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隨口一說

慈寧宮。

聽聞皇上會來慈寧宮陪太後用膳，德妃特意換上精緻的宮裝，盼著用完膳能與皇上有獨處的機會，可坐等右等，等來了皇上去了欒心閣的消息。

德妃強忍着嫉妒剛伺候完太後用膳，就見到了前來傳旨的深泉。

「婕妤？」德妃不可置信地叫出聲。

「回德妃娘娘的話，是的。」深泉恭敬地答道。

太後娘娘斜靠在鋪着軟墊的貴妃榻上，聞言不似德妃那般震驚，看不出年歲的面容上露出與往常無異的笑：「哀家記得，黎美人一早被降了貴人。」

「貴人與婕妤有二階，大盛皇朝自開朝以來都沒有連跳二階的事例，不如先為黎美人復了位分，過些時日再找個由頭升為婕妤好了。」

「太後娘娘！」德妃一聽太后不反對冊封黎妤兒，頓時着急了。

婕妤可是正四品，雖說和美人只差了一階，可正四品是可以獨自掌管宮室的，而且以後有了子嗣也能自己撫養。

宮中嬪妃稀少，正四品以上的宮妃也只有她與張充媛罷了。

張充媛身子骨單薄日日不間斷地喝葯，不足為慮，可黎妤兒不同，她是被皇上不顧意願強留在宮中的。

自皇上登基以來，進後宮的次數屈指可數，可除了與太后請安，也只是去欒心閣看黎妤兒。

如今還在孝期，等孝期一過，最有望率先懷上龍嗣的不就是黎妤兒么？若她生下皇長子，以皇上對黎妤兒的寵愛，那她踩在自己頭上指日可待，說不定那懸空的后位都有可能成為她的。

德妃絞着手中的帕子，焦慮不安。

「回太後娘娘的話，」深泉垂首答道，語氣恭敬：「皇上降黎婕妤位分的時候，只是盛怒之下說的，如今封黎美人為黎婕妤的冊書已經下達。」

德妃驚地差點從椅子上站起身。

太后也微微有些錯愕，但她自不會數落晏修的作為：「既如此，那便恭喜黎婕妤了，來人。」

等到深泉離開了，德妃才憤憤不平地開口：「姑母，黎美人她多次不守宮規，降位禁足的懲罰都是輕的，如今不僅不懲罰還升了她的位分，若後宮嬪妃都相仿她，臣妾如何管理？」

「德妃，她如今是黎婕妤了。」太后提醒道。

「姑母！」德妃氣結。

如今是糾正一個稱呼的時候嗎？

太后嘆氣，語重心長地說道：「漫兒，你這般不穩重，讓哀家如何將掌管後宮的權利全數給你？一個婕妤罷了，皇上寵她，想給便給了，你要清楚你所要的是哪個位置。」

「姑母，我……」德妃抿唇，年輕貌美的面龐上盡顯委屈：「皇上不喜歡我，不管我如何做，皇上都沒有對我笑過，更沒有主動來翊坤宮看過我。」

「漫兒，後宮中的女子，都是這樣過來的，你是哀家的侄女，與後宮旁的妃嬪不同，你若拘於眼前的情愛，那你最終也只能是德妃了。」

德妃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是啊，后位與情愛哪能並存？

想通了，德妃起身朝太後福禮道：「臣妾知錯，臣妾會妥善安排黎婕妤的冊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