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喊聲師父來聽聽
今日是正式的拜師儀式，江景辭一早便醒來準備，換上浮生殿弟子該著的墨藍長袍，鎏金冠將長發束起。算算時辰差不多了，才出門。
在仙娥的帶領下來到芳華苑。
「人呢？」江景辭問。
「一般上神這個時辰都還在床上熟睡中。」仙娥給江景辭端來茶水，亭亭站在一旁，痴痴看著眼前這個俊美男子。
江景辭就知道，南笙什麼時候起床他不關心也不想管，但是今天要舉行拜師儀式，他定不會讓南笙晚了去的。
「勞煩姑娘去請一趟，今日有事不能耽擱。」
「好的，江公子。」仙娥非常榮幸可以幫到江景辭。
江景辭一個人坐在殿內等候，異常安靜。南笙大概是不喜人打擾，仙娥仙童浮生殿許多，但這芳華殿內卻是極少見到一個。
等了許久外面才響起一陣腳步聲，江景辭下意識轉過頭，接著便看見身著一襲淡藍紗衣的南笙出現，手捂著嘴打哈欠。
「看在今日是你拜師的日子，我就破個例早早起來。」南笙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睡眼惺忪。「老娘幾千年沒這個點起來過，你一來，就破例了，待會兒拜師儀式上遞紅包你不多包些銀子，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說話痞里痞氣，跟民間的街頭小混混似的。好生生一上神，也不知怎麼習來這個脾性。江景辭微皺眉頭，不知道現在後悔是否還來得及。
南笙一手懶懶地叉著腰，一手拉住江景辭的衣袖，在江景辭未反應過來時，心中默念口訣，便消失在浮生殿，待反應過來已是身處霄雲殿。浮生殿距離霄雲殿有段距離，以南笙這個懶散性子，定然不會走過去。
霄雲殿已經有不少弟子聚集在一起，見到南笙紛紛躬身，尊敬有禮，「弟子見過元嘉上神。」
「免禮。」南笙眼神四處瞟，待看到著青衣的的辰陽時，走了過去。
來集合的除了新收的十個弟子，還有其他弟子。霄雲大殿一時熱鬧至極。
那些個女弟子待看到江景辭時，紛紛看直了眼，崑崙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俊俏的一個弟子？只是看著不太好親近的樣子。
有大著膽子前來搭訕的，江景辭卻是看都未看一眼，便往人少角落走去。讓人家姑娘尷尬地站在原地。
看見這一幕的辰陽急急拉著南笙一道看，「快看，你的好徒兒，似乎還挺受歡迎的。」
南笙抬眸卻意外地與江景辭來了個對視。
眉眼彎彎，嘴角上揚。落入江景辭眼中，卻轉移開了視線。
「喲，外頭是颳了什麼風？竟把某些人吹來了。」之言一身黑袍，在經過南笙面前時陰陽怪氣地說了句。
南笙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之言。
三萬年了，這兩個人的關係越發冷淡疏離，曾經也是關係極好的師兄妹。物是人非啊。辰陽搖了搖手中的摺扇感嘆。
凌元扶蘇隨後趕來，五位上神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底下弟子按殿分排列整齊。
凌合殿紫袍，凌霄殿青袍，凌寶殿淡黃衣袍，凌德殿黑，浮生殿藍袍。幾位上神同各自殿的弟子著同色衣袍。
凌元首先站出來開始他的講話。
底下弟子認真規矩地聽訓。
而上頭南笙癱在椅背上，翹著腿悠閑地晃著，眯著眼，旁若無人地打小差。
這拜師儀式頗複雜了些，南笙就坐在那兒都坐得不耐煩了。也不知道凌元怎就有那麼多話要講。旁邊小桌上擺著的茶水點心不知不覺中被南笙吃完。
「底下一眾弟子看著呢，你倒是收斂些。」辰陽的位置和南笙是挨在一起的，拿扇子拍了拍南笙拿著糕點的手。
「反面教材，你回去記著告訴他們，千萬不要向我學習。」南笙飛快把糕點塞進嘴裡，鼓著腮幫子，十分具有喜感。
辰陽手裡的摺扇忍不住輕拍了南笙幾下，「你就貧吧。」
南笙不以為然地搖頭。
「敬茶！」一旁主持流程的紫衣弟子大聲道。
十位新弟子捧上茶站到各自的師父面前，恭敬道，「師父請用茶。」
接了這盞茶，就收下了這名徒弟。
南笙笑嘻嘻地接過江景辭奉上的茶，仰頭一飲而盡，糕點吃多了，有些口渴。把空茶杯放到一旁，然後開始象徵性地說幾句話。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浮生殿的弟子，我南笙的第一名徒弟。你放心，我會將畢生所學都傳授與你，你既是我的徒弟，我便會對你負責……」南笙說得格外的認真，江景辭是她的徒弟，她從今以後便會好好待他的。
