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支離破碎的家
她不經意的蹙了蹙眉，想要下床，卻發現渾身乏力。
就在這時，一個女孩出現了。
她就是守了蘇慕一夜的小玲。
她見慕慕還沒醒來，於是就先回宿舍刷牙洗臉，清醒清醒。
她以為大小姐會睡很久的。
可當她再回來時，就看到大小姐一手揉着太陽穴，一手扶著樓梯的扶手跌跌撞撞的準備下樓。
她連忙跑上前，扶著女孩，「大小姐，您這才剛退燒，應該好好休息的，怎麼下來了？」
她努力平靜撲通亂跳的心臟，卻不知自己的小臉也是煞白的可怕。
「我先扶您回房，您需要什麼就和我說，我幫你去拿。」她畢恭畢敬，聲音里還有絲絲顫抖。
失神的慕慕回過神，拂去她的手，「不用擔心，我沒事，你要真想幫我就去幫我安排輛車吧。」
許久未曾開口，又因為剛經歷了一夜的發燒，喉嚨本就乾燥的很，所以當慕慕開口時，那發出的聲音連她自己都嚇到了。
沙啞的聲音刺耳的可以說是難聽了。
但她沒在意，就連她身邊的小玲也沒有在意。
只是看她態度那麼堅決，小玲有些為難了。
她謹記老爺和管家的吩咐，堅守自己的職責。
何況不用想也知道大小姐是要去哪，畢竟夫人的事是家裏發生的大事情。
「大小姐您聽話，回去好好休息好嗎？昨夜您暈倒，老爺子嚇壞了，自己淋雨感冒了也不顧，要不是管家大叔勸他……」
她不敢貿然的讓剛康復的大小姐就這麼出去，一是擔心她的身體，出了事，她擔不起責任，二是害怕老爺知道了，責備自己。
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於是搬出老爺子來。
好在大小姐和老爺子還是挺親的，聽到說自己的爺爺感冒了，立刻改變方向，朝着老爺子的卧室走去。
老爺子睡眠比較淺，他的卧室在三樓最中間的位置，小玲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護著蘇慕，生怕她因為身體虛弱，腳下落空摔下來。
膽戰心驚的護着她上樓，來到老爺子的卧室門口，她弱弱的叫了一聲。
「大小姐。」
蘇慕擺手「你去忙吧，我有話要和爺爺說。」
說着她抬起右手，在緊閉的門上敲了兩聲，緊接着扳動門把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口的女孩並沒有聽她的離開，而是走到相對稍微有點遠的地方守着。
管家一起床就想來看看老爺，想看看他的狀況，剛爬到三樓就在樓梯的拐角處看到了昨晚被安排去照顧大小姐的小玲，眉頭不經意的蹙了一下。
「小玲，你怎麼在這？」
聽到叫喚聲，女孩回頭看過去，看到來人，連忙跑過去，食指放在嘴唇中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神神秘秘的拉着管家走到角落。
她輕言細語，「管家大叔，大小姐在和老爺說話，你小聲點別打擾到他們。」
「大小姐醒了？」
他擔心老爺子，本想着先來看看老爺子怎麼樣，再去看看大小姐的，沒想到大小姐已經醒了，還來看老爺子了。
小玲點點頭，不敢有所隱瞞，把蘇慕的狀況和她要出去的事全部告知。
管家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腦中不知盤算着什麼。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吩咐廚房熬點小米粥，你繼續在這守着，照顧好大小姐。」
管家走後，小玲重回原來的位置，繼續守着。
房間內
「爺爺。」女孩輕聲的叫了一聲半側着身子，被對着自己躺在床上的爺爺。
聽到身後的叫聲，老爺子緩緩地轉身，看到是自己的寶貝孫女，老爺子立刻熱情的招手，拍拍床邊的位置。「慕慕，過來坐。」
他雙手撐著床墊背靠着床頭坐着。
女孩走過去，卻沒有坐到床邊，而是搬了張椅子坐下。
「爺爺，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傻孩子，這麼客氣幹嘛，爺爺知道因為你媽媽突然離世，你傷心，一時半會兒走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你要答應爺爺，不要做傻事，爺爺就你一個孫女，你媽媽已經沒了，你要是再出什麼事，爺爺真的承受不了了。」
女孩神情沉重的看着自己爺爺，突然發現，一夜之間，爺爺彷彿蒼老了很多。
她突然想起那個可怕又奇怪的夢，心抽了一下，很疼很疼，她點點頭，保證道：「爺爺，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活着，連着媽媽的那份。」
「乖，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老爺子寬慰的一笑，又和孫女聊了一會兒，見她精神不怎麼好，就朝門外叫了幾聲。
小玲匆忙的從外面跑進來，聽到老爺子的吩咐，小心翼翼的扶著大小姐回房。
蘇慕在爺爺這一連休息了兩天，第三天，她梳洗換上正裝回到那個媽媽最後離開的地方。
「慕慕，你把小玲帶過去吧，讓她照顧你，還能陪你說說話。」
「好，爺爺。」
孫女一口同意了自己的安排，這讓老爺子不得不感到驚訝奇怪，他起身送孫女到門口，看着她上車，看着車子揚長而去。
回到家，蘇慕並沒有讓小玲住在傭人房裏，而是直接安排她住進了一樓的客房。
一連幾天她都不曾見到自己的父親，換做以前的她一定會以為父親是傷心過度，不願意回到這個充滿愛人氣息的家。
可，她長大了，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無知的少女了。
早在她無意中見到父母的吵架，看到他們逐漸的貌合神離相處方式，她就知道，父母的關係早不如以前那般恩愛。
她也知道離開，對媽媽來說是種解脫。
她都知道，她都明白的。
所以即便媽媽離開了，但至少她護住了她想要的。
媽媽想要的，舍不下的從來都不是蘇夫人這個身份，更不是蘇家的財產，她堅持不離婚，守着這個早就支離破碎的婚姻，不過是為了她這個唯一的女兒罷了。
為了保住她蘇家大小姐的身份不被別人奪了去，更是為了讓她不會有被別人詆毀的時候，亦或者被扣上莫須有的帽子。
只要她不離婚，即便是她離世了，慕慕也永遠是蘇家的大小姐，哪怕那個男人再娶，也只等同於古代的續弦。
哪怕那個男人和別的女人未來還有孩子，也永遠排在她女兒之下，她女兒永遠是長女。
這些天，蘇慕為了整理媽媽的遺物，整日整日的待在父母的卧室里，好不容易整理記錄在冊。
她本來不在乎的，蘇家的財產，地位……她是不在乎的，她只要媽媽平安。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既如此，她就拿了媽媽為她守護的東西。
某天，她安排小玲出去給自己找個一個鎖匠，擅自做主換了主卧的鎖，並且嚴令禁止所有人進入，包括負責打掃的女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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