一定會向著李家。

——正是林琴兮。

此事說來話長,林琴兮母親在她幼時早亡,從那之後,她就一直跟著李家,和李澤彥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人互許終身,情動之際沒忍住,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恰逢李澤彥得中秀才,李家本身還有點家底,咬牙跑到府城置辦了宅子。目的是府城夫子中有一位是告老還鄉的老大人,李家想讓李澤彥在此求學,結交更多同窗好友,最後一起結伴赴京趕考。

李家搬來城中時,銀子不多,一切都要重新開始,李母便把林琴兮留在了縣城。她有孕了也不知道,後來肚子大了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彼時,她滿心惶然送了信到府城。

林琴兮有孕之事沒能瞞住,縣城那邊名聲已毀。李母得知此事,狠發了一通火。她當初收留這個侄女,本意是想養一個小丫頭,長大了之後多少對兒子有幾分助宜。別的不說,送她出嫁,聘禮總要收點吧?

李母是做夢也沒想到這姑娘還能砸自己手裡,月份已大,若是落胎,大人也會有危險。那時李澤彥和林琴兮正值情濃之際,加上老太太年紀大了想抱曾孫。李母說服不了婆婆和兒子,只能對外宣稱侄女守寡借居家中,孩子就這麼稀里糊塗留了下來。

十月懷胎,林琴兮生下來一個兒子,看在孩子的份上,李家人待她態度和緩下來。加上這幾年來李澤彥順風順水,去年還得中舉人,李家就更沒把她當外人。

然後,李澤彥需要赴京趕考,李家這幾年為了讓李澤彥讀書,家中銀子花得精光,唯剩下一間只夠一家嚼用的鋪子,根本攢不下銀子給他當盤纏。

沒有銀子也簡單,娶一個帶著豐厚嫁妝的媳婦進門,就什麼都有了。

張娉婷就是這樣被李家娶進門的。

然後,李澤彥赴京趕考。還沒開始考呢,就得了消息,林琴兮居然是京城中王府女兒。

最後,張娉婷就成了被犧牲的那個。她臨死之前,母親得知她的病,已然病卧在床,父親也心力交瘁,整個人憔悴不已。在她死時,母親更是吐了血,面如金紙一般。

她沒了命,雖然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但猜也知道,李澤彥肯定娶了林琴兮,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所以,張娉婷恨怒之下,才有了秦秋婉的到來。

*

最近,秦秋婉格外注意城中發生的事,尤其愛打聽有沒有貴客前來。

貴客沒打聽到,倒是聽說了李澤彥與林琴兮經常相約出遊的事。

能夠哄得李澤彥待她幾年如一日,林琴兮果然手段不凡,連這都能哄好。

他們好了,秦秋婉就不太好。

她特意打聽了二人行蹤,跑到酒樓去偶遇,在樓梯上堵到了二人。

說實話,那日李澤彥二人被捉姦在床,現在想起來也很是羞恥,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催眠自己,並且認為只要自己坦坦蕩蕩,外人就會漸漸忘了那件事。

本來他們倆都已經忘了,可看到張娉婷,難免又想起那些事。

李澤彥很是不自在,但察覺到底下大堂中眾人的目光,他立即明白,自己不能退,否則,更會惹人議論。

林琴兮低著頭不吭聲。

李澤彥努力做出一副坦蕩蕩的模樣,拱手道:「張姑娘,好巧。」

秦秋婉淡然道:「方才我在對面聽說你二人到了這裡,特意過來的。」

李澤彥的心突然就提了起來:「有事嗎?」

「有。」秦秋婉從巧兒手中接過一疊紅布打開,裡面正是那副厚重且已經泛黑的鐲子。她遞到二人面前:「那日李夫人把這鐲子給我時,慎之又慎,說這是李家傳給兒媳的傳家寶。當時我有察覺到林姑娘似乎很想要,本想相贈,卻礙於鐲子本身的意義不好開口。離開李家的時候我給忘了,今兒特意送過來,你二人情比金堅,讓人心折,這雙鐲子,還是要給它真正的主人才好。剛好,也如了林姑娘的意。」