江景辭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南笙，拜師儀式上徒弟都會給師父或多或少包一個紅包。只見南笙眉開眼笑地接過去，急急將紅包拆開。
這個環節是南笙最喜歡的了，拿出紅包里的一張銀票，一百兩。南笙嘴角上揚，這個數目也還可以了，夠她揮霍好一陣子。把銀票塞回紅包然後把紅包寶貝地收好。看著江景辭的臉覺著無比舒心。
「來喊聲師父聽聽。」南笙翹著腿，弔兒郎當的。
江景辭臉上晦暗不明，看南笙一副弔兒郎當，女流氓的樣子，「師父」二字真開不了口。他南笙為師，全是因為南笙答應幫他找藥材煉解藥。在他看來，這頂多是一場交易。
「快呀。」南笙催促，看江景辭那副不屑的模樣就知道江景辭心裡在想些什麼。不免又開口要挾，「藥材還要不要我替你尋了？解藥還要不要我替你煉了。哎呀，乾脆那昭華苑裡頭的參草我給把了拔了吧？看著挺礙眼。」
「師父。」江景辭不太情願地開口。
「哈哈哈，」南笙豪爽地笑著，「小徒兒真乖！」
拜師儀式結束，各弟子紛紛散去回各自的殿。
「收了徒弟正好你也收收性子，景辭天賦極高，你可千萬別沒落了他。好生教著，日後景辭定成大器。」辰陽看著江景辭和南笙說話。
南笙搖頭晃腦，十分嘚瑟地說道，「這你就別操心了，我肯定會好好教他的，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能拜我為師，那絕對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就福氣把你，我走了。」辰陽帶著他的兩個徒弟回凌霄殿。
南笙收了江景辭的銀子自然要替他做事，一回到自己芳華苑，就拿著古籍翻找給江景辭壓制毒藥的方法。解藥暫時是煉不出來的，只能找找抑制緩解的法子了。她記得之前有在哪本古籍上翻到過。
找到了，就是這個法子，用五種草藥製成葯浴每日泡著可抑制體內毒氣浸入五臟六腑。雖說參草也有此功效，但是參草用多了會稀釋體內靈氣。而這個葯浴就不會了，沒有副作用，對身體沒有危害。就這個了。
她浮生殿靈芝草藥最是不缺，五種草藥很快就找齊了，可製成葯浴還得需要自身的靈氣，以靈氣為藥引。
她修為高，耗損點靈氣倒也沒什麼，可是也不能白白耗損啊，得從江景辭身上找回來。
「上神。」守在昭華苑大門處的仙童看見南笙來了，躬身行禮。
南笙應了一聲便進去，進去便看到一襲白衣的江景辭在練武。而青陌守候在一旁。
走過去在旁邊的石桌前坐下，支著下巴看江景辭。
看得出來江景辭確實是個很有天賦的人，以他的年紀，武功法術修為遠遠超過同齡者。甚至崑崙里學了幾百年的也趕不上他。
練完武拿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走到南笙面前來，「你有何事？」
這南笙就不高興了，「你什麼你？我是你師父，放尊重點叫師父。」
江景辭自顧坐下，沒和南笙言語，彷彿她不存在似的。
南笙氣得咬牙，這態度，到底誰是師父？猛一拍桌子，正想理論一番，想起了來的目的。撩了一下額前碎發，手指變幻了一個法術，石桌上便出現了一包東西。
「這個是我特地為你體內的毒制的草藥，你拿去放到浴池裡，每日泡上兩個時辰可有參草的功效。在我替你找齊藥材製成解藥之前，你只用每日泡兩個時辰的葯浴就好了。」
江景辭詫異地看向南笙，他沒想到南笙竟真的將他的事放在心上，有了如此草藥，他體內的毒也有救了。
「多謝。」江景辭真心地道謝。
南笙笑了笑沒說話，只是那笑頗有些瘮人。
「你現在就去泡上吧，看看有沒有用，我再好好改進。」
「嗯。」江景辭拿著草藥包轉身回房。
「你留下。」南笙喊住要跟江景辭一同去的青陌。
青陌撓撓頭，「上神您有何事？」對於南笙他還是尊敬的，不管是因為南笙上神的身份，還是因為南笙是江景辭的師父。
「你坐下，聊聊天。」南笙招手。
青陌聽話地坐下，不知道南笙要做什麼，滿臉防備。
「你家主人出門在外許久，身上帶的銀子夠用嗎？」南笙拿著茶杯狀似無意地問。
「銀子？」
「我家主人可不會為了這種俗物而操心，槐江山是出了名的金山，最不缺的便是金玉銀兩，我家主人作為槐江山的少主，怎麼可能缺少銀兩呢？且不說帶了足夠的銀兩，每隔一段時日，山主便會派人給主人送銀兩物資來。」青陌說的時候還頗有幾分自豪，有錢，底氣兒足。
南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就好辦了。
「你在這兒等著吧，我去看看葯浴效果。」南笙起身往屋裡頭去。
「誒，」青陌反應有些遲緩，開口想阻止，南笙已經進去了。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