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罪

他睡得不太.安穩。

夢裡，他好像看見了很多人。

他們有的活著，有的死了。有的愛他，有的恨他。

最後，所有的畫面都定格在莉莉和詹姆死去的那一刻，想起那悲哀的眼神。

「死神的愛……是死亡。」

愛……

「起床！起床！」突然，強烈的拍擊聲打破了他的夢魘。

女人尖酸刻薄的聲音傳入狹小的空間里「怪物，收拾好你的衣服，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去做好早餐！」

「……」他怔怔地看著這個女人，有些出神。

女人俯視著他，她的眉頭揪起，緊縮著，就好像沒有什麼能夠撫平它，那張尖細的下巴顯得更加刻薄。

「你還傻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去準備早餐！若是晚一分鐘，就罰你沒有飯吃！」女人冷哼了一聲，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脊背，將男孩推搡到廚房。

男孩打了一個踉蹌，胳膊狠狠的在桌子的尖角處劃了一下，蒼白的肌膚浮現一道長長的血痕，火灼的疼。

但是男孩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熟練的站在小板凳上，動作流暢的打雞蛋，煎肉餅，然後用托盤將它們都整齊的擺放在餐桌上。

過了一會兒，樓上傳來達力大力的跺腳聲。

「我不要去幼兒園！」他不滿的嚷嚷。

「親愛的，為什麼不想上學呢，你可以認識很多小夥伴。」佩妮在面對自己的寶貝兒子十分的柔和，就連那兩道細長的永遠揪起來的眉毛都舒緩了下來。

「可是，我不想和他一起去！」達力指著沉默的站在一旁的男孩「我討厭他。」

「這……」佩妮有些猶豫。

「好了兒子，別鬧彆扭了。今天放學爸爸帶你去公園玩，買你最喜歡的小汽車怎麼樣！」弗農笑眯眯的叉起一個煎雞蛋。

「不帶哈利！」

「好好，不帶他！」

「哼！」壯實的男孩瞪了一眼哈利，他坐在餐桌上開始享受自己的早餐。

「還站在那裡做什麼？」佩妮鬆了口氣，然後把氣撒到了男孩身上，她指著男孩的鼻子「怪物，端著你的早餐去廚房吃！不要讓我聽見任何聲音！」

「……」男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漠然的端著早餐走進廚房。

佩妮神情複雜的看著男孩的背影，不得不說，這個男孩太.安靜了。

從他們收養他的那天起，這個孩子不哭不鬧，安靜的若是他們不留心注意他，甚至會忘記有這個人的存在。

這麼多年來，無論他們對他提出多麼苛刻的要求，甚至是傷害，這個男孩都不會說上一個不字。

沒有反抗，沒有怨恨，沒有憤怒……安靜的不像是一個人類。

他是個怪物！佩妮惡狠狠的想著，把升起的一絲愧疚咽了下去。

是的，這個男孩是怪物，他根本不值得他們去善待他。哈利端著早餐蹲在牆邊，他沒有理會胳膊上的傷，即使那些血液不小心滴落在地板上，他也僅僅只是淡漠的用袖子擦拭去所有的血漬。

反正過一會兒它會自己痊癒的，男孩對自己的傷永遠都是漠不關心的態度。這麼想著，他淡漠的享用著短暫的早餐時光。

早餐后，哈利習慣的將吃剩的盤子送進廚房，然後將所有的碗碟刷洗乾淨。直到達力將所有的東西準備好。然後弗農開車送他們去了幼兒園。

「小子，我警告你，若是你在學校里給我惹了禍，我就把你扔進地下室！」弗農揪著男孩的衣領，兇狠的警告。

「……」男孩微微垂下眸，點了點頭。（哈利己經變冷漠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