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運，誰都無法抗拒

他這樣冷漠的人，應該不喜歡多餘的人住進這裡。

似乎是看出我心中所想，徐正匯輕聲道：「千姣，在這個世界上我和你是最親密的人……我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你爺爺對我有恩，所以我要負起責任，好好照顧你。」

「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你讓司機送我回去。」

「不可能。」徐正匯蹙眉，斬釘截鐵，「最近千氏內部有些混亂，你住在這裡我還能好好照看你，要是你出去了，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我笑了，諷刺道：「難道還會有人對我不利嗎？」想到這裡，我突然意識到什麼，「難道，你的意思是……那件事不是意外？」

「千姣……」徐正匯嘆出一口氣，手按在我的肩頭，他無力的嘆息讓我覺得害怕。

我的心揪作一團，痛的快要呼吸不過來，他說出的話，就像是無邊際的海水，漫過我的頭頂，將我吞沒。

「警方已經證實，那件事就是意外。」他將我擁入懷中，輕輕拍著我的背。他知道此刻的我不會抗拒，因為我的大腦空白一片，已經無法正常思考。

「不是任何人的錯，是命運。命運，就是誰都不能抗拒的定數。」

我淚眼朦朧，徐正匯繼續說道：「……我記得也是一個陰雨的天氣，從美國到中國，在太平洋上空我的心跌宕著，祈求所有的事情都會好起來。然而就算是我在飛機上祈禱了一萬次，我的父親還是離我而去。那個時候，我很艱難，也很痛苦。」

他就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那麼平靜。

可我不是徐正匯，學不來他的冷靜。

「可你看現在，我不是也好好的嗎？相信我，千姣，時間會沖淡一切，等你成長起來，就會發現現在的磨難，不過是對你的考驗。時間會教會你成長，總有一天，即使你是一個人你也會過的很好。」

他的語氣如此平淡，卻令我心頭火氣更盛。

「不是你的親人，你終究是不會傷心。」我看著他，冷冷道，「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一般，在等著看我的笑話。」

「我怎麼會這樣想呢，千姣。」他低低地說道，聲音低沉的有些蠱惑。

外頭風影晃動，他的影子投在牆壁，看上去有些令人害怕。

「再過幾日，就是出殯的日子，千姣，你不能不在。」他抬手，輕輕捏了下我的耳垂，就如爺爺經常逗我這般。我猛地低頭，不願意再看他。

是的，只有我爺爺一人。

因為我父母的屍體，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茫茫大海，何處去尋。

「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許多事要忙，等忙完了，我就來陪你。」

他後面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了，我何必在意。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終究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小聲地抽噎著，嗓子里發出的聲音像是頭怪獸在嘶吼。

我知道這樣傷心無濟於事，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大約人傷心到極點就是這個樣子吧……就像是命運之劍，將我的人生從此截成兩段，從此以後，開始了我跌宕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