李澤彥如今正發愁赴京趕考的盤纏,最快也最正當的法子就是再定一門親事。

別看他和林琴兮之間糾纏不清,名聲也毀了。但還是有那看中他才氣的富商願意許親,這兩日已經有人找上李母了。

說到底,不是誰家都和張家一樣把女兒看得那麼重的。

在許多妻妾成群庶女成串的富商家中,女兒於他們只是一個好用的物件。這個世上最牢靠的關係就是姻親。富商不缺銀子,花點銀子資助一個舉人赴京趕考,之後就能得一個進士親戚,很划算的買賣。

當然了,這一回李澤彥無論娶誰,岳家對他的幫助都不會太多。大概就是那種推他一把,發現他上不去,便自認眼瘸這門生意虧了的想法。

而兩人這幾日出來轉悠,一是想著早晚要出來見人,晚不如早。二來也是想要讓未來的李少夫人接受李家有林琴兮這個妾室的事實。

但是,李澤彥願意在未來妻子面前幫林琴兮爭取一二,卻不會願意把這意義重大的鐲子給她。

很簡單,讓未來的李夫人接受林琴兮這個妾室容易,但若是他寵妾滅妻,富商也不會願意付出大把銀子給他人做嫁衣。

聽張娉婷話里話外都要把鐲子給林琴兮,李澤彥立即伸手去拿。

與此同時,林琴兮也伸出了手。

兩人同時抓住了紅布,對視過後,手上力道加重。

秦秋婉看在眼中,眼神里滿是笑意,還以為有多情深呢,也不過如此嘛。

她還嫌兩人打得不夠,手往林琴兮那邊送去。

李澤彥更急,另一隻手伸出,一把將鐲子握住。

林琴兮:「……」

她側頭看著他,眼圈漸漸紅了,眼中滿是委屈。

李澤彥急忙安慰:「你別哭啊。這樣意義重大的東西,得由娘親自交給兒媳。」

他語氣著重在「兒媳」二字上落了落。

林琴兮聞言,更加傷心了。她和他都被人捉姦在床,他竟還不願意把東西給她,甚至還大庭廣眾之下搶回,這是把她置於何地?她對他還有真心嗎?

察覺到底下大堂中眾人的目光,她又覺羞憤欲死,還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她想要離開這尷尬的樓梯,可她不能,真這麼走了,又是一場談資。並且,若是讓那些人知道她如此任性,只怕還會影響了他的親事……都這樣了,她還在為他考慮,當下愈發委屈,眼淚不知不覺流了滿臉。

李澤彥幫她擦眼:「你這風沙眼的毛病還是得找大夫看看。走,我帶你去醫館。」

語罷,對著秦秋婉笑了笑,拉著林琴兮緩步下樓。

秦秋婉心下感嘆於他的鎮定。

這得多不要臉,才能淡定自若地把別人委屈哭了說成是風沙眼?

目的達到,成功讓林琴兮委屈了一場,等到王府的人找來,想來這二人之間應該不能如上輩子那般情深似海了吧?

秦秋婉心情不錯,來都來了,她便也隨大流上了二樓,進屋時,餘光瞥見三樓有一位墨色衣衫的公子,渾身氣質凜然,像一柄出鞘的刀,尖銳鋒利。

她只覺那公子似乎在看自己,待仔細看,人家已經側開了頭。且只是位氣質高華的世家公子,那一瞬間的感覺彷彿只是錯覺。

觀那公子氣質,不像是出身普通人家,而張家是城中算是有頭有臉,基本所有的同齡公子張娉婷都認識。

而張娉婷記憶中,沒有這個人。只那氣質,她就從未見過。

在這個王府即將來人的當口,秦秋婉不得不多在意,夥計送飯菜進來時,秦秋婉隨口問:「方才三樓欄杆處那位……」

大概是問及那位公子的人太多,夥計習以為常,笑著答:「聽說是京城來的貴客,咱也不敢多問。」

秦秋婉:「……」該不會真是王府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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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原配的人生(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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