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班
沈武被嫌棄。
許明丟不起這人，帶他去自己公司上班。
第二天開始，沈武正式開始，上班，作為實習醫生，他的任務就是跟着主治醫生巡房、整理文件和病例。
好死不死，許明故意把沈武分配給了許清兒。
許清兒一直冷著臉，上班一早上了，根本沒在沈武跟前露過面，乾脆把他丟給了院裏另外一個醫生，這人也不待見沈武，同樣是個不露面的主。
沈武樂得清閑，閉着眼，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發獃。
「醒醒，上班時間睡什麼覺?」
冷不丁的，突然來人重重地敲著沈武的桌子。
沈武蹙眉，這人就是帶他的內科醫生劉德，年剛過三十，頭頂已初具地中海的規模，戴着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不過看向醫院裏漂亮女醫生和護士的目光里總帶着幾分邪氣。
「沒事做，發獃。」沈武淡淡地說道。
「哦?」劉德冷笑，把手裏厚厚一沓文件拍在沈武眼前。
「沒事做是吧，那你今天下午的任務就是把這些都登記整理完，做不完不準吃飯!」說完，他鼻孔朝天，昂首闊步出了門。
沈武只想翻個白眼，把他當小學生呢，把文件放在一邊，繼續發獃。
待得劉德轉悠了一圈回來，懶洋洋地拿起一本病歷開始翻。
「看來給你的任務還是太少了，你居然那麼你什麼都沒寫?」
「這種小學生就能做的事情不要找我。」
沈武抿了口茶，差點沒一口噴劉德臉上。
太難喝了，他之前最愛喝的可是每年最新鮮的龍井春茶，現在醫院提供的茶葉在他嘴裏跟發霉的茶渣似的。
「沈武，我是你的上司，你居然敢頂撞我?你得拎清楚你只是三流大學畢業，必須從最基礎的做起。要想提升，必須一步步走穩，抄寫資料就是第一步。以後我說要你做的事情，必須做!」
劉德這副做派擺足了長者姿態，沈武越看越不爽。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來醫院是為了給人看病，不是坐在這填這些玩意兒。你告訴我，天天寫這些，就會看病了?」
被沈武一頓嗆，劉德氣的面紅耳赤。
「好，很好，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告訴許醫生!」
沈武靠着椅背，懶得再和他多說半句，要是明天也那麼無聊，他都打算自己去街口擺個攤隨緣看病好了。
怒氣沖沖離開的劉德，沒一會就跟着許清兒回來了。
看到沈武，他立馬指著桌上那沓文件說道。
「許醫生你看看，我只是想給他分配一些基礎任務，增長一下實習經驗。這可是每個實習醫生都會經歷的過程，對吧?結果他居然說這些東西毫無意義，一個字都沒填!」
「沒有意義的東西，我為什麼要填?」
沈武聳聳肩。
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在許清兒眼裏，就是好吃懶做，沒有一點上進心
「沈武，醫院不是你混日子的地方，這確實是每個實習醫生都要做的。你喜歡遊手好閒就辭職，沒人有義務浪費時間帶你。」
許清兒毫不客氣。
沈武卻不在乎地笑笑，手指輕敲著桌面。
「對我沒有任何提升作用的事情，有什麼必要去做?我做這些才叫浪費時間，而且沒記錯的話，老丈人是讓你帶着我巡房吧，可沒說讓我在這裏呆坐一下午。」
「既然你覺得是在浪費時間，你可以走了，以後也不用來了。」許清兒面無表情，緊盯着沈武。
強迫的氣勢傾軋上來，沈武卻偏如一艘穩健的巨船，沒有任何過激反應。
「你做不了主，先問問老丈人吧。」
許清兒氣急。
許清兒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平復心裏的怒火，「孫醫生你先出去下，我有私人的事情和他說。」
劉德笑容僵住，不情不願地出了房間，卻偷偷貼在門邊偷聽。沈武看了眼房間門，徑自起身，手掌大力拍在門上某個位置，頓時聽得門外劉德一聲尖叫。
沈武剛才正對着劉德耳朵的位置拍了一下，震得他耳朵發麻。
「沈武，你給我等著!」
劉德罵罵咧咧，無奈地離開了。
「老婆你想和我說什麼?」沈武嘴上喊著老婆，卻沒帶半點感情，復又回到座位上大咧咧地坐下。
許清兒眼神閃爍，其實和沈武離婚她已經想過很多次了，只是因為內心的道德譴責她一直沒能下定決心，可沈武今天的表現……
「我就直說了，你覺得我們倆這樣幸福嗎?」
「這個話題太深刻了，幸福的定義可不止是拘於你我之間。」
「沈武，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什麼意思!」許清兒有些急了。
「裝傻也沒用，我知道你很愛我。但我受夠了，婚姻對我而言就是一種束縛，只要離婚我就能脫離這裏的牢籠，脫離這個小城市。你這樣的人懂什麼叫夢想嗎?沈武，別把事情做得太難看了，我們之前一點都不像正常夫妻。」
「我對也沒有任何感情，好聚好散吧。」
這下沈武聽明白了，哦了一聲。
「你想離婚?」
他眨巴着眼，語氣輕浮。
在許清兒看來，這是沈武最後的自尊，裝傻充愣、死鴨子嘴硬。如果沈武知道許清兒的想法，他一定豎起中指告訴她:「你想太多。」
他巴不得離婚呢，這個世界的醫道也有不少吸引他的地方，四方雲遊、取長補短，屆時成為天下第一人，豈不快哉?
反正一時半會離開不了，不如潛心研究。
許清兒心中有些不忍，卻依舊堅定地說道。
「是，我要離婚。先說清楚，房子是爸的我沒辦法和你分，但車子和財產全都給你，我凈身出戶。」
許清兒說完之後，緊盯着沈武，她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好迎接沈武的花樣挽留，她在內心給自己打氣，不管沈武怎麼說都絕對不鬆口。
可面前的人，怎麼看起來很高興?
「咳咳，你想清楚了?」沈武故作出悲痛的樣子，努力地想要擠出兩滴眼淚，心臟卻壓抑不住地狂跳。。