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醫院裏的謀算

第三章 醫院裏的謀算

既然做了決定,傅松也不急了,看到旁邊有塊磨盤,便走過去坐在磨盤上,抱着胳膊看熱鬧。

衝突更加劇烈了,馮芳看得頭皮發麻,有心想上去勸架,兩條腿卻不知怎的不聽使喚。

轉身一看,傅松居然翹著二郎腿看熱鬧,一臉賤笑,於是小跑過去,氣呼呼道:「小傅,你有精神看熱鬧,咋不上去拉架?」

傅松巴不得打的更激烈,哪裏肯答應去勸架。

「哎呦呦,頭疼,馮姐,你幫我瞧瞧,是不是還流血?」

馮芳當真了,扒拉着他額前的頭髮看了一眼:「可不是,還沒止住,你等下下……,嘿,瞧我這記性,剛才光着急上火了,都忘了給你止血。」

說着,馮芳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白手絹,對摺了兩下,按在傅松的傷口上:「這手帕沒用過,乾淨的。」

傅松裝模作樣地哼哼了幾聲,繼續看熱鬧,馮芳像唐僧一樣,在他耳旁嘰嘰喳喳叨叨個不停。

「小傅,你是大學生,腦瓜子聰明,快想想辦法,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好!小張有兩下子!」傅松對馮芳的話充耳不聞,反而對測繪隊的小張刮目相看。

就在剛才,小張於敵軍中奪了一根棍子,然後來了個橫掃千軍,一棍子打翻了五六個村民。

可以啊小張!

馮芳氣得跳了腳,好嘛,老娘心驚膽戰的,你個小兔崽子倒好,不僅不解決問題,反而幸災樂禍。

「傅松同志!我以一個老黨員的身份要求你,想辦法阻止這場衝突!」

傅松扭頭看着一臉嚴肅的馮芳,感覺她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於是也嚴肅起來:「馮芳同志,你說得對!太不像話了,簡直亂彈琴!無組織無紀律!」

馮芳見他這麼識趣,臉色好看了不少:「小傅,你別挑姐的理。說句不好聽的,咱倆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傅松對這話倒是認同:「呵呵,姐,瞧你這話說的,你的事兒就是俺的事兒,你說咋辦俺就咋辦。」

馮芳白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咋辦我還問你幹啥!」

傅松往人群中瞄了一眼,哎呦,小張怎麼回事,剛才一條棍子舞得虎虎生威,眨眼功夫就被揍得鼻青臉腫了。

太差勁了!

收回目光,傅松笑呵呵道:「姐,你也別急,先聽我分析眼下的局勢。這場衝突的發生既是偶然,也是必然,你同意吧?」

馮芳眼珠子亂轉,裝傻充楞道:「呵呵,小傅,你在說啥,姐笨,聽不懂。」

傅松心裏哼了一聲:「得,那就當我沒說,咱們就在這乾耗著,反正我受傷了,流血過多,哎呦,我頭好暈!」

無賴!

以前小傅不是這樣的人啊,老娘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今兒這是咋了?

馮芳咬着后牙槽道:「小傅,都是明白人,你就甭繞圈子了。」

傅松順手拍了個馬匹:「都是馮姐教導的好,等這事兒結束了,俺請姐吃飯。」

馮芳眼睛一瞪:「還吃飯呢!吃你個頭!」

傅松不以為意,咧嘴笑道:「咱們暫且不提這事兒的起因,就說眼下這架,一方一肚子氣,一方覺得這是天大的任務,這簡直就是乾柴烈火,只要一個火星就……,嘭,著了!我敢打賭,不管咱們管委會誰來了,這架都免不了。」

「那倒是。」馮芳點點頭,隨即撲哧一笑:「啥乾柴烈火,年紀不大花花腸子倒不少。」

「啥?姐,你說啥,俺聽不懂。」

馮芳一雙細長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傅松:「滾蛋!小傅啊小傅,沒想到你掩藏的這麼深,姐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傅松被馮芳盯得有些不自在,輕輕咳了咳:「姐,我這叫低調!低調懂不懂,俺娘從小教育俺,做人要低調……。」

「得了,別扯犢子了,老娘沒工夫跟你碎嘴皮子。」

「那個啥,說到哪了?哦,這架誰來都免不了,所以關鍵在於荷花村村民,他們心裏有氣,得讓他們把氣撒出來,只要氣撒完了,這事兒就好辦了。」

「這是啥歪理?」馮芳氣笑了。

傅松一本正經道:「這可不是歪理,這是心理學。誰都知道打架不對,還犯法,那為啥還會打架?無非是心裏有氣,腦袋一衝動,就幹上了。等氣撒完了,理智佔了上風,打架的人大概率要想想後果了。」

馮芳擰著眉頭想了幾秒鐘:「得,就算你說的有理,那你說咋辦?」

傅松用手指彈掉皮鞋上的泥,說:「好辦,看我的!」

爬起來拍拍屁股,站在磨盤上看了一眼場中形勢,傅松感覺火候差不多了,測繪隊的幾個小夥子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再打下去也沒意義了。

「別打了,警察來了!」傅松掐著腰,氣沉丹田,大吼一聲。

這一嗓子跟方才某個專業人士的哭號有的一拼,頓時將荷花村的村民給震住了。

「啥,警察咋來了?」

「快走快走!」

「草,我的鞋哪去了?」

「你個二愣子,還找啥鞋,風緊扯呼!」

……

馮芳傻眼了,這樣也行?

不是行,是非常行,看着一片狼藉的村口,馮芳鬆了口氣,激動道:「太好了,小傅,你去救治傷員,我去迎接警察同志!」

嘿,這姐們兒猴精猴精的,推卸責任和搶功勞比誰都積極。

可惜,傅松給她潑了一盆冷水:「馮姐,沒有警察!」

「沒有警察?你不是說警察來了?」

傅松攤攤手:「我就是隨口說說,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馮芳磕磕巴巴道:「村民們發現警察沒來,會不會再出來?要不我們去報警吧?」

別看馮芳一直以傅松的大姐自居,但剛經歷了一場嚇人的衝突,她早就六神無主了。

傅松嘴角抽了抽,把逃跑都能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也沒誰了。

馮芳使勁地推了推他:「你倒是說話啊!」

傅松蹲在磨盤上,巋然不動,捏著下巴道:「姐,你會開車嗎?不會啊,最近的派出所離這十幾里地,你走過去起碼得一個多鐘頭。」

「誰說我去!你去!」

傅松馬上抱頭:「哎呦,頭好暈!」

馮芳:「……」。

傅松傻了才去報警呢,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裝成受傷嚴重。

一個能步行十幾里地去報警的小夥子,你說他有病,誰信?

反正傅松不信!

所以,打死都不能離開案發現場!

村民們都跑回家了,村口只剩下測繪隊的小夥子們躺在地上嗚呼哀哉。

作為一個有愛心的國家幹部,傅松帶傷上陣,忍受着巨大的傷痛,開始慢悠悠地救助傷員。

測繪隊一共五個小夥子,加上卡車司機,一共六個人,傅松剛將第四個傷員扶起來,就聽到遠處傳來汽車馬達聲。

警察來了!

考驗演技的時刻到了!

傅松捂著腦袋,身體往後一倒。

卧槽,運氣真差,後背有石頭!

「小傅!你咋了?」

「傅同志!傅同志!」

傅松忍着痛雙眼緊閉,直到自己被抬上了卡車,這才偷偷地睜開眼睛。

春天午後的陽光穿過稀疏的柳枝,斑駁地灑在傅松的臉上,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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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啟激蕩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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