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給你個交代

林奇真一派閑適的樣子。

這一刻，我才相信這是徐正匯的朋友。

威脅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千姣，我已經沒事了。」袁野拉了下我的手臂，輕聲說。「醫生，我現在就可以出院。」

「喂，你這人還真是不要命！」林奇真大概是真沒見到這樣的病人，一聽他真的要走，有些急了。

袁輝在一旁好半天沒說話，聽到這一句，終於說：「既然這樣，那我就走了，反正看你現在的樣子也不需要我了。」

「你覺得我什麼時候需要過你？」袁野抿唇，看著袁輝。

這麼面對面站著，我看著他們，才發現他們眉宇之間有幾分相似。可是他們身上的氣質太過於不同，讓人絕不會把他們兩個聯繫到一起。

「好，好！」袁輝樂了，把手上的東西往旁邊桌上重重一摔，就走了。

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林奇真看看我，又看看袁野，似乎在想些什麼。

「我幫你把東西收拾下。」我說。

「千姣，你真打算讓你朋友出院啊，他這是斷了根肋骨，不是說著玩的……你別看他現在還堅持站在這裡，其實吧……」

我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說我們打擾了其他病人嗎？現在，給你個交代。」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奇真還想說什麼，我已經快速把袁野的物品放到一個袋子里裝好，見林奇真站著，說，「你要是想幫我，就幫忙扶他下去。」

林奇真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知道他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千姣。」我剛要上計程車，林奇真突然叫住了我。他雙手插在大白褂兜子里，眼神恢復平靜，「剛跟你開玩笑，你家徐總日理萬機，我可不會拿這些小事去煩他，不過你自己要把握好分寸，千家門檻這麼高，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我倒不這麼覺得。」我想了想，說，「你和徐正匯都是喝洋墨水回來的，接受的思想難道不是人生而平等嗎？」

大約是我話里諷刺的意味太重，林奇真皺了下眉頭，看著我上了車。

我靠著車座，嘆出一口氣。

袁野伸手，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腿上。

「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我低頭。

「你本來不用面對這些糟心事，都是因為我。」

我聽了他的話，側頭去看他。他靜靜地望著我，眼裡有幾分憂傷。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眼裡似是藏了鋒利的光芒，冷若冰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難道該說抱歉的人不是我嗎？

「千姣，我喜歡你。」他突然說。

我能感受到我的心在猛烈地跳動，似乎是對他這番告白的回應。手心溫熱，有些發汗，他的聲音很輕，就回蕩在我的耳邊，低的像是在呢喃。

「所以呢，不管別人如何看待，我都絕不會放開你的手。除了死亡將我們分開，除了你不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你別說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側臉，嘴唇印在他的臉頰，「我也喜歡你，袁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